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毫不犹豫挥手收入了箱底。

看来果然，人还是不能念旧。

他很快将这事抛之脑后，转而去了魔族大殿。

此刻大殿之上，正汇聚着魔族几名重将。

“妖界最近那新的魔气横生查到是何原因了吗？”

明染张口便问。

左边的魔臣当即回道：“主上，已经查到源头了，是鬼息。”

“两百年前险些成为新魔尊的鬼息？”

明染神色冷沉。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当初雉鸡二妖就是被鬼息吸食的魔气，而凤祈污蔑他时的魔气也是来自于鬼息。

可以说，鬼息也正是让他两百年被架上天刑台的幕后凶手之一。

后来自己入魔，横扫魔界，更是将鬼息在妖界的各处势力清扫干净，最终明染称霸魔界，鬼息也彻底没了踪影。

这两百年间，他们所有人都认为鬼息已经消失。

没想到如今倒是重新现世了。

明染忽地记起妖王拿走的那魔尊印，之前他还一直奇怪妖王为何执着于这魔尊印，如今想来，若是在背后控制妖王的是鬼息，那一切似乎就说得过去了。

只有鬼息才会想得到魔尊印。

“召本尊魔令，能查出鬼息藏身之处的，本尊重重有赏。”

明染神色冷厉，既然自己能灭得了鬼息一次，如今自然也能灭得了它第二次。

这次，他定要叫他彻底湮灭于世间！

魔族宫殿内。

顾敬渊无事可做，无处可去，甚至留给他活动的范围都只有桌前的一小段距离。

还正是将他禁锢得紧。

他叹了口气，于是开始盘腿当场入定。

虽然顾敬渊自己乐意，但离开九重天太久，怕父帝起疑。

他凝神分神试图去九重天探查一番。

可当他元神离体后，再度睁眼，却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那团混沌中。

而这次。

他前方再次出现了一扇门。

第 28 章

有过上次的经验过后。

顾敬渊眸色一亮，似乎明白这门后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

他想起明染头上的簪子，想起明染听到自己名字时的反应，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如果说那个簪子是真实存在的。

那或许自己在混沌门后的经历的一切就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回到了过去！

但一次经历不足，他正好还需要好好求证一番。

想到此处，顾敬渊毫不犹豫地推开了那扇门。

迈入后一道亮光闪过。

他重新睁开眼，这次，他来到的是明染的妖族养父母送他回妖族这天！

在顾敬渊的记忆中，自己就是在这次碰见明染赶走了养父母，才开始误会了他。

如今明白他在妖界受过怎样痛苦的折磨过后，他对他有的，只剩疼惜。

雉鸡二妖在门口将明染带到了旁边无人的角落。

“明染，别以为你现在是成了仙族就能摆脱我们！我们可是你的救命恩人，日后我们来仙界，你可不能不管我们！”

养母恶狠狠朝着明染斥道。

顾敬渊眸色一紧，想上前去，然而他的手直接从明染手中穿过。

此刻的他跟上次不同，并非附身在别人身上，而是以无人能看见的灵体状态存在。

突然，他想到什么，转头朝西南方向看去。

心口骤然一凛，只见当时的自己正站在那里，定定望着这边。

而明染此刻似乎也已经忍耐到了极致，他咬紧了牙，狠狠将养母的手甩开：“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们！滚回你们妖界去，别再踏进仙界一步！”

明染直接进了凤凰族宫殿，宫门重重关上，将二妖隔绝在外。

如今的顾敬渊知晓一切，明白明染这么恨养父母的原因，可当时的顾敬渊并不知道，他看见西南方的自己眼里透出几分厌恶来。

心脏骤然收紧，又堵又涩。

顾敬渊很想告诉当时自己，让他不要因为片面而误会明染，让他能去仔细调查所有真相。

可终究于事无补。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当时的顾敬渊失望至极转身离去。

他无力至极，踏步穿过宫门。

顾敬渊却发现周遭一切又变了景色。

自己也不再是无法接触任何人的灵体，他又恢复成了那名小厮模样。

顾敬渊忙不迭踏步去了明染的宫殿。

还未靠近，就被人拦下。

“凤王吩咐，不得擅进。”

顾敬渊只好退下来，正要另外想办法时，只听殿内传来撕心裂肺的痛苦哭喊。

是明染！

顾敬渊心下担忧，返身要进去，却再度被拦下。

在这具身体里，他无法施展任何术法。

“里面是怎么回事？”

守卫奇怪看他：“你不知道吗？还能是干什么？让明染给凤祈少主献血呗。”

耳边轰然一下炸开。

顾敬渊直到此刻才明白，原来从这么早之前凤凰族就已经在让明染换血了。

可这个时候的明染对凤凰族而言，也不过是刚成年。

他双眼通红，挣扎试图冲进去。

却被人狠狠推开。

“你这小厮，发什么疯？”

向来高高在上的顾敬渊被推倒在地，手掌心被磨得生疼。

他第一次感受到巨大的无能为力。

第 29 章

过了不知多久。

里面痛苦的哀嚎声停下。

殿门打开，凤王凰母领着面色քʍ红润的凤祈走了出来。

“祈儿，这次你感受如何？”

“通体舒畅，命魂更稳了，最重要的是，我能感受到自己的凤凰血脉愈发精纯了，金羽似乎更多了。”

凤祈话语间尽是得意，神色哪里还有半分命魂不稳的模样？

似乎是注意到顾敬渊定定望着他的视线，凤祈侧目看过来，在见到他这般小厮模样后，眼底升起毫不掩饰的厌恶，他抬手便是一掌挥在他身上，厉声呵斥：“哪儿来的不懂事小厮，竟敢这般直视本少主？”

这般蛮横的态度，跟顾敬渊所认识的凤祈实在是判若两人！

顾敬渊压下心中震惊，垂下头。

凤祈却并不准备就此作罢，冷着脸还想开口说什么，直到身旁的凤王凰母揽住了他：“好了，祈儿，今日这般大好日子，何必跟一个小厮坏了兴致？我们带你去挑些上等灵器。”

明染还在殿中奄奄一息，可他们竟然也能说得出这是大好日子这种话来。

顾敬渊的手不觉紧紧握拳。

而此刻的凤祈被安抚住，轻瞥了他一眼：“今日就放你一马，再有下次，我定然将你剁成肉泥！”

说完，他大步和凤王凰母离去。

守卫也退了下去。

顾敬渊定定站在原地，看着他们已经远去的背影，眸色渐深。

两百年前的自己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向来看起来乖巧将其当亲弟弟看待的凤祈竟然能说出如此恶毒之话！

原来凤祈在他面前所有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

顾敬渊只后悔，自己为什么竟然到如今才认出他的真面目来，白白让明染受了这么久的委屈与苦楚！

他深吸一口气，顾不上许多，转身冲进了殿中。

踏入殿中的一瞬间，血腥味刺鼻而来。

床榻之上，明染面色苍白地躺着，手腕的取血伤口还未愈合。

顾敬渊匆忙冲了过去。

看着那仍在往下滴落血迹的手腕伤口，心疼到不行。

凤王凰母竟如此狠心！

取完血，竟然连一点伤口愈合的术法都懒得施舍。

顾敬渊下意识想要施法救他，可调动全身气息时，他才再度反应过来，这具身体是无法拥有原本的那些术法。

看着病榻上明染拧紧眉头痛苦的模样。

顾敬渊起身去寻了纱布和草药，仔细将他手腕的伤口包扎好。

见他仍然没有苏醒的模样，他在明染的殿中翻箱倒柜，才勉强找到一粒能滋补的丹药。

将其喂给明染后。

顾敬渊看着满殿空寂和破烂模样，直到此刻，他才深刻感受到明染口中所说的那些悲惨遭遇。

他原来向来过得如此艰难。

到底是怎样的忽视，才会让他身为堂堂凤凰族少主，殿中却连基本的滋补灵气丹丸都难以见到一颗呢？

足以见凤凰族待他，确实极差。

可自己却还在误会他。

明染到底是如何才熬得下来？

光是想到这些，顾敬渊的心口都疼得发紧。

而就在这时，明染睁开了眼睛。

“明染，你怎么样了？”顾敬渊惊喜上前。

可榻上的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