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他去幼稚园了。”

康雁玉答完，这才想起，自己该去接温朝朝了。

她看了看时间，就脚步匆忙往外走，她答应了温朝朝一定会准时去接他的。

顾无寒三两步赶上前，拉住她：“这个点不好打车，我已经下班了，我送你去。”

康雁玉很重视对温朝朝的承诺，正急得不行，闻言点了点头。

顾无寒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他让康雁玉先去医院门口等着，然后一边解着白大褂的扣子一边回办公室拿车钥匙。

几乎是在康雁玉走到医院门口的瞬间，顾无寒的车就停在了她的面前。

康雁玉拉开车门，坐上副驾。

刚坐稳系上安全带，康雁玉说了地址，车子便驶了出去。

顾无寒眼神专注地开着车，康雁玉这才想起，他什么都没问，但却神奇的明白自己。

康雁玉转回脸，眼神微动。

马路上正是车辆来往的高峰期，市中心有些堵车，最后到达幼稚园的时候，还是迟到了半个小时。

温朝朝小朋友本来等得气鼓鼓的，但当他看到康雁玉身后的顾无寒时，眼睛霎时亮了起来。

“爸爸！”

他转头看身旁胖胖的小朋友，神情得意：“都跟你说了我有爸爸的吧，你看，他今天就跟妈咪一起来接我回家了。”

胖胖的小朋友眼睛瞪大，嘴巴张得能装下一颗鸡蛋：“温朝朝，没想到你真有爸爸，这几天都只看到你妈咪来接你，我还以为你没有爸爸呢。”

小孩子总是纯真的，他正儿八经地向温朝朝道歉：“对不起，温朝朝，我不该说你是个野孩子。”

康雁玉和顾无寒站在一旁，看着小朋友们之间的互动，在听到“野孩子”三个字的时候，她心里仿佛被针扎了似的疼。

温朝朝看起来却毫不在意，他大度的挥挥手：“没关系，我原谅你啦。”

顾无寒蹲下身，把温朝朝抱进怀里。

回去的路上，康雁玉带着温朝朝坐在了后座上。

顾无寒透过后视镜看着身后的母子俩，心里感受到了这五年来难得的平静。

他状似无意地提议：“朝朝想不想爸爸妈妈经常一起来接朝朝呀？”

温朝朝回答得飞快：“想！”

顾无寒循循善诱：“那朝朝想不想和其他小朋友一样，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呢？”

温朝朝更兴奋：“想想想！朝朝想！”

他摇了摇康雁玉的手臂：“妈妈，朝朝想和爸爸妈妈住在一起，像其他小朋友一样。”

车停在康雁玉家门口，顾无寒转头，眸色深深看着康雁玉：“搬来和我一起住吧，我们毕竟还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你在国内这段时间，我也可以跟你一起照顾朝朝，而且……”

他顿了顿：“你难道不想让朝朝感受有父亲的生活吗？”

不得不说，温朝朝就是康雁玉最大的软肋。

她看着小朋友期待的眼神，心软不已地点了点头。

第31章

顾无寒的声音显然轻快了不少。

他飞速接话，像是生怕康雁玉反悔似的：“那我安排搬家公司，明天就搬过来。”

“好耶！”温朝朝欢呼。

父子俩笑着对视一眼，康雁玉却心情有些复杂。

她垂下眸子，心中默默道歉，爸爸对不起。

第二天一早，康雁玉刚把温朝朝送去幼稚园，搬家公司的工作人员就来了家里。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忙得脚不沾地的顾无寒竟然也来了。

“我请了半天假，怕你一个人忙不过来。”

康雁玉几乎全程都没插上手，站在一边看着顾无寒指挥着，专业人员动作麻利，很快就把东西都打包好，主要是康雁玉和温朝朝的一些衣服和必需品。

康雁玉坐着顾无寒的车，眼看着一路的风景越来越熟悉，直到到了门口她才敢确认，这的确就是她五年前卖掉的那套房子。

顾无寒察觉到身旁人的诧异，语气淡然地开口：“后来我又买了回来。”

轻描淡写的一句，概括了他当时反复来找那对夫妻遭受的无数次拒绝。

门打开，康雁玉站在门口往里面看去，发现里面已经被恢复成了她当时的布置。

她眼眸闪了闪，提步走了进去。

一切尘埃落定后，顾无寒终于安心回了医院。

康雁玉留在家里继续收拾。

把母子俩的衣服等东西都放到该放置的地方，康雁玉才发现，家里早就备好了很多拖鞋、睡衣、专用杯子、温朝朝的玩具、绘本等等……

顾无寒明明那么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康雁玉看着洗漱台上摆着的，同款不同色，两大一小的牙刷，心微不可见地软了一下。

一通整理下来，很快就到了温朝朝放学的时间。

这个房子离幼稚园不远，康雁玉步行十分钟就准时到达了门口。

温朝朝这个年龄的小朋友，每天都像永动机似的，有着无限的精力，一到家就开始拆顾无寒给他买的玩具。

小嘴还特别甜：“谢谢爸爸！”

顾无寒神情柔软：“不客气。”

他揉了揉温朝朝的小脑袋，眸中是明显的笑意：“朝朝真乖。”

康雁玉环胸站在门口，看着父子俩和谐的场景，不忍心打扰温朝朝的快乐，默默一个人去了厨房。

没过多久，顾无寒就走了进来接过她手上正在清洗的蔬菜：“你去陪朝朝玩，这里交给我。”

康雁玉乐得清闲，点点头，解开围裙走出厨房。

温朝朝自己一个人正在搭积木，专心致志地在玩着，不亦乐乎。

康雁玉没有出声打扰，她走到客厅往厨房看。

男人穿着家居服，卫衣的袖子捋起，露出紧实的肌肉线条，正在切菜，看起来很熟练，和在医院的那个周主任，判若两人。

不知不觉让她看入了神。

不期然，顾无寒突然抬头，两人的眼神便这么没有准备的撞在了一起。

康雁玉来不及闪躲，怔愣地立在原地，直直看着他。

顾无寒眼中冰雪消融：“柠柠，你父亲的事情……”

第32章

他其实想跟康雁玉解释。

但康雁玉完全不给他这个机会，她的眼神顷刻间变得冰冷，打断他：“没什么好说的。”然后就转身去了房间。

直到吃饭，家里的气氛都没缓和下来。

这是温朝朝出生以来，第一次和爸爸妈妈在一起吃饭。

他虽然看出大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奇怪，但抵不住心里高兴，学着康雁玉平时的表达方式，给左边的爸爸夹一筷子菜，又给右边的妈咪夹一筷子菜。

“爸爸、妈咪，多吃点。”

看着温朝朝那轱辘轱辘转着的小眼神，不愿意让孩子察觉到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康雁玉的脸色才终于柔和了一些。

第二天就是康雁玉去医院报道的日子。

她没拒绝坐上顾无寒的车，和他一起把温朝朝先送到幼稚园，然后两人一起去了医院。

温朝朝一下车，车里马上变得安静了下来。

一路都是窒息的沉默，一到医院门口，康雁玉就迫不及待地下了车。

急诊科的各位同事早就就位，在那列队欢迎，尤其是唐沐甜，她一直把康雁玉当做偶像看待，如今可以跟偶像共事，高兴得见牙不见眼的。

康雁玉短暂的说了几句，就让大家都各自去忙去了。

她留下唐沐甜，单独了解了一下急诊科的情况，很快心里就有了数。

急诊科不愧是整个医院最忙最乱的科室，一整天各种突发状况层出不穷。

康雁玉忙得脚不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