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冉……死了？

原来那天包厢里林可没有骗他？

顾晓冉不是离开了桐城，而是彻底从人世间消失了……

可是这一切，他从来都没有相信！

静默的夜晚，一阵凉风像是刺进了慕沛琛的肌肤里。

一片冰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沛琛终于恢复了神志，

他慌忙的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顾晓冉”的号码拨过去。

眼中尽是惊慌。

顾晓冉，你究竟再玩什么。

不要再藏了！

电话里还是那一串冰冷的女声：“对不起吗，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你稍后再拨……”

慕沛琛不死心的挂断，在拨打，重复了十几遍。

没有人接通。

他慌不择路的走出别墅，猛地关上车门。

一辆与黑夜相融的劳斯莱斯急速冲了出去。

不，不可能！

顾晓冉怎么会死的那么悄无声息！

凌晨，赵秘书突然被一通电话惊醒。

他迷迷糊糊的拿过放在床柜边上的手机，接通后，传来慕沛琛嘶哑的命令声。

“我给找到顾晓冉的死亡证明。”

“顾总？”叶秘书清醒了，揣摩了一下刚刚的那番话。

太太的死亡证明？

天色将亮，他马上起床洗漱。

来到栖霞市的警局，赵秘书迟疑了一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顾总会得到这个结论。

但这几个月他受顾总吩咐始终没有得到顾晓冉一点消息。

一个人，怎么可能一点行踪都没有。

之后顾总叫他停止了调查，只等着太太自己回来。

知至知终，都没有考虑过这个。

万一……这是真的呢？

赵秘书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眼神坚定地走了进去。

别墅里。

慕沛琛坐在沙发上，没有感觉到一丝疲倦，反而觉得

整修未睡，只等着赵秘书一个结果。

他面上覆着层凉凉的寒霜，手上的烟雾缭绕，玻璃桌上烟蒂已经堆积成山。

四周死一般的安静，他现在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声，在同一频率，跳动不止。

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传来动静。

慕沛琛掐灭烟头，快速接通，干哑的喉咙发出细碎沉闷的声音：“怎么样？”

一丝颤抖，一丝紧张。

很快，赵秘书沉重的语气从电话中缓缓传来：“顾总，我刚刚去警局调查了，太太的确已经开了死亡证明。”

“怎么可能？”慕沛琛立刻反驳道：“顾晓冉怎么会突然死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又道：“死亡证明上写的是太太因为脑癌去世。”

“什么？”慕沛琛拿手机的手细微的颤动了一下，再次攥紧，“这件事情确定属实吗？”

“是的。”赵秘书慎重而严肃的说：“我还去了太太住过的医院，是七个月前的时候，太太住进了重病房医药费都拖欠了好久，最后放弃了治疗回家，第二天就去世了，我连殡仪馆都去过了，他们都确实了太太的死讯……”

“扑通”一声。

手机掉落在地。

一阵耳鸣声，让他大脑变得空白，感觉全身都已经麻木。

慕沛琛感觉自己的呼吸就在这一刻停止，像是有什么重物在摔下来，在他的心里摔得粉粹的声音。

满心房的碎片，深深割裂着血肉，那种痛楚，他从未有过。

“顾总，顾总？”

电话里，赵秘书的还在询问着。

但慕沛琛已经缓缓站起来，向外面走出去……

第二十三章 解脱

电话被挂断后，赵秘书就一阵心急。

但幸好，他根据手机定位找到了慕沛琛的位置。

在一栋别墅里。

赵秘书一直跟在慕沛琛身边，还是知道慕宅的。

一个小时后，他来到了别墅前。

推开铁门进去，在后院，他终于看见了慕沛琛。

他站在一个墓碑前，萧索而孤寂的背影。

额前的碎发挡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赵秘书也不知道慕沛琛在这里站了多久。

只是现在临近寒冬，慕沛琛就这样一身淡薄的白衫，仍由风声萧索，一动不动。

“顾总。”

赵秘书走近，扫了一眼墓碑前顾晓冉那张黑白照，心生惋惜，小声说：“请节哀。”

慕沛琛缓缓抬起头来，狭眸一眯，唇上勾勒出一丝尖锐的讽刺。

“呵。”

他随意的将手放进裤袋里，嗓音冰冷地说：“现在终于没人在缠着我了，不是好事吗？”

“顾总……”

赵秘书看着慕沛琛，那眼中流露出的情绪分明和说出来的不一样。

轻叹了一声。

其实任谁都明白，慕沛琛心中对顾晓冉的那份感情，可是只有慕沛琛自己不明白。

或者说，他现在不愿意去相信，自己对顾晓冉是有感情的。

并且那份感情，远比他想象中的要深刻。

……

一回到桐城，慕沛琛直奔夜色会所。

迷离的灯光闪烁，混杂的空气中布满着烟酒的味道，激烈的鼓点，几乎震耳欲聋。

却依旧没有麻痹慕沛琛那颗隐隐作痛的心。

他的脑海中闪过的关于顾晓冉的记忆越是清晰，心里越来越痛苦。

临近午夜后半场。

许巍本来还在跟身边几个经理开会，忽然有个手下告诉他，在夜色的时候看见了慕沛琛。

他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吧台上的慕沛琛一杯杯酒下肚，身边还放着已经喝空的威士忌。

在第不知道多少杯要饮下之前，许巍连忙抢过慕沛琛的酒，满眼诧异：“慕沛琛，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刚出差回来吗？”

“许巍，陪我喝酒。”慕沛琛强撑着身体，给许巍倒了一杯。

然后，自己仰头饮了下去。

许巍呆住了，他跟慕沛琛玩了那么久，还真是第一次看见这副模样的慕沛琛。

“你到底怎么了？”许巍坐在慕沛琛身边，“你出了一趟差，整个人都像是变了，你以前不是最恪守成规，不通宵喝酒吗？你知不知道你还有胃病？你就不怕胃穿孔啊？”

慕沛琛沉默着脸色，握着酒杯的手却在发颤，“她说的是真的，顾晓冉已经死了。”

“什么？”许巍有些不可思议的凑近了几分，“顾晓冉真的已经死了？”

“我去了栖霞市，我看见了她的坟墓，她的黑白照片，她的死亡证明……”慕沛琛哑着嗓子，语气中隐隐透着些凄凉。

许巍的话语顿在了喉咙处，看着慕沛琛仰头又喝下去满杯。

心里五味杂陈。

如果在任由他这样喝下去，估计下一次见面都是重病室。

“慕沛琛，你不是说自己对顾晓冉没有感情吗？你现在喝个酩酊大醉是做什么？她死了，你不是应该庆幸吗？终于没有人管你了，以后你可以重新开始，可以过你自己想过的生活，取你自己想取的女人，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是啊，她死了我应该庆幸。”慕沛琛唇角牵出一抹笑，心里却不是开心的感觉。

迷离的双眸略微睁开，在朦胧昏黄到底灯光下，又是那张脸映照在心里，分裂出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