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若不娶，便是不孝！”

丢下这句话，陆重愤然离开。

地牢之中。

苏凝歆双目无神地望向窗外，透过那一扇小窗，看着外面来去的飞鸟。

地牢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她缓缓回头。

只见陆柔穿着一身大红的嫁衣走进，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妖女，你手段用尽又如何？到最后，师兄他要娶的人还是我！”陆柔一脸得意。

苏凝歆眼中闪过一瞬震惊，但不过转瞬，她便笑道：“你不必跟我炫耀，你很清楚，就算你嫁给他，他也不爱你。”

她只觉陆柔身上的嫁衣红得有些刺眼。

当初她与林易成亲之时，只寻来一块红纱做盖头，便拜了天地。

陆柔被她这句话气得脸色发青，她看着苏凝歆绝美的脸，嫉恨得面色扭曲，从袖间摸出一柄匕首就向苏凝歆的脸划去。

苏凝歆不屑一笑，忽的崩开了绳索，一掌便将陆柔打得身子撞在墙上倒地不起。

未再给她一个眼神，苏凝歆伸手推开厚厚的地牢门。

下一刻，她怔在原地。

封铭寒就在门外，不知待了多久。

“师兄，不要放走这个妖女，东西还没有到手！”陆柔连忙叫道。

隔着牢门，两人相对而视，苏凝歆冲他妖媚一笑：“你要娶她？有了我难道还不够吗？”

封铭寒没有说话，他的回答是拔出了腰间长剑。

剑锋寒光淬冷，苏凝歆的心也冷的像是结了冰。

他曾说只为你执剑，护你一生的剑，现在正对着你。

他曾说生生世世，只爱你一人，可他也要娶别的女人了。

苏凝歆，你难道就不会后悔吗？

苏凝歆的眼神黯淡的就像氤了一层翳，黑沉沉一片印着封铭寒的身影，里面全是哀伤和绝望。

封铭寒的心口突然紧缩的疼痛，可随即焦躁和愤怒掩盖过了心痛。

他突然质问：“那个林易到底哪里好？”

苏凝歆望着眼前之人，恍若做了一场大梦。

她爱到他，爱到愿意为他去死，但是这个失去了记忆的人真的还是她爱的那个人吗？

她于是痴痴一笑：“他待我如命……我亦如是。”

封铭寒眼神变得极冷，冷笑一声，语气嘲讽：“可惜，你便是再爱那个人，他也活不过来了！”

他说的太真，也太重。

苏凝歆眼中溢满痛楚，：“他便是死了，也总比你好！”

他不再犹豫，一剑向她挥去。

苏凝歆闪身一掌，两人霎时交起手来。

封铭寒招式凌厉，没有半分留手，苏凝歆本就伤势未愈，逐渐不敌，肩头被一剑刺中！

鲜血浸透她的衣衫，更痛的却是心口。

封铭寒旋即擒住她的双手，又将她绑了起来。

颓然的靠在冰冷的墙上，看着封铭寒抱着陆柔离开的背影，苏凝歆惨然一笑。

她忽然想起离尘的话：“一命换一命，你死还是他活，结局都一样。”

原来，这一切早就被写好结局。

陆家的儿子封铭寒活着，苏凝歆的林易……死了。

第九章 你想选谁

三日后，林府张灯结彩，红绸高挂。

最终封铭寒还是答应了娶陆柔。

陆重高坐正堂，难得的一脸笑容，司仪高声唱和，所有人都喜气洋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封铭寒屈膝跪拜，可脑海中却闪过两个在破庙拜堂的人影。

“夫妻对拜！”

司仪尖锐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封铭寒脑海中一阵抽痛，直直的站着不肯对拜。

见封铭寒没有动作，司仪只得又喊：“夫妻对拜！”

封铭寒拜不下去。

他看着红绸对面一身嫁衣的陆柔，莫名觉得刺眼。

见此，宾客们都窃窃私语起来，陆重沉下脸低喝：“易臣！你在做什么！”

听着周围沸腾的喧闹声，红盖头下的陆柔死死掐住了手。

正此时，外面小厮传来急报：“不好了！盟主，魔教的人来救苏凝歆了！”

满堂哗然。

话音刚落，封铭寒急切地丢下手中红绸，转身赶往地牢。

陆柔见状，掀开盖头就追了上去，新郎新娘相继离开，徒留下身后众人面面相觑。

封铭寒赶到地牢之时，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他看着完好的牢门，心中一丝疑惑闪过。

陆柔却追了上来，死死拉住他的胳膊：“师兄，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成亲之事！”

封铭寒恍若未闻，推开陆柔的手，匆匆往外跑：“来人，去把苏凝歆抓回来！”

陆柔站在原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师兄，这可是你逼我的！

密室的门缓缓打开。

苏凝歆被绑在刑架上，伤痕累累，原来她早就被陆柔偷偷转移。

她抬眼便见一身喜服的陆柔缓缓走进，心中闪过一丝黯淡。

陆柔脸上笑得甜蜜：“苏凝歆，我已经和师兄成了亲，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苏凝歆眯了眯眼：“一个刚成亲的女人这会儿不该坐在新房等着新郎吗？怎么，你的新郎不见了？”

陆柔脸色霎时铁青，她冷笑一声，拔出剑就向苏凝歆心口刺去。

剑锋在离苏凝歆心口一寸处戛然停下。

紧接着，陆柔倒在了她跟前，身后露出一个人影。

离尘劈开绑在苏凝歆身上的绳子，愉悦道：“你输了。”

苏凝歆从刑架上跌下，踉跄两步，口中却是倔强不肯认输：“我没有，他没有跟这个女人成婚！从一开始不过就是你布下的局，但即使是他失忆了，他还是爱上了我。”

离尘轻嗤：“好，那就让你认清真相！”

说完，他一手提起地上昏迷的陆柔，一手搂住苏凝歆离去。

另一边，封铭寒与魔教中人交上了手。

“说，苏凝歆在哪里！”他抓住一魔教弟子逼问。

那魔教弟子慌乱摇头，反手洒出一把药粉，逃之夭夭。

封铭寒猝不及防吸入药粉，脑海中眩晕之感更甚，眼前闪过一瞬苏凝歆的脸。

他撑住院中山石，使劲晃了晃头。

“嗖——”一支长箭忽然向他袭来，他闪身反手接住那支箭。

只见箭头一封传书，封铭寒取下信，上面只有一句话：要救你师妹和苏凝歆，速来忘归崖。

忘归崖。

山崖突兀高耸，只有飞鸟在上空盘旋。

离尘看着赶来的封铭寒，轻轻鼓了鼓掌，似是赞赏他的如约而至。

封铭寒皱着眉，他已认出，面前此人正是之前曾出现在苏凝歆身边的男人。

而苏凝歆与陆柔都被绑在崖边，被猛烈山风吹得摇摇欲坠，似乎只差半步便要跌入深不见底的万丈悬崖。

他眼眸一沉，大步上前。

离尘遥指崖边的两人，嘴角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

“你的新婚妻子与这魔教妖女今日只能活一个，武林盟主之子封铭寒，你选谁？”

第十章 你就是他

陆柔立时忍不住高声呼救：“师兄，快救我，这些人跟这妖女是一伙的！”

相比陆柔的激动，苏凝歆却是颤颤一笑。

她眼里好像只剩下了他的影子，开口只问：“你没有娶她，对不对？”

封铭寒蹙了眉，却并未开口答她。

苏凝歆亦不追问，嘴角的笑愈发苦涩。

山风烈烈，将她的黑发打乱飘散，吹得她几乎站不稳。

她又不死心地问：“这些天，你有没有一刻爱上过我？”

封铭寒袖中五指攥紧，顷刻间心乱如麻。

他怎会爱上一个妖女？他怎能爱上一个妖女？！

他咬牙冷声答。

“没有。”

一片飞鸟鸣泣声中，苏凝歆没有再说话，她甚至失去了笑容。

一旁的离尘见此，抚掌大笑：“有趣，有趣！既是如此，你便去亲手接你选的人离开。”

苏凝歆便看见封铭寒一步步走向陆柔，一眼也未再看她。

看着离尘戏谑的目光，她最终惨然一笑，朝他无声说。

“我输了。”

输得一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