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您呢……傅总。”小卫迟疑道。

“我，”傅越城顿了顿，“你就当我要出去旅游吧小卫。”

这意思是不要越界，过问不该问的事。

“明天，明天你再去找我母亲签好这协议。”他叮嘱道。

小卫不明所以，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但也只能应道：“好的，傅总。”

挂了电话，傅越城回到卧室，翻出了他和黎薇的两本结婚证。

他拿着结婚证，去了趟厨房，而后回到客厅。

在沙发上，他翻开结婚证，细细看着上面他和黎薇的合照。

结婚多年，他和她的合照却并不多，两个人都很忙，偶尔有时间，也只顾着照顾芝芝，忘记了留出二人世界的时间。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

傅越城笑着摇摇头。

想什么呢，不可能的。

刺鼻的一氧化碳气味逐渐蔓延到屋子的每个角落。

他拇指抚摸着照片上黎薇笑靥如花的脸，轻声呢喃道：“照照，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不会怪他这样不够坚强，脆弱得不能承受没有她的日子。

不会怪他自私自利，抛下芝芝一人，独自奔赴她的身边。

傅越城缓缓闭上眼。

“如果要怪，那就亲自怪我，好吗……”

第二十一章 再给一次机会

“越川……越城？”

是谁在喊他的名字？

这声音好熟悉，好熟悉。

傅越城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是黎薇略微忧愁的面容。

见他醒来，黎薇问：“最近工作太累了吗，怎么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越城愣住。

这是怎么回事？

是梦，还是极乐世界？

他不是……自杀了吗？

“黎薇……”傅越城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颊。

温热的，柔软的，好真实……

可是，黎薇分明被他亲手葬在了墓园里。

傅越城异常的行为让黎薇不禁轻轻皱眉，她伸出手摸上他的额头，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没有发烧啊……”

下一瞬，她的手臂被他拉住，他一用力，她就撞进他的怀里，被他紧紧箍住。

是真的，不是梦，是真的黎薇。

傅越城埋首在她脖颈间，无声地深吸了一口气。

是她的味道，是他熟悉的她的味道。

“照照，我好想你……”他低声呢喃，声音轻得仿佛一片羽毛。

黎薇没有听清，她轻轻挣了挣，却发现根本动弹不得。

她有些无奈地说道：“越川，你太用力了……我快喘不上气了……”

可傅越城置若罔闻，仍是不肯松手。

身后，芝芝从儿童房里走出来，看见这一幕，她略作害羞地捂住小脸，却露出眼睛叫道：“爸爸妈妈羞羞！”

黎薇脸一红，用力挣开傅越城的怀抱。

她大步上前，一把抱起芝芝，风一样的溜进了儿童房。

独留一个迷惘的傅越城坐在沙发上。

他拿出手机，打开日历。

2021年2月11日。

是芝芝生日的前一天。

不是死而复生，更像是死亡前的回光一照，像是上天给他机会弥补遗憾。

就算是假的也好，就算这是地狱幻境，他也甘之如饴。

儿童房内，黎薇坐在芝芝床边，盯着空气微微出神。

结婚多年，她和傅越城很久没有过亲密的肢体接触，突如其来的这个拥抱让她慌了神。

芝芝的小手在她YB独家面前晃了晃：“妈妈，你在害羞吗？”

黎薇的心扑通扑通猛地跳起来，她手臂和后背上还残留着傅越城温热的力道和余温。

“芝芝，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她红着脸避开话题，拿起芝芝枕头边的艾莎公主故事绘本。

……

夜深，傅越城看了眼客厅的钟，已是一点多了。

黎薇还没有从儿童房里出来，想来今晚是要陪着芝芝睡了。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心想已经重来一次，不能急。

重要的是要不留任何遗憾。

他起身，走到儿童房门前。

他没有敲门，怕吵醒芝芝，但他知道黎薇听得到自己的声音，低声说：“明天是芝芝的生日，我们答应了陪她去游乐场。”

屋内没有声音。

傅越城站在门口未动，半晌终于听到她的应声：“知道了。”

“明天我去接你。”说完，他抬步回了卧室，没有等她回应。

躺在双人床上，傅越城仍觉得这一切都不真实。

身旁被褥冰凉，一如黎薇离世后那样让他心生寂冷。

身上的被子盖上又掀开，傅越城轻手轻脚摁下儿童房的把手，走到床边，一把抱起黎薇。

黎薇从睡梦中惊醒，想要脱口失声，在想起芝芝时及时哑言。

她不明所以，轻皱着眉看着傅越城问：“你做什么？”

“今晚不行。”他回道，“只有今晚不能陪着芝芝睡。”

他抱着她回了卧室，将她放到了床上。

傅越城盖好两人的被子，克制住心底的欲望，只是紧紧握住黎薇的手。

他要确认她会一直在，而不是一觉醒来就会消失。

第二十二章 视而不见

翌日清晨，黎薇一如往常起来给芝芝做早餐。

傅越城猛然从睡梦中醒来，伸手一摸身侧被褥仅剩余热，他拖鞋都没穿，直直跑出卧室。

在厨房里看见忙碌身影的黎薇，他一颗心终于落下。

不是梦。

见傅越城神色焦急，黎薇蹙眉问：“怎么了？”

他一怔。

总不能说是为了确认她还在不在吧。

“嗯……麻烦给我也做份早餐……”他不擅长撒谎，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黎薇闻言，却笑起来：“做个早餐而已，值得你这么急？”

说完，她转回身，继续去翻煎锅里的鸡蛋。

急，怎么不急，这辈子多看她一秒，都是他赚到。

蓦地想起黎薇的病，傅越城回屋拿出手机，给谁拨去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又站到厨房门口，顿了顿，声音尽可能保持平稳，说：“我替你预约了医院的体检，你明天去吧。”

预约的明天，是希望今天芝芝生日黎薇可以没有忧虑，开心地度过。

黎薇身形一僵，提起“体检”，她总忍不住想起当初傅越城的态度。

“为什么……突然要我体检？”她怔怔问。

这下轮到傅越城哑口无言。

他想要早点查出黎薇的病情，尽快做手术恢复，这样就可以避免上辈子的结果。

倒是忘了这样会显得突兀。

“嗯……做个体检放心一些，你也不想突然生病，不能照顾芝芝吧。”傅越城垂着眼帘，生怕被黎薇看出些什么。

黎薇将温好的牛奶倒入杯中，低声闷闷应了：“好。”

她伸出手，将那杯牛奶递到傅越城的方向。

眼前的这一幕，和上辈子他和她说最后一句话的那一幕重叠。

那一次，她也是递来一杯牛奶，却是提离婚。

而他冷眼相待，对她最后的温情视而不见。

这一次，他接过牛奶，一饮而尽。

温温热热的，很暖胃，连着心都是暖的。

黎薇看着有些怔，片刻后竟轻笑起来：“喝得这么急，还要再来一杯？”

傅越城看了眼玻璃杯，而后郑重点头：“以后每天都要。”

夫妻间平淡一句话，黎薇听了却像是情话一般红了脸。

她又给他倒了一杯，回道：“知道了。”

傍晚，傅越城先去了黎薇公司楼下接她，而后载着她去了幼儿园接芝芝放学。

车上，芝芝有些兴奋，一张小脸止不住地笑。

黎薇看着，也忍不住笑，她问：“这么开心啊芝芝。”

芝芝点点小脑袋：“开心呀，爸爸妈妈终于有时间在一起陪芝芝啦！”

傅越城从后视镜里看着和睦融洽的母女，嘴角不禁扬起一丝笑意。

到了游乐场，傅越城和黎薇陪着芝芝玩过了旋转木马，充气城堡，儿童滑梯等一系列设施。

芝芝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黎薇唇边的笑意也一直在。

傅越城站在她们的身后静静看着，心中想着希望时间可以停在这一刻久一点。

晚上回到家，芝芝在小桌子上用彩笔画了一幅画。

她一边画，一边说：“穿着公主裙的是芝芝，穿着西装的男人是爸爸，长头发的漂亮女人是妈妈……”

黎薇坐在芝芝身后看着，眼眶微微湿润。

她揉了揉芝芝毛茸茸的小脑袋，说：“芝芝好乖，妈妈最喜欢芝芝了。”

芝芝回过头，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问：“那芝芝和爸爸，妈妈最喜欢谁？”

黎薇一愣。

儿童房门口，傅越城依靠着门框而战，颇不嫌事儿大的附和道：“我也想知道，我和芝芝，你最爱谁？”

结婚六年，两个人之间从未提过“喜欢”，更别说“爱”。

黎薇红了脸，假装看不见傅越城：“妈妈最喜欢芝芝。”

“哦……”他尾音拖长，眼底有光闪动：“最喜欢芝芝，最爱爸爸对不对？”

「第二十三章 我是她丈夫

翌日，傅越城请了假陪黎薇去医院检查。

黎薇心生疑惑，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