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像20来岁的时候。

　　楼下，季皙静静站着，他仰着头看着桑榭。

　　他看见桑榭浅笑，他竟然也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下……然后贺季棠出来了，他递给桑榭一支仙女棒。

　　花火，五彩斑斓。

　　桑榭仰头看着贺季棠的眼里，像是装着无数的小星星。

　　季皙的笑意，慢慢淡去……

　　*

　　桑榭离开时，贺季棠送她下楼。

　　单元门才开，桑榭就被人揽住了，她轻跌进一具温热的怀抱。

　　是季皙。

　　当着贺季棠的面，季皙把桑榭拉到怀里，他甚至还握着她的后脑勺……桑榭相信只要她敢动一下季皙就会亲上来。

　　他疯了！

　　她抬眼时，季皙也在看她，他的眼神告诉她他是疯了。

　　他的眼底一片猩红。

　　他喃喃地告诉她，他容许她过来，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他忘了体面，忘了贺季棠是他最不喜欢的人，他情难自禁地亲了桑榭的嘴唇一下，干燥的触感并不十分美好，但是他近乎是颤抖的。

　　桑榭怕他做出更疯的事情来，她淡声说：“走吧！”

　　季皙稍稍松开她。

　　她向贺季棠道别，贺季棠笑意淡淡：“小熏，有空就过来玩儿，我妈她挺想你。”

　　桑榭点头。

　　她没有管季皙，径自走到那辆黑色宾利车边，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上车。

　　季皙退后两步，跟着上车。

　　很快，车子开走。

　　贺季棠在原地站了很久，一直到他的母亲下楼来到他身边，她轻拍儿子的肩，浅浅微笑：“难怪你喜欢她。”

　　贺季棠双手抄到衣袋里：“妈，我好像迟了一步。”

　　贺云挽住他的手臂，仍是微笑：“那就把她放在心底，在她困难的时候，拉一把……”

　　*

　　季皙车子开得很快。

　　约莫过了五分钟，车子停在一处人烟稀少的路边，吱地一声猛地停下。

　　桑榭安静地坐着。

　　她轻声开口：“今天贺姨生日，他下班顺路接我而已，你不要想多。”

　　季皙看着车挡外面的黑夜，亦轻声说：“你是在跟我解释，还是怕我对付他？”

　　桑榭特别坦白：“我怕你对付他！”

　　季皙摸出一根香烟放在唇上，翻出打火机点上，但是还没有吸他就将香烟掐掉了，接着是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

　　他靠过来，按着桑榭双肩，

　　他盯着她的眼，很低很轻地问了一声：“那你喜欢他吗？有幻想过跟他做那个事情吗？”

　　桑榭扇了他一耳光。

　　他似乎也猜到她会扇，没有躲开，他故意说的。

　　车内气氛微妙。

　　桑榭不想跟他搞得太热乎，她想下车，但是她握着车门把手季皙将车内锁锁上了。”

　　季皙盯着她，身体靠回椅座轻声开口：“桑榭，我继续照顾白筱筱请医生给她治疗，不是因为我喜欢她，也不单单是因为多年前的那点恩情……我有无法明说的原因。她断了一条腿又无法生育，现在多器官衰竭，活不了多久了。”

　　他侧过头看她：“她从来不是我的情人。”

　　桑榭没有出声。

　　季皙又看向外面的黑夜，他的嗓音比方才更沙哑了些，他说：“桑榭，我不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心！从前我以为只需要花钱，送贵重首饰，或者是在床上把女人弄舒服了……”

　　他面有郝色。

　　桑榭却态度冷淡：“说完了，可以放我下车了吗？”

　　她的手被按住。

　　季皙神情很淡，若是不仔细看根本不知道他用了多少力气按住她……桑榭动不了，于是两人就僵持。

　　许久，他终于松开她，从置物柜中取出两样东西给她。

　　一支车钥匙，一支是秦园大门的钥匙。

　　季皙目光深邃，很温柔地说：“以后应酬自己开车，回去的时候请个代驾。另外，秦园重新装修好了，你爸跟沈姨随时可以搬进去。”

　　桑榭没有接过来。

　　她垂眸看着秦园大门的钥匙，声音轻而嘶哑：“我不要了季皙！别再做这些事情讨好我了，我们怎么都是分开了。说有夫妻名分，那也只是名分罢了……你什么时候想好，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办手续。”

　　季皙注视她，

　　良久，他声音很轻地问了句：“桑榭，是不是不管我怎么弥补，你都不愿意接受，都不会回心转意了？”

　　“是！”

　　车内幽暗，桑榭轻眨酸涩的眼睛，她又重复了一次：“是！”

第82章太残忍了！他用生意场上手段，对付妻子

　　陆氏集团顶层。

　　秦秘书轻轻敲了下门，推门而入。

　　总裁办公室里，季皙正坐着批阅文件，一袭三件套西装，清冷贵气。

　　听见声音季皙抬眼:“事情办得怎么样？”

　　秦秘书摇了下头：“刚刚，我特意跟魏老师的助理碰了面，他不肯接受陆总您的赞助，他说他们会想其他办法。”

　　季皙身体靠后。

　　他默默出了好一会儿的神，才轻声说：“我知道了！你先出去。”

　　秦秘书看出他心情不好，连忙退出去，把门合上。

　　办公室里安静。

　　季皙从衣袋里摸出一枚钻戒，静静凝视。

　　桑榭不要他送的车、不肯接受他的投资……她连秦园都不要了，似乎他跟白筱筱有没有关系，她也不在意了。

　　她只是想离开他，她说【别再做这些事情讨好我了，我们怎么样都是分开了。】

　　但是季皙不想跟她分开。

　　他喜欢她，他想留她在身边，他觉得他们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惨淡收场。

　　他从白天坐到傍晚。

　　秦秘书进来为他收拾文件，听见上司轻声开口：“一年半年前桑榭看过一个心理医生，把他找出来，就说我请他帮个忙。”

　　秦秘书呆了呆。

　　她下意识开口：“陆太太不会喜欢……”

　　季皙看向她：“那就别让她知道。”

　　秦秘书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即就去办了，不到一个小时在陆氏集团的小会议室里，那位收费不菲的医生组了顶级团队，把桑榭的资料做成了PPT播放。

　　液晶显示器的蓝光，给季皙那张英挺面孔，添了一丝晦暗。

　　秦秘书站在他身边，

　　她看着PPT上桑榭清纯的样子，笑起来露出一颗小虎牙很可爱，她听着季皙讲述跟桑榭婚姻的种种，甚至连桑榭床上喜欢的姿势都说得详细，他说着这些时语气平静，就像是谈论天气一样淡然。

　　她看着心理医生残忍研究桑榭的心理，不断调整方案。

　　秦秘书捂着嘴唇跑出去，她跑进洗手间，手扶着洗手台控制不住地干呕……一直到胆汁都吐出来，她才停下来身体慢慢地滑倒。

　　太恶心了！

　　她不敢相信过去，她曾经爱慕过季皙，她更不敢相信他会用生意场上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妻子。500万的支票，他让妻子在10多个心理医生面前像是被剥光一样分析，分析她怎么被打动，分析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合适，分析她爱听什么样的情话，分析什么时候跟她发生关系最恰当……

　　季皙毫不手软，就像是没有感情的机器。

　　太残忍了。

　　她觉得自己要疯了！

　　……

　　桑榭在工作室忙完一天，回到租的房子里。

　　房子虽小但布置很温馨。

　　桑榭在沙发上躺了会儿，打算做点儿料理当晚餐，做饭时林萧打了个电话过来，她就边聊边做饭……

　　这时门外，响起一阵动静。

　　有什么东西抓板，挠刺的声音。

　　桑榭过去开门。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只可爱的小狗，乌黑的眼睛、雪白的短毛，冲着桑榭摇尾巴可爱极了。

　　本来桑榭以为是邻居的狗。

　　但是小狗的脖子上挂着个亮晶晶的东西，她拿起来一看，轻轻怔住。

　　是她的婚戒！

　　桑榭连忙从窗户往下看，果真，季皙的车停在下面。

　　他穿了一身黑色倚在暮色里吸烟，姿态很随性，桑榭看他的时候他也看着她，目光直勾勾的。

　　半晌，他拨了桑榭的电话。

　　桑榭接起来直接开口：“季皙，你过来把狗带走。”

　　他却很温柔地说：“它叫雪莉！三个月大！桑榭，你不是一直想养一只小狗吗？它很可爱。”

　　桑榭还想说什么，季皙却挂了电话。

　　他侧身将香烟熄掉，又抬眼看着桑榭轻笑了一下，然后就打开车门上车离开了。

　　桑榭怔怔地盯着车尾灯，一直到看不见为止，等她低头，那只狗也看着她……一双狗眼里写满了无辜。

　　桑榭当然不会养它。

　　她换了衣服鞋子，抱着狗出门打车，准备给季皙送回去。

　　到了别墅，天色擦黑。

　　佣人见她回来很惊喜：“太太回来了？先生才回来呢！这小狗真可爱。”

　　桑榭跟季皙再折腾，她向来不迁怒佣人。她哑声问：“先生呢？”

　　佣人殷勤地说：“先生在楼上！太太可以先跟先生说说话，晚餐一会儿就可以开了，厨房今晚添几个菜。”

　　桑榭点了下头，抱着那只叫雪莉的狗上楼。

　　主卧室里的灯亮着，她猜测季皙在里面于是敲了下门，里面传来季皙的声音：“进来。”

　　桑榭推开门，就见着季皙坐在起居室沙发上翻看杂志，他只穿了件雪白浴衣，黑色发梢上还滴着水，一副才洗过澡的样子。

　　桑榭进来，

　　他放下杂志静静看她：“不喜欢它？”

　　桑榭是喜欢的，但是季皙送的她不想要，她把狗放下轻声说：“你给它找个主人，我不会要的！……还有这个！”

　　她把婚戒轻轻放在茶几上。

　　小小一枚，在水晶灯下，光彩夺目。

　　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