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这次顾墨回答的倒是快，声音也清明了起来，小家伙居然还惦记着这事儿呢。

顾墨无奈的笑了笑，松开了抱起来香香软软的康妍，意犹未尽的伸手给她理了理刘海：“我记得你下午还有两节课。”

康妍皱着小眉头，叹了口气，一边局促的低下头想要掩盖住自己红透了的脸，一边不开心的小声道：“今天事太多，我都差点忘了！”

“不错，课都忘了上，却还能记得我上周布置的作业，康妍同学倒还真是有心了。”

康妍撇了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你的课容易挂……没人性。”

顾墨不以为然：“一会儿和长辈们打个招呼，我送你回学校。下午帮你和导员请假今晚离宿，明天递退宿的申请表。晚上我去帮你搬宿舍，住到我这儿来。”

“我不要！”

“顾太太，你要认清楚一件事，我现在可不是你小时候的晏舟哥哥，而是你的合法丈夫，而我们的婚姻也是受法律保护的，既然目前你我都没有离婚的打算，所以自然也没有要分居的道理。”

顾墨微微弯腰，与她平视，没忍住捏了下她肉嘟嘟的小脸蛋，可真软啊！

“顺便晚上我还能看着你把作业写完。”

康妍苦着脸，叹了口气，莫名得想起了小时候顾墨治她的场景。

从小她就不爱写作业，老师布置的练字作业统共就三篇，她却能从放学吃完饭，磨蹭到晚上睡觉前，半篇都写不完。

鹿家爷爷奶奶虽然当了一辈子老师，可却深受隔代亲这一传统的影响，对小孙女宠溺至极，半点都不忍责备，只要一瞧见康妍的大眼睛里泪光转了转，语气立马就硬不起来了。

更遑论康妍再奶声奶气的撒撒娇，两个老人家就直接束手无策了。

可这总写不完作业，天天被老师打电话批评家长也不是个事儿，无奈之下，鹿爷爷想起了惯来能让康妍安静听话，又品学兼优的顾墨，请他来教育不爱写作业的孙女。

康妍至今还记得，那天晚上，她像平时一样，摊开作业本，切橡皮玩，假装自己在做菜。

房门乍一被推开，她赶忙用作业本盖住了满桌子的碎橡皮，拿起铅笔，故作思考的在作业本上划拉几笔：“奶奶，你别打扰我。我在写作业呢！”

可却没等来奶奶的回应，而是瞧见了手里拿着把小钢尺的顾墨。

“晏舟哥哥……”康妍有些发怵。

顾墨嗯了一声，轻轻关上了门，走到她身旁坐下，挽起衣袖，温柔的笑着掀开了康妍的作业本，露出了满桌狼藉：“这就是小嘉今天写的作业啊？”

被拆穿的康妍紧张的低着头，喃喃：“我有在好好写作业，这些……就是随手切了一下……”

“嗯，我知道了。但是为什么你好好写了作业，作业本上却还是空的呢？”

“我……对不起，我知道错了。”康妍撅起了小嘴，耷拉着小眉眼，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认错态度良好，但这是她惯用的，扮可怜的小伎俩。

顾墨对此心知肚明：“手伸出来。”

他的声音依旧温温柔柔的，可是手里的小钢尺却狠狠地敲向了桌面，康妍也跟着瑟缩了一下。

顾墨不容置喙的又催了一遍：“快点，做错事就要受罚，手伸出来。”

第5章 放鸽子

康妍可怜兮兮的啜泣着，缓缓伸出了一只小手：“轻一点。”

她蜷着手指，忍不住又向后缩了缩。

顾墨一把捏住了她躲闪的指尖，展平了她发颤的小手，控制着力道用钢尺在她的掌心打了三下。

疼是说不上有多疼的，可康妍的眼泪还是吧嗒吧嗒往下掉，她忍了好久才没哭出声来。

顾墨轻叹一声，心疼的捧住了她蜷缩着泛红掌心的小手，低头轻轻吹了吹，问道：“知道错了吗？”

康妍一边哭，一边点头：“知道错了，我应该好好写作业，不该骗爷爷奶奶。对不起晏舟哥哥，你别不喜欢小嘉。”

顾墨笑着揉了把她的头，拿纸巾轻轻拭去挂在她小脸上的泪珠：“既然知道错了，就快点写吧，我在这儿看着你。明天早上起来，记得去和爷爷奶奶道歉。”

“知道了。”康妍乖乖拿起笔，嘴里还含着一颗顾墨塞给她的大白兔奶糖，一边掉眼泪一边写作业。

从这之后，回回只要康妍不听话，顾墨的小钢尺就会出场，在他这打几下手板再给块大白兔奶糖的威慑下，康妍算是彻底变乖了。

可谁承想，时逾多年，她都上大学了，却还要被顾墨看着写作业，不仅如此他还成了自己的专业课教授，这种被支配的恐惧，属实让康妍有些无奈又害怕。

……

回学校的路上，路过便利店，康妍下车去买了两包大白兔奶糖，回来又极为自然的从顾墨口袋里摸出了烟盒，把里面的香烟全都换成了奶糖。

在顾墨哭笑不得的注视下，她满意的又把烟盒给他塞了回去，收手时还认真拍了拍他的西服口袋。

顾墨宠溺的笑道：“第一天做顾太太，就开始管我了，鹿同学进入角色进入的倒是快。”

康妍剥了颗奶糖，放进嘴里，含含糊糊道：“你年纪比我大那么多，肯定会比我先老，万一一不留神咱俩就真过了一辈子，你现在抽烟不注意健康，那我以后岂不是要伺候你了。况且你抽烟也就罢了，还连累着我吸二手烟，这可不划算，我太亏了。”

“你这张小嘴啊，就不知道盼着我点儿好！”

康妍指着临近学校大门的转角花坛：“你在这儿停下就行，我自己走一段儿进去。我们的关系，暂时还不能公开。”

顾墨挑了挑眉，缓缓将车停在了她指向的位置：“我就这么上不得台面？”

康妍一边解安全带，一边道：“看来顾老师对自己的魅力是一无所知啊！你没事干别总想着和我爷爷一起算计我，也上上网，看看学校贴吧啥的，会对自己有新认识的。”

说完，她打开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墨笑着摇了摇头，伸手从烟盒里拿了块大白兔奶糖放进嘴里，又仔细叠好了糖纸，他其实一直都不太喜欢吃甜食，也不喜欢奶制品，以前口袋里总习惯装几块奶糖，也是因为康妍喜欢，为了哄她听话。

不过今天吃着，倒觉得也还不错，蛮甜的。

晚上七点四十，刚一下课，康妍就收到了顾墨叫她去办公室的消息。

可她却不以为然，还开开心心的继续在宿舍群里和舍友们商量去吃食堂三餐一楼新开的那家石锅拌饭。

至于顾墨嘛，还当她是听话的小孩子，让干嘛就干嘛，也是时候给他一点全新的认知了。

所以，毫不知情的顾墨还在办公室里傻傻的等着康妍。

“顾老师还不下班啊？”同事叶晚苏一边收拾手提包，一边问道。

顾墨笑着推了推眼镜：“等会儿就走。”

他将视线移向了靠在门边安静等着叶晚苏的男生：“沈知絮，你刚从明德楼B区过来？”

“是，我刚下课。”

“那你路过五楼没有？”

“我就在五楼上课，今天老师拖堂，我下课那会儿，那一层基本都没人了，楼道里灯还是坏的，要不是那堂课人去的多，还真有点怕。”

说话间，叶晚苏也收拾好了东西：“我早上听一楼安保说，学校今天要检修电路，说不准教学楼这边会不会停电，要没什么事，顾老师还是早点下班吧，我先走了。”

“明天见。”

叶晚苏离开后，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顾墨，他低头看了眼手表，已经八点十五了，这小家伙就算是爬着来，也该到了……

他很不愿意承认，自己好像真的被康妍放鸽子了。

心情一下子就不好了，他关了电脑，摘下眼镜，揉了揉紧蹙的眉心，又给康妍发了条消息：你到哪儿了？

这次康妍回的倒快，她拍了张刚端上桌，看起来就食欲满满的石锅拌饭给顾墨：在吃饭了。

顾墨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好半晌，他沉声发了条语音过去：我在等你吃饭。

康妍一边拌饭，一边利索的把语音转了文字，根本没听见顾墨语气里的无奈哀怨：哦，顾老师别等了，一会儿我收拾好东西再联系你。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吃完饭，康妍回宿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换洗衣服，和舍友交代了今晚不回来住的事，舍友们都知道她是江城本地人，这段时间爷爷还在住院，也就没多问，只叮嘱她要注意安全，到家后在宿舍群里说一声。

临走前，康妍又给顾墨发了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