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佣人你特意去秦园拍了那么一组照片，就是冲着桑婼去的！你觉得把她气走，我就能娶你了，是吗？”

　　白筱筱嘴唇颤抖：“陆先生，我没这么想！”

　　她怎么想，季顽不关心。

　　经过这件事，他原本对她的怜悯，消耗得已经差不多了。

　　季顽走到落地窗前，外头有一棵月桂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他静静地看了会儿，轻而冷淡开口：“今天我来，是告诉你两件事情！第一我不会娶你，永远不会，第二，等你病情稳定了立即去国外，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你，如果你再做出不体面的事情来，我不会心软。你的命不长，但是你总得想想你的父母，他们还有几十年要活！”

　　他近乎无情的话，叫白筱筱呆住。

　　她看着季顽，不敢相信他竟然这样对待自己，她哑声说：“陆先生，您忘了当年是我唤醒您，您曾经想过要娶我的……”

　　季顽打断她的话：“我娶的是桑婼！”

　　白筱筱是个女人，很敏感，她忽然就意识到了点子东西。

　　季顽喜欢桑婼，他在意桑婼。

　　白筱筱忽然就发疯了。

　　她扯掉输血的管子，枯瘦的手背上鲜血直流，但是她不在乎，她满脸都是愤慨：“如果不是你的母亲，你娶的明明会是我！季顽，你以为她只是单纯地设计了那一场意外吗？不，她做得可多了！她安排我嫁给一个粗鄙的男人，那男人打老婆，往死里打的那种……有一次我被他打得下面出血，送到医院抢救已经晚了，我被摘掉怀孩子的东西，我永远不能生育，我成了一个残废，而桑婼这个陆太太被你娇惯地养在家里面，我嫉妒她我心理不平衡有什么错，从头到尾她都享受了我该享受的，陆太太这个名分本来是我的。”

　　说完，整个人都在颤抖。

　　她又喃喃地说：“我有什么错？要被这样对待。”

　　季顽静静看她。

　　一会儿，他转身打开了窗户，让外面的夜风透进来吹散病房里的血腥味道，身后白筱筱吹了风剧烈咳嗽。

　　但是季顽没有管。

　　他凝视着那棵月桂树，嗓音低哑地开口：“我会给你5000万并安排你去国外冶病。以后……不管是你还是你的父母，都不要回B市了。”

　　季顽作出决定，没有久留。

　　他走出病房时，白筱筱坐在床上大哭，叫他的名字但他没有回头。

　　片刻，秦秘书进来，将一张支票交给她。

　　白筱筱浑身颤抖：“他为什么这样待我？”

　　秦秘书沉默了会儿给了她一个答案：“三年婚姻，他被那样一个人热烈地爱着，再硬的心肠也泡软了。白小姐如果你聪明就拿着钱走人，给父母晚年好的生活。”

　　秦秘书离开时，有些感叹。

　　季顽不懂爱人，但他应该是……爱上了桑婼。

　　……

　　季顽才下楼，就见着一辆名贵的黑色房车停在楼下，车窗半降。

　　车内，坐着陆夫人。

　　夜风猎猎，母子俩望着对方的目光，陌生而冰冷。

　　半晌，季顽走过去，打开车门坐到她身边。

　　他黑眸注视前方，声音压抑而克制：“你把桑婼送到我身边，却又给白筱筱安排这么一出苦情戏让我终生内疚，是因为陆文礼吗？因为你得不到丈夫的心，所以你也不希望我得到，妈，陆夫人，我在你心里究竟算什么？”

　　陆夫人态度倨傲：“感情是最没用的东西！”

　　她看向儿子：“我知道桑婼很讨你喜欢，宠着就行了，千万别付出真感情！”

　　“迟了！”

　　季顽盯着她华贵的面容，一字一顿地说：“我喜欢她！非她不可！她提着行李箱走出家门时，我的心情跟当年你看着陆文礼离开时一模一样！”

　　“季顽！”

　　陆夫人气得浑身颤抖。

　　季顽却打开车门下车。

　　他一袭名贵西服，面容冷贵。

　　他在风里点了根香烟，薄唇才吐出薄薄烟雾，就被夜风撕得粉碎……就像是他成长的轨迹，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

　　他若不心狠，他若表现出一点点软弱，

　　哪里能走到今天？

第80章桑婼，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

　　次日清早，季顽正要去公司。

　　佣人告诉他，说听轩楼有人过来，送来了两样东西。

　　季顽扣好袖扣，眉眼松动：“东西在哪？”

　　佣人捧出两个考究的纸盒子，要给季顽搬到二楼，季顽却淡道：“我自己来！”

　　他把盒子拿到二楼，轻轻打开。

　　那两样东西经过修复，干净整洁，但正如大师所说再高的技艺也修不好前世今生，也恢复不了桑婼当时写下的文字。

　　日记本，一半是桑婼热情傻气的文字。

　　一半，是白色绢纸。

　　季顽修长手指轻轻抚摸那些文字，他的神情很温柔，看着这些文字，好似桑婼还是18岁的时候，热烈地喜欢着他。

　　他看了很久，那张照片，被他挂在墙上。

　　……

　　三天后，桑婼在应酬场合碰见了季顽。

　　她跟林双请饭拉赞助，喝了两杯红酒后有些上头，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洗了脸又缓了好久，仍是有些不舒服。

　　今晚的事泡汤了……

　　桑婼心里清楚，因为她是季顽的太太，旁人不敢给这个面子。他们分居人尽皆知，谁敢冒着季顽的忌讳，来给她的音乐会投资？

　　洗手间外头传来脚步声，片刻，镜子里出现熟悉的身影。

　　是季顽。

　　两人视线在镜子里交汇，他衣冠楚楚、英挺勃发，跟她的狼狈形成鲜明的对比。

　　桑婼拧上金色水龙头，准备离开。

　　细腕被他捉住，

　　稍后她跌落在他怀里，她的脸被迫蹭在他质地良好的西装外套上，上面有着干洗的溶剂味道，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味。

　　“放开我！”桑婼低声开口。

　　季顽没松手，他稍稍低头打量她。

　　香槟色的真丝衬衣，黑色直筒裙，露出一小截子白皙小腿……全身上下都浸染着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很诱惑。

　　季顽皱眉：“你就穿成这样应酬？”

　　桑婼推开他。

　　她又打开水龙头，挤了洗手液清洗：“跟你没关系！我们分居了。”

　　季顽看着她的背影：“分居了我们还是夫妻，再说我没同意什么！”

　　桑婼没再说话了。

　　她慢慢地将手洗干净，然后离开，当她走到洗手间门口时，季顽轻声开口：“你的日记本我请人修复好了，桑婼，跟我回去。”

　　桑婼步子一顿。

　　季顽在镜子里看她，看她的背影，他的声音更轻了些：“小熏，跟我回去。”

　　小熏……

　　桑婼眼里泛起湿润。

　　是啊，在她跟季顽结婚前，他是叫她小熏的。

　　原来他没有忘记！

　　她喉咙微紧开口：“季顽，或许你现在有一点点喜欢我，可是这三年你给我带来的伤害，更加真实！你让我跟你回去？回去做什么呢，是继续当名义上的陆太太，还是继续看着你补偿白筱筱？然后在我每一次觉得我们之间有点儿希望时，你再狠狠地恶心我一次？”

　　“季顽，你问问自己，白筱筱从你世界消失了吗？”

　　“没有吧？”

　　“季顽，如果你对我真有那么一点情分，放手吧！”

　　……

　　水晶灯下，季顽面孔苍白。

　　他看着她：“我会安排她去国外！她不会再打扰你。”

　　桑婼没跟他争辩，因为没有意义，她只是很安静地走出他的视线，到了外头，林双站在那里，神情有些复杂：“没事吧？”

　　桑婼摇头：“没事儿！就是有些上头。”

　　她接过他手里外套：“我先回去了！”

　　林双点头，他双手抄在衣袋里：“我送你回去吧！”

　　桑婼知道林双还有其他的事儿，便说：“你也喝酒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