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秦飞尘盯着叶初瑶，玩味地道。

“我们的生意可是还没做成，我还没玩得尽兴你就跑了，怎么？人多放不开吗？”

言辞锋利如飞刀，叶初瑶只觉一瞬间便被秦飞尘洞穿了心脏，即使是躺在病床上时，也不曾有过这种压抑的心痛。

“我要死了，白血病。”

叶初瑶抿了抿唇，一双眸子黯淡。

“我需要这笔救命钱，救我，我告诉你遗嘱在哪里。”

秦飞尘眼底闪过一丝惊异，打量起叶初瑶，突然一笑。

“哟，我说怎么突然开了窍，原来是苟延残喘时日无多，要钱续住你这条狗命啊！”

叶初瑶摇摇头。

“你要是这么恨我，不答应就算了。”

“慢着！”

叶初瑶转身时，秦飞尘冰冷的声音传来。

“谁说我不答应了。”

秦飞尘冷沉着脸。

“不过，我们的生意还没做完呢。”

第四章

叶初瑶提高衣领，遮住吻痕，伸手要去为秦飞尘整理衣服。

秦飞尘拍开叶初瑶的手，冷笑道：“注意自己的身份，小妈，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叶初瑶触电般缩回手，犹豫着看向秦飞尘。

“哦，差点忘了。”

冷笑转为戏谑，秦飞尘随手拿起两沓钱，扔在沙发上。

“要靠这活儿挣钱，小妈，你可还得练练，不然老头子要是没死，这水平可没法哄他开心。”

秦飞尘系好领带，看也不看叶初瑶一眼。

“不过毕竟不是谁都有那个福气能让小妈伺候的，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秦飞尘起身就要走，叶初瑶见状，轻声叫住了他。

“我没有住的地方了。”

秦飞尘冷冷扫了叶初瑶一眼。

“关我什么事？”

“我拿不到遗产，叶家不会有我的位置。秦家做遗产评估，我现在也回不去。”

叶初瑶咬了咬唇，抬头看着秦飞尘，眸光荡漾。

“你又想搞什么鬼？”

秦飞尘皱眉，质问道。

“我总得有个地方住……”

叶初瑶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之中近乎哀求。

“呵，原来如此。”

像是明白了什么，秦飞尘不屑一笑。

“小妈想离我近些，我又怎么能不尽这份孝心？那就在我家住下吧，也方便我们‘做生意’。”

说完，秦飞尘头也不回，离开了办公室。

叶初瑶看着沙发上的两沓钱，眼眶逐渐红了。

秦飞尘并不放过任何一个羞辱她的机会，他还会伪装出温情，再狠狠践踏她的自尊。

但她很早之前就不再属于自己，也许本就不该再奢求更多。

叶初瑶拿起钱，露出苦笑。

……

叶家。

叶初瑶站在父母面前，垂着头，一言不发。

“初瑶，秦天已经去世都半个月了，你到底有没有拿到遗嘱，能不能顺利拿到遗产？”

叶父坐在太师椅上，越想越气，将手里盘着的核桃狠狠砸在桌子上。

“白费我们一番苦心，真是废物！”

叶初瑶眼底暗藏一丝嘲讽，表面仍是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秦董事长三七都还没过，就连遗产都还在评估当中，况且……秦董事长的独子也并非一般人物，盯遗产盯得很紧，怕是……怕是还需要一些时间。”

闻言，叶父与叶母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

“初瑶，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叶母开口道。

“秦董事长去世太早，秦飞尘如今得势，我们叶家不能再得罪他，所以我们决定，就让晚瑜嫁给他。”

犹如晴天霹雳，叶初瑶猛抬起头，震惊地看向父母。

“让晚瑜嫁给秦飞尘？！”

见叶初瑶反应这么大，叶父眉头一皱，面露不快。

“怎么？不让晚瑜嫁，难道让你嫁吗？你已经嫁过一回了，跟秦飞尘可都隔着辈了。”

“可是他不可能同意！我们叶家谋秦董事长遗产，你们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叶初瑶有些慌不择言。

叶母狠瞪了叶初瑶一眼。

“这些话在外面别乱讲！就算你继承了秦董事长的遗产，跟叶家又有什么关系？继承遗产的是你，又不是叶家。”

叶初瑶呆住了，只一个劲地摇头。

“不，不，这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

叶初瑶难以置信地回头。

一个最让叶初瑶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这里。

秦飞尘脸上挂着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挽着一位年轻姑娘的手走了进来。

那位姑娘，正是叶初瑶的亲妹妹，叶晚瑜。

“我已经决定要娶晚瑜为妻。”

秦飞尘牵着叶晚瑜向叶父叶母微微欠身。

“这位叶小姐也不必烦恼。”

秦飞尘看向叶初瑶，脸上笑容更盛。

“以后我们各论各的，从今以后您就管我叫妹夫，我就管您叫……”

“小妈。”

第五章

叶初瑶看着秦飞尘，眼中逐渐氤氲起雾气，但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看着秦飞尘，只是看着，从未有现在这一刻这样觉得距离他无比遥远。

叶初瑶发现自己越发看不懂秦飞尘了，似乎这个男人就以羞辱凌虐自己为乐。

他们曾经亲密无间，也只有最亲密的人才知道如何伤她最深。

如今秦飞尘当着叶家人的面羞辱她，正是彻彻底底地将她的颜面践踏成泥。

秦飞尘一次又一次揭开这道伤疤，提醒叶初瑶这段始终不愿面对却不得不去面对的关系。

但最令叶初瑶难以置信的，还是秦飞尘竟然真的同意了与叶家的联姻，这比承认这段关系更令她感到痛苦。

眼见着秦飞尘与叶晚瑜十指相扣，偶尔对视间都是温暖的笑容，简直是金童玉女、天作之合。

叶初瑶只感到一阵酸涩从心底涌向大脑，充斥到鼻腔里。

秦飞尘再也没看叶初瑶一眼，没有人再看叶初瑶一眼，好像她是空气，是盆栽，是不应该被察觉的东西。

所有人离开大厅，另寻地方庆祝这场良缘，独留下叶初瑶呆呆站在原地。

叶初瑶慢慢地、慢慢地蹲了下来，把头埋进臂弯中。

叶初瑶，你真可悲。

苦涩、酸楚汹涌而来，叶初瑶颤抖着，隐忍着无声的低泣。

……

秦飞尘家。

已经过了夜半，叶初瑶坐在沙发上，只呆呆看着墙壁，像一具空壳。

叶家下午要举办订婚宴，秦飞尘不知是大发慈悲还是想出了什么新花样，只说她没收到请帖，不能参加宴会，让她回来。

叶初瑶看了一下午的墙壁，掐着点等秦飞尘回来。

大门发出响动，叶初瑶立刻从沙发上弹起来。

秦飞尘回来了，状态却不太对，整个人醉醺醺的，衣衫也有些凌乱，领带都扯下来拿在手中。

叶初瑶忙过去搀扶，有些心疼。

“怎么喝成这样？”

秦飞尘见是叶初瑶，愣了一下，眼里翻出恨意与怒火，甩手将她推开。

叶初瑶闻到秦飞尘身上除了酒气，还有一股很淡的兰花幽香，这香味她很熟悉，是叶晚瑜惯用的香水尾调。

再看秦飞尘，腮边分明印了一个淡淡的口红印。

叶初瑶眸底的光熄灭了，白天所有的苦涩与酸楚再次翻涌出来，将全身的力气都抽空。

叶初瑶身子摇摇欲坠，勉强稳住后，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逃吧。

叶初瑶转身。

突然，叶初瑶感觉自己被一只强健的手扯住后领，猝不及防之下就被秦飞尘按在了沙发上。

“我一回来你就迫不及待过来投怀送抱，现在给我玩什么欲擒故纵？”

秦飞尘目光狠厉，低吼道。

叶初瑶睁着盈满泪光的双眸，颤抖着，一道泪滴滑落。

“你为什么同意和叶家联姻？”

听到这一问，秦飞尘眼中浮现出满满的讥讽，那是发自内心的厌恶与不屑。

“你们叶家加上你，都是一窝攀龙附凤的贱种，亲上加亲还有钱拿，你不该更高兴吗？”

叶初瑶默然，一股哀伤与迷茫促使她决定说点什么。

“飞尘，你何必！我当初不辞而别，是因为……”

“是因为你要嫁给一个大你四十多岁的老头子，有一大笔遗产等你继承，不愿意面对我？”

秦飞尘语气冷漠得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不就是为了钱吗？为了钱谁都能睡吗？”

秦飞尘解开皮带。

“现在我有钱了，来，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