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过来了？”

张子烨眉头一皱，“大汗呢？”

“大汗现在在王城，让小的召您回去，拓跋将军不敌、已经退回了我们这边……”

“王……张公子，请跟我们速回王城宫！”

来者单膝跪地，恭敬地说着。

“张大哥...”

这场婚礼到现在已经进行不下去了，秦思思索性自己掀开了盖头。

她有些紧张地抓住张子烨的袖子，心里面涌起强烈的不安。

张子烨反手握住她，轻轻安抚着。

“思思不怕，我们先回去看看情况。”

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秦如海，“还要麻烦秦老将军一起跑一趟了。”

一行人急匆匆赶回王城。

王城内到处都戒备森严，一副随时要开战的样子。

张子烨是不主张开战的。

在长安行医这么久，又被张清旭收了当义子，他见过太多太多因为战事流浪的人。

一旦战火点燃，势必有大批的人无家可归，这是他不愿意见到的。

“大汗，草民认为这场仗并不是非打不可的。”

“此次带兵前来的人是容国的太子，草民在长安时和他多有接触，说不定会有议和的希望。”

慕容擎天摆了摆手，有些无奈地长叹一口。

“近几年我们因为土地范围的事情和容国屡起争端，这场仗是早晚要打的。避无可避了。”

“可是大汗...”

张子烨还想再说两句，却被打断。

“来的人是敌国太子！众将士听令，能取得太子首级者！赏牛羊百头、良田千亩！”

此话一下，本就亢奋的胡地士兵们更加躁动。

一个个跃跃欲试的，都想冲锋陷阵去杀敌。

知道劝说无用，张子烨默默退下。

整个皇宫内除了张子烨这支军队，所有人都集中火力攻了出去。

已经是后半夜了。

秦思思睡不着想去院子里逛逛，正好遇见同样没睡着的张子烨。

两人的婚事被急停，此刻捡起来难免尴尬。

可秦思思却迎了上去。

“张大哥，你怎么也没睡。是在担心战事吗？”

张子烨勉强扯出来一个笑容。

“自古以来，战争只会带给人们无穷尽的绝望和痛苦，眼下这情况我如何睡得着。”

秦思思也是这么想的。

她忘着天上那一轮弯弯的月亮，突然想到小时候、容凛曾经抱着自己飞到皇宫的城墙上，一起蹲着看月亮。

长安的月亮总是特别圆，像一只玉盘似的挂在空中，映照着城中安宁又幸福的百姓。

可现在……

她恨！她恨容凛！

他让她失去了长安的月亮，现在又来掠夺胡地的……

他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

为什么偏偏要来打破这一切...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也不怕自己死在胡地...

秦思思咬唇，“张大哥，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还是早些歇息。”

说完，她扭头回了房间，却睁着眼一晚没睡着。

第21章 疯太子

张子烨看着房中一直未灭的灯，叹了口气。

另一边，前线的战士们奋勇杀敌。

“真服了，容国这是疯了？这都打了三天三夜了还这么精神...好歹缓一下啊！”

“可不是，拓跋氏可是从无败绩，但这个容凛实在难缠！”

“听汉人说他是个疯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胡地的将士们一顿怒骂，他们物资本就不充足，面对容凛这样的强攻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再这么打下去，没被敌人的长矛捅死也要饿死了。

容国军队的情况就要好很多了。

虽然大家面对高强度的打仗也很疲倦，但有容凛坐镇却敢怒不敢言，这可是当朝太子！

就算是疯了，也是个疯太子！

众人一边心里抱怨，一边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能力。

自从容凛来了，他们的局势便陡然逆转，已经比之前好太多了……

“今天晚上大家再加把劲儿，我们一举端了胡人的老窝。”

“早点打完早点结束，等回了长安我们再论功行赏。”

“闹呢？一晚上怎么可能打完仗，我看两晚上行！”

“哈哈哈……”

篝火前，将士们有说有笑，说不出的其乐融融。

黑夜下，篝火明。

军队在平地上安营扎寨，彼时各个关口，帐篷的跟前都有士兵们的把守。

不对，还有一个帐篷的跟前，此时冷清无人。

但里面烛火通明。

容凛端坐于军帐中，原本就思念成疾的他，此时经过这些天的战事、脸色更加苍白。

可此时，他却小心翼翼抚摸着胸前的一个吊坠。

吊坠上挂着只白玉瓷瓶。

他抚摸着它，如同抚摸着绝世珍宝。

“思思，我好想你……”

容凛喃喃出口，被前来送饭的将士听到。

士兵小心翼翼的说：

“太子……您今日连晚膳都没用，多少吃点吧。”

“放着吧。”

容凛双目无神。

旁人都觉得，他是容国的战神，是战场上杀人不长眼的魔头，可谁又能想到。

其实他只是个思念至爱之人的可怜人。

士兵叹了口气，放下餐盘走了。

营帐外，有老兵问容凛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士兵无奈摇头。

“唉。”老兵长叹一声，“太子为了太子妃郁结至此，该如何是好啊！”

“是啊……”士兵道，“太子闲着没事的时候，只会对着胸前佩戴的小瓷瓶说话，帝都那边传来消息说，那里面、那里面是……”

“是什么？”

“太子妃的骨灰。”

听到“骨灰”这两个字，老兵吓的脸色都灰了。

他们杀过太过的胡兵，那是因为要开阔疆土，来犯家园。

可他还从来没和死人有过这样的接触。

将骨灰佩戴在身边，这与死人同眠有何异？

别说这个士兵的想法如此，容凛身边的所有人都知道，也劝过容凛不少，但容凛没有一句是听的。

他冷漠，偏执。

每次听到劝阻，只会怒红着双眼——

“什么死人，什么大忌？她是我的太子妃，是我的妻子，本太子做什么，要你们在这儿放屁？”

“闭嘴，都给我闭嘴，谁若是再敢提起秦思思这三个字，我必将他扒皮拆骨，挫骨扬灰！”

第22章 同甘苦

容凛疯了。

为了太子妃疯了。

另一边。

容凛带领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将胡人打的连连败退，这事早就惊动了可汗。

王庭中，慕容擎天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寝殿内来回踱步。

“人还没来么？”

“已经差人去请了，现在这时候应该……”

“可汗！”

宫人话未说完，张子烨就和秦思思一同出现。

此时，容凛的军队距离王庭不过百里，只要穿过中间的桑风关，他就能一路畅通、直捣王庭。

慕容擎天准备在桑风关设下埋伏。

他让张子烨过来，也是想问问他的意见。

“桑风关易守难攻，可。”张子烨眉目阴沉，迅速分析了眼前的形势，“但是容凛那个人狡猾多端，桑风关一事，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这也是我叫你们来的原因。”

慕容擎天道，“子烨觉得，谁领兵埋伏最为妥当？”

这话一出。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谁领兵最为妥当？当然是资历最老、用兵如神的秦如海。

可是……

张子烨看着慕容擎天意味深长的眼神，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