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梓玥！”莫铭轩猛地睁眼，房间里漆黑一片，原来是个梦。

莫铭轩长长呼出一口气，疲惫地躺倒在床上。

那女人身上的香气，还在呼吸之间萦绕。

她在他身下，麻木的表情、空洞的眼神，像梦魇一样缠着他，让他心烦意乱，却挥之不去。

莫铭轩坐起身来，点了支烟，耳边隐约响起少女清脆的呼唤声：

“铭轩哥哥。”

那时他们还小，沈梓玥就喜欢围着他转。

“真烦！”

莫铭轩猛吸了口烟，摁灭烟头，倒头睡去。

一个月后。

应酬完毕，姜妍扶着喝得烂醉的莫铭轩回到房间，男人倒在床上，伸手一勾，姜妍促不及防地被他拉进怀里。

“都喝醉了还不安分。”姜妍笑骂，手却抚上了男人的脸。

莫铭轩低头噙住她的红唇，几个呼吸后松开，突然又一把掐上她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道：“沈梓玥，你这个荡妇！”

姜妍脑子里一炸，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莫铭轩，你刚才叫的是谁？”

连问几声，莫铭轩也没有回应，翻了个身，一觉睡到天亮。

姜妍坐在床边，目光有些呆滞，盯着莫铭轩的睡颜，整夜没有合眼。

午后。

姜妍刚到医院二楼，就听见过道里传出干呕声，循声看去，一个面生的女孩正拍着沈梓玥的背，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说道：

“要不还是去检查一下吧，万一有了，也好早做打算。”

沈梓玥沉默不语。

一旁的林玖面带不忿，忍不住骂了一句：“莫铭轩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姜妍愣在原地，神经瞬间扯紧，泛红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怨毒。

傍晚换班，沈梓玥两人相继离开。

人影往来间，姜妍闪进了沈父的病房。

半个小时后，走廊里传来医生的高声急呼：“马上给103324号病人安排抢救！”

从担架到推车，沈父再次进入了急救室，混乱的人群里，姜妍的身影一晃而过。

林玖扶着沈梓玥赶到时，夜已经深了，抢救室里的“滴滴”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回响，格外清晰。

时间是从未有过的难捱，抢救室外的红灯终于熄灭，但沈梓玥却没有等到好消息。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主刀医生一脸歉意地走出来。

八个字，残忍地告诉她——爸爸去世了。

沈梓玥踉跄一步，大口呼吸着，仍然喘不上气来。

推车上的遗体遮盖着白布，从眼前经过，她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去掀开。

爸。

简单的一个字怎么也叫不出口。

这一瞬间，眼泪汹涌，却无声无息。

脑子里至今还在不断回响着父亲的声音：

“莫铭轩这么对你，你还上赶着嫁给他，我怎么生出你这个不争气的女儿！”

“我们囡囡想要天上的星星，爸爸都去给你摘下来。”

“我就梓玥这么一个女儿，铭轩，你要对她好一点。”

……

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她就不该招惹莫铭轩，更不该嫁给他！

爸爸，女儿错了！

沈梓玥沿着墙面滑下，蹲在地上，埋头无声痛哭着，头疼再一次肆虐，眼前，整个世界一片漆黑。

第八章 她疯了

冰凉的冬雨裹挟着无限哀思，黑色雨伞下，面色惨白的沈梓玥抱着一捧菊花。

林玖深深看了她一眼，动作轻柔的从她怀里接过花朵，弯身放在沈父的墓碑前。

沈梓玥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目光有几分空洞：“查清楚了吗？”

林玖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姜妍确实在医院出现过，还进了叔叔的病房，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她杀人，现在也找不到她。”

“我知道她在哪儿！”

一向温柔的沈梓玥，这时眼里的恨意，却让林玖看得心惊。

林玖皱了皱眉，不多言语。

莫家一层，大厅内。

莫铭轩刚要上楼，大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

沈梓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匕首，一言不发，快步走了进来，往屋子里环视了一周，然后开始四处寻找。

被忽视的莫铭轩有些不耐烦，表情戒备的瞥着她手里的匕首：“钱都给你ɹp了，还来这里干什么？”

沈梓玥好像完全看不见他，也听不见他说话。

一扇扇门被她相继打开，整栋别墅里不停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从楼下的储物室、保姆房，天井，到顶层阁楼，一处也不放过。

莫铭轩看着她旁若无人的样子，眼里的怒火越来越甚，几步冲上前，伸手就要去抓她：“钱已经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沈梓玥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猛的提起匕首，横在胸前，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满脸的警惕和恨意。

莫铭轩从没在她脸上见过这种表情。

而他险些被她的匕首划伤，一瞬间，心头怒火燃得更旺了。

莫铭轩双手摊开，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郁：“你疯了？还是想杀人？来啊！杀了我！”

沈梓玥忽然惊醒，颤栗着后退两步，又猛的把刀尖对准他，哑着嗓子质问回去：“姜妍在哪儿？”

莫铭轩狐疑的扫了她一眼，忽然嗤笑一声，嘲讽道：

“你不会以为，没有姜妍我就能接受你了吧？我告诉你，即使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上次那事，到现在，我都还觉得恶心！”

沈梓玥身体僵直在原地，沉默片刻，一阵恶心感忽然弥漫上来，到了嘴边的干呕，又被她生生忍了回去：“姜妍在哪儿？”

莫铭轩冷眼睨着她，不出声。

“我问你姜妍在哪儿！”

沈梓玥声泪俱下，匕首已经戳上了男人的心窝，终究是不敢前进半分。双手不停地抖动着。

直到铿锵一声，匕首落在地上。

莫铭轩一脚踢飞匕首，反手狠狠的一把将沈梓玥推倒在地：“你到底想做什么？害了我不够，还想来害姜妍？你怎么能恶毒成这样？！”

“恶毒？是不是在你心里，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我，在这个世界上呼吸，都是我的错？！”

沈梓玥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即使已经伤得体无完肤，明知再抱有任何幻想都是自取其辱，可却还是克制不住眼里流露的期望，期望能在他脸上看到一丝不同的神情。

然而，没有。

他对她永远只有轻蔑，不屑和厌烦。

嘴里轻飘飘的一个字，就判处了她的死刑：“是。”

第九章 怀孕了，孩子不是你的

沈梓玥彻底死心了。

她就地蹲下，蜷缩起身体，旁若无人地哭着。

一路跟来的林玖终究是闯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景象，一拳挥向莫铭轩:“王八蛋！”

莫铭轩身体微侧躲开，同时扬起拳头，瞬间将林玖击倒，重重摔在地上。

他甩甩手，不屑地看了眼林玖，反问沈梓玥：“这就是你的奸夫？呵，不堪一击。”

林玖从地上爬起来，挡在沈梓玥前面：

“你害得沈家破产，沈叔叔入院。姜妍又去医院害死了沈叔叔。你口口声声说梓玥害了你全家，那你呢？你又做了什么？”

“你说姜妍害了沈铭？你有证据吗？”莫铭轩脸色阴沉，不以为然。

林玖争锋相对的说道：“那你说梓玥害了莫家，你有证据吗？”

两人僵持不下时，坐在地上的沈梓玥，轻轻扯了扯林玖的衣袖，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梓玥？梓玥你怎么样了？”

沈梓玥脸色白得吓人，地上隐约有一滩血迹！

林玖慌忙一把将沈梓玥抱起，临走对莫铭轩说道：“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病房外。

莫铭轩懒懒的靠在墙边，他必须等沈梓玥出来，给他解释清楚姜妍的事。

这时，医生拿着化验单快步走来，将检查报告递给病床上的沈梓玥：

“之前就提醒过，你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备孕，现在胎儿已经一个月了，你说怎么办？”

林玖抢过彩超单，看着图像上小小的一团，酸涩之余，脸上是掩藏不住的担忧。

沈梓玥沉默着，左手却不由自主地往小腹移了移。

“胎儿？什么胎儿？”窗外的莫铭轩听了这话，迟疑一秒，突然恼怒。

一种被戴了绿帽的羞辱感直冲脑门，莫铭轩大步冲进病房，一把揪起林玖的衣领，挥起拳头就要动手。

“莫铭轩你疯了吗？！”沈梓玥悲怒交加，生平第一次冲他失控大吼，“滚出去！”

莫铭轩放下拳头，双眼死死盯着沈梓玥，眼里布满血丝。

片刻的沉默后，莫铭轩点了点头，神情恢复了惯有的高傲，眼底是一片凉薄：“沈梓玥，你真就是个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