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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柔听着这些,很是不耐烦。
她微微往旁边一偏,半侧对着奶嬷嬷。
这时,奶嬷嬷浑浊的双目突然定住,看着元柔洁白无瑕的脖颈。
拿着小瓢的手发抖:“你是谁?你不是我家小姐!”
元柔突然一怔,凌厉的目光扫过来。
奶嬷嬷看着小姐的脸,突然觉得异常陌生,她喃喃道:“你不是小姐,我要去告诉老爷。”
说着,她撑着手就要离开。
元柔这时对身边两个婢女使眼色,奶嬷嬷还没来得及防备,突然被两个丫鬟抓住。
下一刻,她整个人都被按进了水里,慢慢没了声息……
元柔冷眼看着这一切,而后吩咐。
“明日告诉相爷,奶嬷嬷被王爷小妾害死了!!”
第九章 杀人偿命
夜光凄凉。
柴房内。
季岑岁借着月光看向一旁的棉麻手巾,目光黯淡。
刚才的事,历历在目,曾经最珍重的人都不记得自己。
“嘎吱——!”
柴房的门忽然被人再次推开。
季岑岁以为是奶嬷嬷又过来了,然而抬眼,就见蔺昀川一身玄色金爪蟒袍走进来。
“你可知错了?”他声音冰冷。
季岑岁眼中只剩下空洞:“我何错之有?”
她不再以臣妾自居,因为她明白,如今的自己早不是什么王妃。
蔺昀川没想到季岑岁到现在还是不肯和自己服软。
他俯身掐住她的下巴,看着季岑岁脸上的伤痕,心底隐隐不悦。
“只要你肯认错,本王定会如从前一般待你。”
季岑岁闻言,死寂得眼眸不起一丝波澜。
“王爷,如今我什么也没了,不求您的宠爱,只求自由之身!”
在奶嬷嬷离开后,季岑岁想了很久。
是她自愿用一身荣华、亲人和脸来换蔺昀川的喜欢。
如今,轮此下场,都是她自作自受!
她不求还能恢复丞相之女的身份,只求能有一偏安小筑,了此一生。
蔺昀川听闻这话,不由想到前些日逃走的程子募。
“本王看你不是想要自由,而是想和程子募双宿双栖吧!”
季岑岁愣住。
她还没反应过来,蔺昀川高大挺拔的身影压倒性而来!
“你要做什么……”
“你说呢?”
蔺昀川身影冷硬,胸口更是如同有一团火再烧。
他不顾季岑岁的反抗,将她圈在怀中,索取无度!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才结束。
蔺昀川看着角落里蜷缩一团的女人,想伸手去触摸。
然而季岑岁下意识躲开了他的手……
蔺昀川冷峻的脸更加冰冷:“你以为除了本王,还会有谁要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
他话落,起身狼狈离开。
“嘭!”的一声。
房门被摔响。
季岑岁眼里最后一抹光顿灭。
这夜,冬风刺骨。
她不知道是怎么熬到了第二天。
可天色渐亮之时。
季岑岁就被一行小厮给带到了大厅。
大厅之上,端坐着李丞相,而元柔就坐在一旁。
李丞相面色铁青地看着季岑岁:“奶嬷嬷好心饶你一命,不曾想你竟然如此歹毒,竟杀害于她!”
季岑岁瞳孔皱缩,眼底满是不可置信。
“您是说奶嬷嬷亡了?”她声音沙哑难听,却难掩哽咽。
李丞相此刻已是怒气滔天,没有回答她,大手一挥:“来人,将她押入大牢,明日午时处斩!”
季岑岁喉间尽是苦涩,她目光落在一旁元柔似笑非笑的脸上,还有什么不明白。
她想为自己辩驳,可下一秒,就被小厮捂着嘴给带了出去。
……
夏王府邸。
蔺昀川坐在书房,临摹着案台上的佳作。
可脑海中却总是闪现着季岑岁!
一个时辰后。
一副画完成,然而宣纸之上,赫然是现在的季岑岁,就连她脸上的疤痕也清晰可见。
蔺昀川心底烦闷不已,丢开笔。
“来人。”
蓦得,一个暗卫出现在书房。
“明日将季岑岁从丞相府接回来!”
他想就算是一把佩剑都有感情,何况是陪伴自己五年的女人。
暗卫自小一直跟随蔺昀川,自然知道他所说的是真的季岑岁,领命离开!
……
翌日。
午门。
季岑岁身穿囚服,头戴枷锁跪在行刑台上。
李丞相蹲坐在上方,看着面如LJ死灰的季岑岁,心底莫名触动。
日头渐渐高悬!
他拿起案前的身份铭牌:“午时三刻已到,斩立决!”
说罢,将手中的竹牌丢了出去。
刽子手抽调季岑岁背上写着‘杀人犯’字迹的牌LJ子,丢到一边。
随后双手上抬,扬起大刀——
手上的动作带起了一阵微风,吹动季岑岁脖颈间的青丝。
李丞相猛地站起身,看着她颈侧间的梅花印记,不敢置信!
这时候,程子募携着丞相夫人不知道从哪儿跌跌撞撞地赶来:“老爷,住手,她是我们的女儿!”
李丞相闻言大惊,正要叫住手,然而就见刽子手,已手起刀落!
……
此刻夏王府。
蔺昀川在书房内批阅文书,猛然一阵心慌!
他落下笔,走出书房。
外面日头高挂,白云被朝霞遮盖,红的让人有些心惊!
蔺昀川脑海中不由得想起季岑岁惨淡的一张脸,提步往外走。
他要亲自去接季岑岁回来!
然而还未行至府门,暗卫匆忙赶来,跌跪在地。
“王爷!下属去迟……王妃已被午门处斩!”
第十章 已经迟了
“什么?!”
蔺昀川心底猛然一缩,眼中是不可置信。
下一刻,他跨身上马,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午门方向飞驰而去。
蔺昀川心神大乱,脸上是从未出现过的恐慌。
他不知道为什么短短一天时间,季岑岁竟然会被斩首示众。
夏王府距离午门有一段距离,蔺昀川从未觉得有什么时候比此时更难熬。
跨下的马已是最快的速度,沿途带起一阵狂风。
仿佛过了一生般长久,蔺昀川终于看到了午门。
然而行刑台边长杆上满是鲜血的白布让他心惊,浑身发抖。
蔺昀川踉跄的翻身下马,朝着刑台而去……
这时,原本高悬的太阳突然隐匿了下去,天空中渐渐飘起了鹅毛大雪,洋洋洒洒,很快屋顶便被覆上一层白蒙。
刑台上季岑岁的身体渐渐被白雪覆盖。
今年,显昭国的冬天,便这么猝不及防的来临了。
刽子手从怀中拿出一块白布,拭去刀身上的鲜血后随手丢弃。
转身面向李丞相复命。
李丞相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
丞相夫人看见季岑岁被斩首的一幕时便已昏厥,她身边的程子募神色微动。
刑台下守卫的士兵见状把季岑岁头摆放好,扯过长杆上渐着鲜血的白布盖在她身上,随后想把她带走丢到乱葬岗。
“滚开!”
蔺昀川不知何时出现在刑台上,声音冰冷,像是长久的淬在冰窖里一般。
士兵看到蔺昀川威风凛凛,不可侵犯的样子,心里惶恐,立马垂首恭敬离开。
此时雪越下越大,比往年更甚。
蔺昀川失神的看着前面染着鲜血的白布,心脏像是被人挖走一样,变得空落落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丞相夫人悠悠转醒,看到刑台上的季岑岁。
推开身边的程子募,踉跄着跑到刑台上,跌跪在白布边。
她伸手抱住季岑岁的身体,崩溃大喊:“啊……”
“英儿……你为什么不等娘回来……娘还没有见你最后一面。”
“娘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吧,英儿……”
话说着,丞相夫人就要将季岑岁抱起,然而她平时养尊处优,手无缚鸡之力。
只是稍微将季岑岁抱起一点,然后又很快滑落下去。
她哭喊向季岑岁道歉:“英儿,娘不是故意的……”
这一番动静惊醒了一旁的蔺昀川。
他立马上前将季岑岁包裹好,小心翼翼的拥在怀里,迎着风雪,背脊僵硬的朝王府走去。
丞相夫人眼看着女儿离越来越远,哭得泣不成声。
……
蔺昀川回到王府的时候,身上已经沾满了雪花,头顶也是一片雪白。
但怀中的季岑岁却没有沾到一片,整个人被包裹在蔺昀川身披的狐氅之中。
王府内的下人们看到浑身散发着寒气的蔺昀川抱着一个满是鲜血的白布,纷纷战栗的跪在两边低头不敢动。
蔺昀川行至刘管家身边时,开口说了一句让他大惊失色的话:“把最好的锦线送来。”
说完推开书房门,朝着多宝阁上面一个前朝战马雕像走去。
不一会,多宝阁缓缓往一旁移动,露出一个漆黑的孔洞。
第十一章 无名之人
蔺昀川抱着季岑岁进入密室,刚走了十丈远,漆黑的甬道前便光芒大盛。
一件金碧辉煌的房间出现在眼前,头顶上镶嵌着硕大的夜明珠。
这些夜明珠一颗便值千金,然而这里却密密麻麻的一整片,让原本应该昏暗的房间始终亮如白昼。
最大的一颗夜明珠下方摆放着一副水晶棺,通体发亮,晶莹剔透。
蔺昀川正要打开水晶棺的时候,一个暗卫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单膝跪在地上:“主上,请三思,这水晶棺只对躺进去的第一人有保持尸身不腐的效果,请您三思。”
蔺昀川目光阴冷的看了暗卫一眼:“滚。”
“主上!”
暗卫还想再劝,却一脚被蔺昀川踢开。
下一刻,水晶棺盖被打开,蔺昀川缓缓将季岑岁放进棺中。
掀开上面盖着的白布,轻手把季岑岁的头一针一线缝好。
季岑岁原本青灰色的脸颊在水晶棺作用下,竟渐渐变得红润,若不是脖颈间一圈漆黑的墨线,甚至可以说只是睡着一般。
蔺昀川轻轻擦去季岑岁脸上渐的血液,抚摸着上面被金簪划出来的疤痕。
低哑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还记得之前怎么跟你说的吗?要好好听话,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听我的话?”
“早知道你怎么不听话,应该早点把你带回王府,命人日夜看管起来,不能有一丝自由。”
“你不喜欢这张脸,可我竟然已经看习惯了……”
蔺昀川对着季岑岁一刻不停的说话,像要把这五年来没说的一次性说完。
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