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两方便缠斗起来。

本来苏凝歆几招就能将他们打趴下的，可是关键时刻却忽然有人出手相助，还不止一个。

难怪她方才一直听这附近有脚步声杂乱，本以为是附近扎营的兵士，没想到这甘州城中竟然出现了这么多武林人士。

“果然魔教勾结突厥，竟在城中下毒，难怪这疫疾来得如此突然。”说话的是其他门派的弟子。

看着眼前这黑压压一片，苏凝歆心下一沉。

这其中不乏武林高手，她前阵子才身受重伤，可没有以一敌百的功夫。

正想着，一白衣人影忽然从天而降，落在她跟前。

“不怕，有我在。”封铭寒的声音让她莫名多了一丝心安。

苏凝歆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压低了声音问他：“小瞎子，你可知道我是何人？他们又是何人？”

她是世人口中的魔教妖女，而要杀她的可都是那些所谓名门正派。

她虽说不是什么善心人，可也没想过要欺他眼瞎，让他与整个武林为敌。

封铭寒还是挡在他跟前，温声道：“我知。”

第二十七章 休教天下人负我

一句我知，让苏凝歆心里一阵空白。

封铭寒是真的知道，还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要知道，他的眼睛可就是她故意弄瞎的。

“封铭寒，你可是林盟主之子，今日何故护着这妖女！当日都说你亲手将苏凝歆推下悬崖，如今她不仅没死，竟还护着她，说！你们陆家是不是早就跟魔教沆瀣一气了！”

人群中不知是谁开了头，紧接着便不断有人跳出来言语讽刺。

苏凝歆闻言，眉头深锁，当初是封铭寒将她推下悬崖的？

她看着封铭寒的背影一僵，却不知道他此时是什么表情。

谢安是个急脾气，说了几句就忍不下去了：“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们陆家怎会与魔教为伍！”

一向话少的红筱也忙道：“你们这些人休要信口雌黄！陆家乃是武林之首，岂容尔等出言诋毁！”

只是这句话一说出口，众人更怒了。

“别以为你们陆家能永远一枝独秀，他封铭寒袒护妖女大伙都是亲眼所见，便是林盟主在场也无法狡辩，咱们大家可不怕你们陆家！”

几句话间，众人便分成了两个派系，一边是心属陆家之人，另一边则是昆仑派为首的其他人等。

看着这些人一言不合就已经开始大打出手，苏凝歆忽然明白了。

上次离尘说他更乐意要坐山观虎斗，如今整个武林便被他这样搅得一团乱，当真是好手段。

只是，她却无形之中充当了那枚最重要的棋子。

苏凝歆心中说不出是喜是悲，只是看着封铭寒的眼神越发复杂。

“走吧。”封铭寒忽然朝她伸出一只手来。

她愣了一下：“他们都这样打起来了，你就这么走掉？”

封铭寒忽然靠近她，脸上的神情极为认真：“卿卿我们离开这里，哪里都好，我们不要再管这些事情了好不好？”

苏凝歆怔怔看着她，只觉得这句话非常耳熟，像是在哪里听到过。

她脑中忽然疼痛如绞，她死死抱住了头，面色痛苦，眼前也昏昏沉沉。

封铭寒听到好像有些不对，忙扶住她：“卿卿，你怎么了？”

……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苏凝歆睁开眼，看着眼前一阵恍惚。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了，她只记得那一瞬间，脑中疼痛难忍她好像晕过去了。

“你醒了。”封铭寒的声音传来，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苏凝歆从床上坐起来，看向封铭寒，脸上的神色晦暗不明。

她看了半晌，终于还是开口：“那些人说，当时是你将我从忘归崖推下去的？”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滞，房间的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既然没有回答，那多半便是默认，不然常人被这样问，起码也会否认一二。

苏凝歆眼中一沉，死死攥紧了手。

宁愿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当初若真是他封铭寒要将她推下悬崖，要杀了她，那么她现在杀了封铭寒也自然是情理之中。

可是……偏偏前些时日，又是这个人救了她。

不过当时封铭寒救她只是偶然罢了，他瞎了眼，那时候根本不可能知道她是谁。

如此想来，苏凝歆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封铭寒终于挪动了一下身子，语气却是难以名状的沉痛：“若你生气，便杀了我吧。我说过，我愿意死在你手中。”

苏凝歆上前，拨出他放在桌边的剑，动作没有丝毫犹豫。

然后，剑锋直奔封铭寒喉头而去。

第二十八章 第一刺客

剑锋寒凉，带着一股凉风直扑面庞。

可是剑尖刚触及封铭寒喉头便分毫不差地收住了。

苏凝歆眼神一暗：“你为何不躲。”

不知为何，她竟没有下得去手，她知道她是圣女，绝不能动了这一丝恻隐之心，不然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可是手好像不听控制一样，最终没能刺出那一剑。

封铭寒的声音一如往常，没有丝毫起伏：“我说了，我愿意死在你手中。”

苏凝歆有些恼怒，可偏偏面对这样的封铭寒，她就是狠不下心来。

终于，她收回剑，语气却比从前冷了几分：“我上次看你练我九重宫的剑法，你究竟是何人！”

封铭寒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喉头有些生涩：“我是九重宫第一刺客，林易。”

苏凝歆的脑海有一瞬间的空白，好像耳边回响了好几次“林易”这个名字。

明明很熟悉，好像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了，可就是想不起来。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你可知，九重宫第一刺客叫青山？”

封铭寒微愣了一下，青山？那确实也是一个厉害角色，平日不会怎么说话，在人前几乎不会有什么存在感，是个如影子一般的鬼魅存在。

他在九重宫之时，他排第一，青山便紧随其后。

想不到，他走以后，还有人替了他的位置。

他深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九重宫山后有一棵桃树，长了很多年了，上面挂了很多银铃，起风的时候银铃一阵阵作响，你便喜欢随风起舞。”

苏凝歆轻功很好，桃花飞在空中，她能踏花而上，宛若仙子谪凡。

不过，她常以剑舞，风情百转中又带着几分凌厉。

“哐当——”手中的剑掉落在地。

苏凝歆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封铭寒，九重宫山后确有一颗桃树，但是，她喜欢在桃树下跳舞这事，应该鲜少有人知晓才对。

她一下慌了神，若封铭寒是魔教的天下第一刺客，那离尘当初为什么要让她去弄瞎他的双眼？

一瞬间，她感觉有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向她扑来，让她有些喘不过气。

……

不过月余，武林中掀起一场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