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毒尊喃喃着，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许久，他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原来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在固步自封，是我限制了自己啊！”

鬼面毒尊笑着笑着，突然喷出一口血来，又晕了过去。

幸好曲沐珂每遇到一种毒，都会分析好成分，然后提前制好一些解药以备不时之需，现在这就用上了。

她找到解药，粗鲁地倒进了鬼面毒尊嘴里。

半晌，鬼面毒尊醒过来，中毒的后遗症就是他全身除了头都动不了了。

曲沐珂都不得不感叹，这人在毒术上，还真是个疯子。

鬼面毒尊道：“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能不能在我死之前，让我知道解药的制作方法？”

“成交。”

鬼面毒尊以为自己还需要费一番力气，没想到曲沐珂这么快就答应了，当下松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当年确实得到了两个襁褓中的小女孩，不过不是我偷出来的，而是有人和我做了交易，我当时正想研究这种毒素对双胞胎的影响，他们找到我，我就答应了。”

“找你的人是谁？”

鬼面毒尊摇摇头，“那人是通过归雁楼接的单子，我当时还没被归雁楼逐出去，就背着楼主接了这个单子，那人一身黑衣，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征，不过他转身的时候，我看见了半块红色的莲花玉珏。”

半块红色的莲花玉珏？

曲沐珂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后面，我拿到那两个孩子，本来想直接做实验，但是她们实在是太小了，就算是一点点毒素都承受不住，我只好暂时把她们养在膝下，但是我接收孩子的消息被楼里发现了，楼主逼我交出孩子，我舍不得，只好谎称她们已经被我用来试毒死了，也因此，我被彻底逐出归雁楼，还成了通缉犯。”

“再后来，我就到了蒲阳岭，然后无意间找到了神机先生留下的东西，在此间隐匿，后来又借助黑风寨更好地隐藏自己，这一藏，就是十年。”

说着，他看向曲沐珂，“听你话里所说，你找到那个孩子了？”

曲沐珂道：“找到了一个，拜你所赐，她衍生出了两个人格，一个天真烂漫如同五岁孩童，一个暴戾嗜杀千里不留行，她现在虽然毒已经解了，但是有很多记忆，她都不记得了。”

“五岁……竟然是那个时候吗？”

“你还知道什么？”牧时瑾忍不住激动。

鬼面毒尊看了他一眼，“你和她们是什么关系？”

牧时瑾拳头攥紧，“她们是我亲妹妹！”

“原来如此。”

鬼面毒尊接着道：“我把她们就是养到五岁，才对她们下手，小的那个没挺住，我当时以为她没救了，就把她丢进了山崖，大的那个看见了，突然就疯了，咬了我一口，她是我唯一有希望的试验品，我舍不得对她下手，不仅没对她怎么样，还给她输内力帮她减轻痛苦，但是没想到，她突然受到了刺激，一下子吸走了我的大半功力。”

“我被吸了功力，又遭到反噬，当时就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我试着去找她们，但是一个都没找到。”

他的语气轻飘飘，仿佛毁在他手里的不是两条人命，而只是两只微不足道的老鼠一般。

牧时瑾眼眶都红了，听完他的描述，攥着他的衣领，一拳砸到了鬼面毒尊脸上。

“你不是人！”

“她们当时还那么小，你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鬼面毒尊的脸当即就肿了起来，牧时瑾仍觉得不解气，还要再打，曲沐珂握住了他的拳头，

“你现在打死他，就没办法把他的罪行公之于天下了！”

牧时瑾看了看曲沐珂，又被她的话一浇，很快醒悟过来，收回了手。

鬼面毒尊死在他手里，太脏手了！

曲沐珂看他这样，心里没来由泛起一阵心疼，她两只手包裹着他的拳头，向他传递自己的温度，

“我们走吧。”

牧时瑾有些木然地跟着她往外走。

路上，牧时瑾也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都不自觉带了几分颤抖，

“娘子，珠珠还活着，芸寒一定也还活着对不对？”

慕云寒，是黎筱给另一个女儿取的名字。

芸芸众生，不胜其寒。

是希望以后他们能体会到底层百姓的生存的不易与艰辛，但是到头来最苦的，却是芸寒自己。

曲沐珂用力回握着他，“对，芸寒一定也会活着，只要她还活着，我一定有办法治好她！”

第170章 知道，但不多

回到营帐，天色已经晚了，楚承毅派人来喊牧时瑾过去庆祝一下大获全胜，牧时瑾婉拒了，他现在实在是没有任何心情。

曲沐珂对外面的人说道：“他在山里的时候受了伤还没养好，不宜熬夜饮酒，麻烦去转告一下楚将军。”

来报信的小兵一听牧时瑾伤还没好，心里不由得肃然起敬，钦差大人伤都没好就两人独闯黑风寨，还和他们里应外合大获全胜，实在是令人钦佩！

小兵恭敬道：“那钦差大人好好养伤，属下这就去回了将军。”

云青也有二十多天没见曲沐珂了，一听到曲沐珂回来的消息，也出去迎接，但是没见到人，就听到曲沐珂去大牢了，只好回来等，但是没想到回来之后，世子也一起回来了。

两人现下在营帐里，她也不好进去打扰，压着的许多事情，也只好明天再说了。

云青自觉地守在外面，以便主子有吩咐，她就能立刻听到。

里面，牧时瑾把曲沐珂抱着坐在自己腿上，手上箍的紧紧的，头埋进曲沐珂的颈窝，

“娘子，就这么陪着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曲沐珂心蓦得一软，揉了揉他的脑袋。“好。”

“别担心，一切都会有转机的。”

“嗯。”

“明日我去问问师父，能不能查到当年的那个雇主。”

“嗯。”

牧时瑾把头埋得更低了，他喜欢把头埋进她的颈窝，曲沐珂一向知道，渐渐地也就由着他了。

只是埋着埋着，就有些不对劲了。

她身上的衣服怎么在变少？

牧时瑾的语气和他解她衣服的速度一样认真，“衣服太厚了，碍事。”

曲沐珂：“……”

曲沐珂有些不自在，他们自从那一次之后这半个月都安安分分，只不过……

她推了推牧时瑾，“我……伤还没好全呢。”

牧时瑾闻言手中的动作停顿下来，眼底带着几分笑意看着她，“娘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想说衣服少些抱着更舒服而已，再说了，不脱衣服夜里怎么睡觉？还是说……娘子其实很想？”

“谁很想了？”曲沐珂瞪了他一眼。

只是她现在的眼刀对于牧时瑾来说并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显得她娇媚异常。

牧时瑾已经脱下了厚衣服，从善如流地把穿着一身里衣的曲沐珂揽进怀里，眼底笑意如同点点星光璀璨，

“那是我想，这样可行？”

曲沐珂脸不争气地热了热，推了他一把，但没真用力，

“你正经点。”

牧时瑾却收紧胳膊把人一提，“在我自己的娘子面前，那么正经做什么？我娘子又不喜欢那样的。”

“是不是，娘子？”

曲沐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

说是吧，她确实不喜欢太正经的，违心；但是要说不是，那岂不是再说她就喜欢他这样的，牧时瑾这种给一分颜色就能开的上染坊的人，那尾巴还不得翘上天了？

不过，她喜欢的人，宠一宠又何妨？

她突然凑近，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

“是，就喜欢你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