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时脑海里却突然闪过早晨沈韵禾那期待的眼神。

所以那一次，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的方明律，第一次对司令员请示。

“司令员，我可不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

司令员也很想同意，可是所有人都整装待发在等，晚一分钟，临海市的人民就多一分危险。

看出领导的为难，方明律没有再多说。

“我知道了。”

他匆匆抬手敬礼，就转身大步上了吉普车。

这一走，就是半个月。

后来，他才知道，那天沈韵禾在寒冷的冬夜里，等了他整整一整晚。

“抱歉，事情紧急，没来得通知你。”

他回来后，又因为忙着做报告，又晚回了几天，可是他的解释太晚了。

就是从那次开始，沈韵禾好像变得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当时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或许是太疲惫了，见到女人那副冷淡的模样，身为血气男儿的方明律，腾的一下心里就来了火。

说了他这辈子最后悔的话。

“你是军属，要知道自己的使命，如果你觉得委屈，我可以放你自由。”

第20章

沈韵禾沉默很久，但是他听到了有泪砸在地上的声音。

看着女人红肿的眼神，他又烦又燥，只是那时候不明白，其实内心还有丝愧疚。

“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动不动就哭。”

可是好半天，他说出的话，又是这么冰冷的一句。

房间内气氛更冷了。

他默默的看着女人抽泣，拧着眉，手也攥紧了拳。

“我只是担心你。”

最后，沈韵禾只说下这句话，便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那一整晚，方明律都没睡着，有好几次，来到女人的房门口，手抬起又放下，却还是没有敲响那扇门。

如今再回想，他真的很后悔。

看着楼下，那对小情侣紧紧的抱在一起，男人不禁勾起了唇，发出自嘲一笑。

“要是我早点明白自己的心意，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了。”

可老天爷，却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了。

小情侣早就和好离开了，方明律却站还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这一晚，没人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一会儿神情悔恨，面露忧伤。

一会儿又突然笑出声，望着星空满目柔情。

……

次日一大早，方母就赶过来了。

知子莫若母。

看着男人下巴的胡茬，疲惫的双眼，就猜到又是一整晚没睡。

没有去拆穿，只是拧开保温盒，到处里面的热粥，正要去用勺子喂时，被拦住——

“妈，我都多大的人了，我自己来。”

才出口，方母就红了眼眶，摸了一把眼泪：“你多大都是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当初就不该听你的要当兵，你这傻孩子受了这么重的伤，都不告诉阿妈。”

“要是你出了什么事，你让妈的下半辈子该怎么活。”

方明律眸色微暗：“妈，成为一名军人，是我的梦想。”

知道儿子的脾性，方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上午，医生来检查后，就办理了出院。

尽管方母再三劝说，方明律还是回了部队，他是团长，有他的职责。

刚到办公室，就有人敲门。

政委向启鹏看着方明律：“明律，你这小子，还真是把军区当家，生病了都不在医院带着。”

方明律笑了笑，知道他这个好兄弟是在打趣自己。

他没在意，只是说：“我离开的这两日，大家的训练没落下吧。”

向启鹏无奈地笑了笑，将手里新兵考核的成绩递给他。

“你真的油盐不进，典型的工作狂。”

方明律没说话，只是翻开了那份考核成绩表。

见状，向启鹏也没只说了一句：“那行，你慢慢看，我也去忙了。”

男人这才点了点头。

走到门口，政委还是不放心地提醒了一句：“注意身体。”

之后，又摇了摇头。

徘徊在门口许久，才离开。

过了一会儿，方明律看完了考核表，心中大致已经有了清晰的安排。

下午三点。

小张推开门：“团长，你找我。”

方明律抬头：“姚燕玲最近怎么样？”

闻言，小张立刻说个不停：“姚同志最近倒是挺安分的，这两日都在家里，哪也没去，不过也没出来。”

方明律听得眸色深沉。

小张走上前，继续说：“团长，咱真的要放她一码吗？”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下意识收紧，方明律又一次看向桌上沈韵禾的照片，在心里喃喃自问。

“妞妞还那么小，亲生父亲在牢里，母亲又犯了那些错误的事，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小孩子的伤害降到最低。”

“团长？方团长？”

见方明律不说话，小张又喊了几声。

方明律这才从思绪里抽离出来，对着小张说：“先去落实妞妞的学校，这件事，晚点再说。”

可还没来得及说完，电话就响了。

莫名的蹙眉，他接起，就听到里面说：“团长，有市民打来电话，说是姚燕玲同志带着孩子站在江边要轻生！”

第21章

方明律脸色大变，放下电话后就赶往事发地点。

十四岁年，姚燕玲因为叛逆就做过轻生的事来，后来也是他在江边救下了她，从那以后方明律才对她的关照多了一点。

但是没想到，十年后，她又故技重施。

方明律的表情越来越难看，小张也拧起眉：“团长，都怪我，我应该早些发现姚同志不寻常，我以为她没出家门，就不会发生什么事，不知道她会这么疯狂。”

方明律的眉头也拧成了‘川’字：“是我一直以来都看错了她，这不关你的事。”

小张沉默了片刻：“方团长，虽然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为什么这么帮助姚同志，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女人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方明律唇线紧抿，脑子里不由想起那天去文工团听到的那些话。

那些事都是姚燕玲故意陷害的……

半响，他眼眸一沉：“我心中有分寸。”

说完，方明律就打开车门，一脚油门扬尘而去。

十公里，他只花了十五分钟就赶到了。

姚燕玲见到来的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惊喜，但是很快就变成柔弱的模样。

“明律，你不用劝我了，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与其把孩子留在世上孤苦无依，不如我带着她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明律，这不关你的事，是我错做了事。”

这话一出，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立马起哄，有人更是认出了方明律的身份。

“这不是方团长吗？他不是主打着要为百姓谋福利？这怎么还害得孤儿寡母的要跳江啊！”

“啊，王大嫂你小点声，小心被听到了连你也被牵连。”

“那又怎样，再有权利的人也不能逼人家死啊！”

话越说越难听，方明律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幸好赶来的政委，经过协调将看热闹的人群疏散了。

姚燕玲一见大家都走了，彻底慌了神，站在那里前也不是退也不是。

方明律早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