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风辰一惊，转身看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床的孟兮瑶摔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扑在了洒落的粥上，脸上和头发上都贴着些枣碎。

杨娅立刻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

她还以为是什么妖艳贱货呢，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个乞丐。

然而，厉风辰几步上前就把她扶了起来：“没事吧？”

见到此景，杨娅眼中的嫌恶和得意又变成诧异和嫉妒，哪怕只是一个关心的眼神，她都觉得有危机感。

孟兮瑶此刻确定了，门口那人真的是杨娅。

身边的厉风辰看起来和她关系匪浅。

她想到那晚的姬明霄和杨娅，几近枯死的心突然一缩，挣脱开厉风辰的手，默默地站在一边。

厉风辰见她这狼狈模样，看了眼卫生间：“去洗洗吧。”

孟兮瑶二话不说就走了过去，像是在逃避什么的感觉让厉风辰不由皱起了眉。

另一边，准备出院的沈依蓉见到来接她的姬明霄，沉声道：“昀节，算了吧。”

她看着他，语气同内心一样心疼。

眼前的姬明霄下眼睑乌青一片，脸色苍白，眼角半垂着，下巴的青渣都没打理。

整个人看起来都比以前不修边幅许多，她也难以相信不过几天，姬明霄居然就憔悴成这样了。

姬明霄迷惘的眼眸亮了亮，而后又恢复一片灰暗：“她没死。”

只要没看见她的尸体，他绝对不会承认她死了。

沈依蓉眼眶一涩：“可是已经过去快一个星期了啊……”

孟兮瑶的抑郁症已经远远超出她的想象，或许她在和他们说话时，脑子里都在想着死。

这一次，姬明霄动用了所有手段去找都找不到她，而警方的结果却是尸体可能已经飘到别处去了。

然而，姬明霄拒绝这个结果。

姬明霄陪着沈依蓉出了住院楼，路过后面那栋住院楼时，他停住了脚步。

第三十章 付出的代价

沈依蓉一愣，而后也停了下来，默默地等着他。

姬明霄愣愣地看着二楼的某一处窗户，疼到已经麻木了的心又恢复了那难忍的痛意。

他现在才发现，除了那份遗书和遗体捐献自愿书，还有那把沾了血的刀和那满满的血，他没有任何能让他回忆孟兮瑶的东西。

只要跟她有关的东西，都在她被他送进精神病院后，通通都丢了出去。

他苦笑了一声，或许这就是自作自受吧。

沈依蓉说道：“昀节，你变得还真快。”

她像是在打趣的语气又透着一股浓浓的悲哀。

用孟兮瑶的死来换姬明霄难得这么温情的一面也太不值了。

姬明霄紧握的拳渐渐松开，竭力挪开眼神后淡淡道：“走吧。”

沈依蓉闻言，也沉默了，眼中多了些惭愧。

要不是她和沈父瞒着当年的事情，姬明霄和孟兮瑶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还是生死相隔。

两人离开了医院，回到家后，沈母特地做了一桌子菜，欢欢喜喜地看着回家的二人：“回来了，依蓉，今天都是妈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

沈依蓉眼眸一沉，神情不悦。

孟兮瑶的死讯沈母也知道，她却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丝毫不觉得死的人是做了她五年儿媳妇的人。

姬明霄瞥了眼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目光逐渐冰冷：“你们吃吧。”

说完，转身就上了楼。

“昀节！”沈母笑容僵在脸上，也慢慢不满起来，“之前不一直都不喜欢孟兮瑶那死丫头吗？这会儿没了她不但不高兴，反而倒甩起脸子来了。”

沈依蓉闻言，也冷了脸：“刚刚出院前吃过了，妈您自己吃吧。”

而后，她也上了楼，留下面色难看的沈母一人。

进了房间，姬明霄颓然地倒在床上，四周静的只剩下他的呼吸声。

他烦躁地揉了揉头发，拿出手机随便播放了首音乐，将声音开到最大后遮住双眼。

一静下来，他就会想到孟兮瑶。

还有叶晨那几近疯狂的责骂和痛斥。

“我早就说过，你会害死她的！现在她死了！开心了吧？”

眼睛一涩，覆在眼睛上的手背突然有了股湿润感，姬明霄咬着牙，不让喉中那哽着的情绪吐出来。

却又因为这样的隐忍让心疼再次翻了倍。

孟兮瑶孟兮瑶孟兮瑶……

他折磨她要付出的代价就是现在这样的情绪吗？

这些年他到底实在折磨孟兮瑶还是在折磨他自己？

音乐忽然停止了，吴辉的电话打了过来。

姬明霄清了清嗓子，确认声音与平常无异了才接了电话。

“喂。”

“总裁，您来公司一趟吧。”

对业务有些生涩但性格还算稳重的吴辉语气很是着急。

姬明霄坐起身来，眉头一蹙：“怎么了？”

吴辉声音高了几分，解释道：“公司里的电脑都被黑了，连技术部都没有办法……”

吴辉没有再说下去，但姬明霄的脸已经堪比锅底了。

这无疑是沈氏企业的某个死对头搞的鬼，他站起身，拿起外套往外走：“我马上过去。”

等他赶到公司，技术部的人还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姬明霄的到来让部员们松了口气却又害怕。

第三十一章 黑客

姬明霄的脾气大家都知道，这么大的公司，电脑全部被黑，技术部还束手无策。

他如果一火，大骂一声“废物”过后他们所有人都可能要卷铺盖走人了。

姬明霄扫了眼战战兢兢的部员，阴着脸，什么话也没说就走到了电脑面前。

所有的电脑屏幕都变成了一把沾着血的刀。

姬明霄眼神一暗，心不由得缩紧。

眼前的图片让他想起之前孟兮瑶自残的那把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然生了一种不敢再看的感觉。

但这感觉也是一闪而过，如果不尽快解决，公司里所有的商业机密都会被撸了个干净。

部员自觉地让了位置，姬明霄坐了下来，骨节分明的手在键盘上飞速的敲打着。

“什么时候出现这种事的？”

姬明霄皱着眉头。

吴辉回道：“就在我给您打电话前半小时。”

姬明霄手一顿，看着眼前一串代码，眼神越渐阴翳。

能攻破沈氏公司的加密防火墙，看来对方是个顶级黑客了。

黑客一定不会莫名其妙攻击沈氏，怕是背后有人雇佣了他故意为之。

姬明霄抽丝剥茧，想要锁定对方的位置，却发现对方还留了一手，位置居然在一个夜市的小网吧里。

另一头的网吧内，穿着黑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一个男人坐在角落里，笔记本的光照在他露出的半张脸上，一双桃花眼弯着，眼中满是戏谑。

“有两把刷子啊，居然还能反抗。”厉风辰轻笑了一声，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他现在也只是在逗着姬明霄玩，他想要的东西，早就已经得到了。

敲完最后一个字母，手机便响了，厉风辰看着电脑，接了电话。

“少爷，出事儿了，杨娅小姐突然来了，把江小姐拽走了，我没拦住。”

听完莲姨的话，厉风辰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