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他没有说。

他贪恋地看着面前的韩初蕴：“你呢，你最近几个月……过得还好吗？”

韩初蕴没察觉他语气中隐忍的痛苦，笑着回答：“我很好呀。”

厉衍琛咽了下喉咙：“那就好。”

那就好，只要你过得好，忘记我也没关系，只要你能开心幸福，别的都不重要。

至于他……他没关系的。

就算他再也没机会解释当初的那些事，再也没机会说出自己心里的痛，也没关系。

只是厉衍琛不知道，自己该这么做，才能弥补韩初蕴。

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两人都沉默下来。

这时，一道身影走来：“柠柠？”

两人齐齐看去。

韩初蕴神色更明显的放松：“沈寻，我在。”

沈寻在对上厉衍琛的目光时微微一怔。

他眉间一凛：“顾先生在这？”

刚问出口，他就意识到不妥。

果然，韩初蕴眨眨眼：“你们认识？”

第二十六章

诡异的一阵沉默。

沈寻懊悔自己说话不够谨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厉衍琛却面色无异地开口：“我是沈医生的患者，所以我们认识。”

闻言，韩初蕴稍稍惊讶：“你也有抑郁症吗？”

说完又觉得这话太冒犯：“我不是要问你的隐私，抱歉。”

厉衍琛强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只是那笑容，太僵硬。

他抬眸看向沈寻，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恰好也在这里吃饭，是巧合。”

沈寻目光熠熠：“那还真巧。”

他自然是不信，上海这么多家火锅店，偏偏就在这一家偶遇。

厉衍琛却没有心思理会他到底信不信。

他别开眼：“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厉衍琛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韩初蕴，眸光中情绪复杂不明。

他转过身就抬步离开，一刻也不敢多待。

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怕再多看一眼，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他想抱住她，想告诉她自己到底有多想她。

人总是贪心的，也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的。

看着厉衍琛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沈寻才收回视线上前去看韩初蕴：“他……跟你都说什么了？”

韩初蕴摇摇头：“没说什么，他就是问我……过得好不好。”

沈寻点头：“回去吧，你离开太久，沈骆还以为你被人拐跑了。”

“好。”

另一边，厉衍琛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了火锅店。

他坐在车上，像是溺水的人被救起，身上被冷汗沾湿了，缺氧似的大口深呼吸。

韩初蕴和沈寻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现在过得真的很好，脸上有笑容，身边也有人照顾她。

他可以不用担心她，最好的选择就是不再打扰她。

可是……可是他还是不能放下，不能就那样和她做陌生人。

这天晚上，厉衍琛又梦见了那个梦。

场景换了，变成了一个系满红幔、满是喜气的宫殿。

女子凤冠霞帔端坐在床榻之上，而新郎却站在门口迟迟不动。

半晌，她一把掀开盖头，眼眶微红：“阿衍，你是不是不愿娶我？”

阿衍当下便单膝跪地，拱手颔首：“属下不敢。”

“那你为何不来掀盖头？！”公主质问着，但紧攥着红布的手却微微颤抖。

偌大的宫殿中寂静一片，阿衍的唇都抿成一条直线。

好久，他才沉声开口：“依誮柠柠公主九五之尊，非属下一介贱驱可以玷污的。此次赐婚……是公主过于任性了。”

“任性？”公主猛地起身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觉得，本公主是为了报答那次救命之恩才向父皇请求赐婚的？”

阿衍不言。

柠柠见状双眸更红：“本公主分明是倾……”心于你。

“公主！”

剩下的话却被阿衍出声打断：“公主，莫要说了。”

两人一站一跪，即使身份已不同，却还是尊卑分明。

站着的不可能跪，跪着的不敢站。

倏地，殿中蜡烛燃尽，一瞬漆黑。

柠柠舒出长长的一口气，声音轻的像是一碰就会破碎。

“罢了，我累了。”

第二十七章

“后来呢？后面的剧情呢？”

韩初蕴用脸颊和肩头夹着手机，手拿着笔在写着什么。

听见编辑的问话，她顿了顿：“后来的剧情还没写呢，你别着急，我不会剧透的。”

“我可是你编辑，我有权知道后续！”吴茜在电话里跳脚。

韩初蕴笑笑，没理她。

吴茜又问：“你突然是哪里来的灵感，这么有看点，我跟你说，这本写完，肯定能大卖。”

闻言，韩初蕴脸上的笑容淡了点。

她沉默了会儿：“没哪里来的灵感，就是最近做的一个梦罢了。”

吴茜没听出她语气中有些异样的情绪：“我就说你有天赋，适合当个作者……”

她的话还在继续，但韩初蕴的手机滴滴响了两下。

她看了眼，发现是唐母打来的电话。

“我先不给你说了，我妈给我打电话。”

说完，韩初蕴挂断，又接起电话：“妈。”

“柠柠啊。”唐母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欲言又止，“你今晚有事吗？”

韩初蕴在床上翻了个身：“没有啊，怎么了？”

“是这样的，你顾叔叔顾阿姨晚上想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叙叙旧，你想去吗？”

话落，韩初蕴怔住。

顾家？

她不禁想起了昨天晚上遇到的厉衍琛。

刚碰见第二天顾家就想一起吃个饭，这么巧合吗？

还是……有人意图安排？

想了一会儿，韩初蕴垂下眉眼：“我都可以，听妈的吧。”

唐母自然不想让女儿和厉衍琛见面，但是她之前一直欺骗顾家说女儿死了，现在纸包不住火，顾家夫妻把韩初蕴当半个女儿，想见见，看看她好不好，也没有理由拒绝。

“那就一起去吧，晚上我发地址给你。”

“好。”

挂断电话，韩初蕴的眼前不断浮现出厉衍琛的面容。

昨晚上瞧得不够真切，现在想想，他当时似乎看上去很悲伤。

可他为什么悲伤？

想不出缘由，韩初蕴便没再想了。

她翻开信息栏，给沈寻发去消息：“今晚不用做我的饭了，我出去吃。”

本以为沈寻会在忙着看病人，却很快就回复来：“和吴编辑吗？吃完饭要不要我顺路接你？”

不知道在哪里吃饭就说顺路，沈寻的心思不用沈骆说都很明显。

韩初蕴抿抿唇，回消息：“不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