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芒终于身形一晃，再也支撑不住。

“咣当”一声摔倒在了地上，眼神呆滞。

屋内忽然寂静，脚步声越来越近。

顾逸凡打开房门，看见夏芒满脸木然，呆坐地上。

他一时神色有些惊愕，却又马上恢复镇静。

“你在这做什么？”

夏芒却忽然抬头，眼神木讷，直直地望向他。

“你们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还未等顾逸凡开口，屋内的女人就扭着腰肢走了上来。

“哟，这不是我们高贵的夏大小姐吗？当然是真的，要说这还是我们顾总的……”

夏芒抬头机械地望向她，眼神空洞。

却只听顾逸凡厉声喝斥，“够了，杨雪。”

屋内的杨雪只得悻悻闭嘴，而夏芒却心下一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顾逸凡。

“是顾总的什么？”

夏芒眼睛通红，忽然低笑出声，泪水却顺着脸颊滑落。

“哈哈哈哈……，是顾总的‘杰作’是吗？”

顾逸凡看着她接近癫狂的模样，愣了一下。

“这是在公司，别忘了你还是顾太太，注意身……”

话刚说一半，夏芒就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一步一步走向顾逸凡，脆弱的身形仿佛随时会支撑不住。

“顾太太？多可笑的顾太太……”

话还没说完，夏芒就眼前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耳边嘈杂的吵闹仿佛隔了一层薄膜，她觉得自己像是在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片漆黑，彻骨冰凉。

第四章

翌日，海华医院内。

病床上的夏芒紧闭双眼，眼皮却在微微颤动。

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浸湿枕头。

她没有勇气醒来，更不知道怎么面对一切。

病房内顾家人嘈杂的声音，充斥着她的耳膜。

“逸凡，夏家已经破产，留这个女人在家里也没什么用，我看你还是早点跟她离婚。”

之前对她万般满意，百般关心的婆婆，如今的话语却尽是尖酸刻薄。

夏芒不禁想笑，笑自己飞蛾扑火，笑自己识人不清。

“妈，我们的事不用你管。”

顾逸凡凉薄的声音传来，病床上的夏芒手掌紧紧攥着床单。

“逸凡，妈知道，局是你设的，人也是你送进去的，既然已经……”

“妈，你先回去吧。”

面对顾母的喋喋不休，顾逸凡已经明显不耐。

顾母微微叹息两声，不一会儿，病房内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房内瞬间寂静，夏芒以为两人已走，缓缓睁开双眼。

却见顾逸凡倚靠在病床上，眼神眺望远方，薄唇轻启：“夏芒，早醒了吧？”

面对顾逸凡的质问，夏芒一言不发，只是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事情是我做的，你一开始就不该惹我。”

顾逸凡突然附身，脸庞凑近，强迫夏芒直视自己。

“明知我不爱你，还要嫁进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夏芒想要挣开，却动弹不得，颤抖着声音大声质问。

“顾逸凡，你恨我，怎么报复我都行，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顾逸凡轻蔑哼笑，松开夏芒，转过身去。

“这难道不是对你最好的报复？”

顾逸凡说完就转身离去，不再看夏芒一眼。

……

深夜，顾家别墅内。

夏芒撑着虚弱的身体出院，在卧室机械地收拾着衣物。

现在爸妈因为自己识人不清而锒铛入狱，自己也没理由再继续待在这里。

忽然，汽车鸣笛声响起。

她动作微顿，又接着恢复如常。

楼梯传来男人熟悉的脚步，她却觉得胃里反过一阵恶心。

顾逸凡脚步在门口停住，开门声响起。

夏芒没有抬头，男人却在门口久久伫立，未发一言。

“怎么，夏芒，现在知道害怕了？想逃？”

最终还是顾逸凡打破寂静，却无半点回应。

他快步上前，粗暴地拉起蹲在地上的夏芒。

“没有我的命令，你想去哪儿？”

夏芒强撑着身子，抬头看了一眼，就又低头不语。

顾逸凡只觉得自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底没来由地恼怒。

“我跟你说话，听见没有？”

他刚想发作，却被夏芒一把推开。

夏芒像没听见他说什么，蹲回地上接着收拾。

却听顾逸凡轻蔑哼笑，倚靠在门边镇定从容地看着她。

直到夏芒拎起行李下楼，他也未再挪半步。

夏芒拖着行李，经过客厅，看着自己曾经精心经营的痕迹，才终于红了眼眶。

刚搬来的时候，她精心布置，满心欢喜。

憧憬着和顾逸凡一日三餐四季。

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一场幻梦，如今梦破，真的要离开，她心中也再没有半点眷恋。

回过神来，夏芒已经站在别墅门口。

深LJ吸一口气，刚想离开，却被冲上来的黑衣保镖拦住去路。

“顾太太，您不能离开。”

第五章

夏芒抬眼望去，面露疑惑。

保镖赶忙低头，开口解释。

“没有顾先生的吩咐，我们不能放您走。”

夏芒心下一愣，涌出无限苦涩。

她没做争辩，只是转过身缓步上楼。

难怪他刚刚的神色是那样不屑。

回到房间，夏芒推开门就看见窗边男人修长的背影。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低沉着声音发问：“为什么不放过我？”

顾逸凡转身，掐灭手中香烟，淡淡回应。

“因为我还没玩够。”

男人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卧室。

两人无言，房内一时变得更加寂静。

只有顾逸凡站在窗边无声地抽着香烟。

当晚，顾逸凡没走，跟夏芒同床。

两米宽的豪华大床，夏芒却卷着被子蜷缩在一角，尽量拉开距离。

顾逸凡靠在床头，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芒忽然觉得好笑，两年来，两人同床共枕的夜晚屈指可数。

她曾经也渴望顾逸凡的温存，也学着网上的滥俗套路试着讨好。

可换来的却是顾逸凡的嫌恶和一连串的侮辱。

如今两人剑拔弩张，躺在一张床上，反而意外地平和。

……

翌日早晨，听见顾逸凡发动汽车离开别墅的声音，夏芒才睁开眼睛。

她缓缓下楼走向厨房，却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保姆吓了一跳。

“太太，您醒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夏芒忽然有些怔愣，他们之前从未请过保姆。

为了当好贤妻良母，任何事情都是她一个人亲力亲为。

保姆见状，连忙出声解释：“是顾先生请我来的，以后就由我负责太太的饮食起居。”

夏芒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走到窗户旁。

花园里多了几个修草工，外面站着的保镖也只增不少，更证实了心中猜想。

夏芒苦笑发问：“他请你们来看着我，是吗？”

闻声，保姆有些欲言又止，终究是没有否认。

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夏芒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要压得她喘不过气。

无心早餐，她转身上楼，静静地坐在卧室内的落地窗前。

之前多少个夜晚，她也是这样，静静地坐着，等着。

顾逸凡不回来，她就这样默默坐上一夜，第二天依然若无其事地讨好。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至极。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夏芒起身寻找手机。

却发现响的是顾逸凡的手机，放在床头，并没有带走。

她本想无视，可是铃声不断，吵得她心情更加烦闷。

只能按了接听，电话那头却传来助理冰冷的声音。

“顾总，您吩咐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保证夏文哲这小子像他爸妈一样，下半辈子都在牢里过。”

夏芒耳边嗡嗡作响，手里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