烟抽了一半，徐泽楷手里拿着一份报告走来，“…时间再拖下去，八年前对她做的催眠很快就会没有效果，这次她情绪过激，就是她内心的反射。”

“如果她内心不足够强大，你没有看住她，稍有不慎，她还会有同样的举动。”

烟里的尼古丁顿时让他心中的郁结打开了不少，烟里的成分会让人上瘾，但是对林玦来说却不过如此。

他知道毒上瘾是什么感觉，得不到就像是浑身有密密麻麻的蛆在身上爬，啃噬着骨髓，得到了它那种感觉仿佛一下子到达了鼎峰，可他也知道…有多么的难戒，那种痛苦生不如死，他就是在这种漆黑的黑暗中，一个人挺着过来。

“这些年我对她的保护已经够多，她已经成年，不该什么事都由我来做决定。”

林玦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出这样的话。

徐泽楷就用打火机，点燃了这份报告，看着上面的报告被火光一点点吞噬。

哪怕再亮的光源只要靠近这两人都会被一股黑暗所吞噬。

“…这样的决定，希望你不会后悔第二次。”

第一次…还是在说，他对卓柠月没有兴趣的时候。

不过想林玦这样的人，他似乎天生就适合存活在黑暗里，阴暗扭曲。

又或者强大到像是银河里的黑洞，哪怕是光，都会被他一并吞噬。

就像他跟卓柠月这层关系，就注定这辈子，见不得光。

如果…先动心的是他…

凭徐泽楷对他的了解，这个秘密…永远都将会成为秘密，被深埋藏在底下。

徐泽楷也很好奇，像他这样的，彻底爱上一人，会变成什么样…

…

这一夜。

白玉书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

梦到了十岁的自己，在漆黑无人的大街上，此刻…天空下着濛濛细雨…

她手里撑着一把小红伞，一边哭着喊着，“战大哥，你在哪里…”

“玉书好害怕…”

“你快回来好不好？”

后来…黑暗的巷子里，三个喝了酒烂醉的中年男人，在电线杆边吐着。

小女孩壮着胆子上前，“叔叔…你们看见我哥哥了嘛？我哥哥好像走丢了，你们能不能帮我报警，找找哥哥…”

“呦，好可爱的小妹妹，谁家的啊…”

黑暗的巷子里，只留下男人的奸笑声，女孩无助的哭声。

等有人发现时，是一地的血迹，街边还躺着一把红色的伞…

第266章只是梦而已

八年前，帝都也只不过就是破烂的城区，街边都是混乱分子，鱼龙混杂。

当年的事并没有目击证人，也没有监控录像。

但是…这八年林玦从未停止寻找。

让她出国，除了她的哮喘，为的…就是让她离开，忘记一切，重新开始…

“啊——”

白玉书发出刺破喉咙的尖叫，等林玦走进病房时，看到的是缩在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的白玉书，她的神情恍惚。

“战大哥…战大哥，你在哪儿？”

白玉书声音颤抖着。

林玦半蹲在她面前轻轻将她抱在怀里，“没事了。”

男人的声音像是给了她温暖，白玉书情绪稳定不少，闻着他身上淡淡烟草的味道，抱着他腰间的手，更加紧了，“战…战大哥…我刚刚做了个好可怕的噩梦。我好害怕…我梦见自己浑身都是血，那种感觉好疼…”

“我去找你，可是…我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你，院长妈妈说…你不要我了。”

“只是梦而已，不是真的。”林玦拉开她身边的窗帘，天已经亮了，“已经天亮了，战大哥办好了出院手术，现在带你回去。”

白玉书瑟瑟发抖揪着男人胸口的衣服：“可我觉得那个梦就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好可怕。”

林玦抚摸着她的头发，安慰着怀里不停瑟瑟发抖的人。

等白玉书平静下来时，她的脸色已经好了不少，她安安静静的牵着林玦的手，跟他一起走出了医院。

坐在副驾驶，林玦帮她系好了安全带，车一路平稳的开到了华庭公寓。

地上的血迹林玦动手清理干净，累了一夜，林玦仅睡了四个小时，又去了公司。

吴妈还在医院接受化疗，家里没有人照顾。

林玦只好将她带去公司。

卓柠月到了学校，难得见白玉书没有来学校。

而且还是一连续一个星期…

应月瑶跟白玉书同样成为了一般两大失踪人物。

应月瑶家大业大，被当成继承人培养，学习对她来说只是分外之事，更何况…她本就有学习的天赋，跟许言就是一类人。

卓柠月除了努力死记硬背多刷题，根本没有别的优势，就算有…她除了画画什么都不会。

许言单莫成给她规划了高考可能会考的题目。

许言也算是一代考神，有他们的帮忙事半功倍。

或许真的会像单莫成说的那样，今天的高考第一的状元真的会落在她的头上，许言并不打算参加这次高考。

一眨眼时间过得很快，日子也是难得的平静，帝都中央美术学院外招的考试就开始了。

知道她这场考试的人在学校里并不多，除了许言单莫成，卓柠月也告诉了苏暖暖。

帝云中学休息的两个小时，正好是卓柠月的考试时间。

她也是抱着一试才去。

而且这次的考试名额是内推，还是获得许泰年教授亲自推荐。

就是因为她参加的那次征稿比赛，无意间认识了他。

如果她没有参加那次的征稿。

也许她也没有这次的机会。

帝都中央美术学院，比其他学校招生更为严格，也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

许言开车送她到了学校门口。

苏暖暖又塞给了一罐旺仔牛奶，“…诗涵，你要加油哦！等你考完我们过来接你，晚上…我还给了你大惊喜。”

单莫成手搭在车窗上跟她挥手，“老二，不管考得怎么样，我跟你许哥，保你拿今年文理第一状元，市长亲自给你颁奖状，加油！”说完又给她做了个打气的手势。

许言也没说什么，就跟她说了两个字：“…加油。”

看着他们开车离开。

卓柠月才转身去了考场，找到自己的位置。

拿到画纸那刻，卓柠月就尽量让自己的心平稳下来，开始动手中的画笔。

她画了两辈子的画，还是第一次正式测验自己真实的水平，要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从小就喜欢画画，可是父亲不知道什么原因，从来不让她碰。

她只能偷偷摸摸的去画。

后来…她跟江裕树在一起之后就没有人在拦着她，她可以放手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其实比起帝都市的文理科状元，卓柠月最想的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

两个小时的主观素描，主观色彩，平面，速写…

考完这些之后，时间已经过去很久。

六点半，卓柠月从考场出来。

苏暖暖如以往的朝她跑来，“诗涵…诗涵…诗涵…”开心的喊着她的名字，“考得怎么样？还好吗？”

卓柠月平静的勾着嘴角微笑，“我觉得发挥的还不错，应该能过。”

单莫成一手搭在卓柠月的肩膀上，“…那就一起去庆祝下吧。正好…我们也好久没出去玩了。”

卓柠月看了眼时间，“恐怕不行了，我得赶回去…”

单莫成：“啧，这还没过门，就管这么严了？”

卓柠月微微一笑：“他就是不放心我，要不然还是下次吧。”

苏暖暖咧着大白牙，傻笑着，她举起卓柠月的手机：“刚刚…我接到你未婚夫打来的电话啦，我们已经帮你说过了哦，他同意了呢。”

考场上不能带手机，她怕丢了就给了苏暖暖保管。

“这样嘛？”

卓柠月拿过手机，看着江裕树几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江裕树：聚会结束给我提前发消息，我去接你。

卓柠月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