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待到那二人离开后，贺闻清低声问。

虞夏的目光来回飘忽，最后轻哼了一声：“想要一只狐狸的。”

贺闻清微怔：“为什么想要狐狸？”

这种年味十足的庙会，选择的也是以十二生肖或者是各类神仙为主。

虞夏眯起眼：“因为像你。”

在她的刻板印象中，狐狸心眼子多，但实在貌美，这点和贺闻清有异曲同工之处。

贺闻清哑然失笑，对手艺人大叔说：“那就要一只狐狸。”

”好嘞！“大叔爽朗应道。

最后，虞夏还是心满意足地举着一枚狐狸糖人，因为做工实在太精致，她根本没舍得吃。

这里也没有禁燃一说，十二点多时候还会有烟花，庙堂前挤满了人，一些叽叽喳喳的十几岁的少年们和朋友谈天说地，丝毫不觉得冷，就等着零点一过，迎接新的一年。

虞夏挤在一堆高中生里头，笑得开心，勾住贺闻清的脖子：“快点抱紧我，不然女朋友要被冲散了。”

贺闻清低笑了声，俯身将她松松拥入怀中。

出门前，虞夏在虞丽梅的催促下被迫套上了一件小棉衣，穿得厚实，像一只行动不便的熊。

她颇为不甘心地摸了摸贺闻清略单薄的大衣，他身材挺拔，肩宽腿长，这么穿着确实吸睛。

但她还是嘴硬：“年纪轻轻装帅，小心上了年纪得老寒腿。”

“真的不冷。”贺闻清语气无奈，似是为了让她相信，执起了她的手。

虞夏牢牢抓住，眼角带笑：“好吧，我证明是热的。”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卧槽，我好像看到老张头了！”

她和贺闻清齐刷刷看过去。

就见刚才买糖人的那对高中生小情侣拉在一起的手触电般松开，还刻意避嫌地各自远离开来，生怕被抓包。

这副青涩的模样，让人看了不由得为自己的青春感慨良多。

虞夏促狭地凑近贺闻清：“贺同学，班主任来了。”

贺闻清微挑了一下眉梢，不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就见虞夏仰起巴掌M.L.Z.L.大的脸蛋：“趁着班主任还没发现，你快亲我一下，我保证不告老师。”

贺闻清垂着眼，看着小镇上空的星辰也清清楚楚落在了虞夏的眼底。

恰好，人群开始自发地倒计时数起数来。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九分的冬夜。

虞夏不由得想起七年前那个寒冷无人的夜晚，十九岁的他们蹲在芜大校园的静江边，空气中尽是水的湿气。

贺闻清变戏法儿似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把仙女棒，滋滋的烟火在夜空中迸开，然后没过多久被保安发现，打着手电筒在身后追。

呼呼的风声里，满是少年将诉未诉的爱意。

就在她晃神的片刻，倒计时的最后一秒悄然结束，烟火在庙会上空升起，轰然炸开，一瞬间如白昼。

与此同时，贺闻清轻轻遮住了她的眼睛，感受到掌心处女人睫毛的扑闪，酥酥痒痒。

他喉结微动，在她耳边说了句“新年快乐”，然后吻了下去。

……

等到从庙会回来，已是深夜，虞丽梅和外婆早就睡了。贺闻清的那间卧室被提前收拾了出来，换上了干净的床单被褥。

洗漱过后，虞夏只穿了件冬日的睡裙，就要往贺闻清房间里钻，却被男人毫不留情地摁住了。

“虞阿姨和外婆都在，”他微蹙眉，“这样不好。”

虞夏仔仔细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你再装？”

谁知贺闻清只是干净利落地吻了下她的头顶，把她转了个身，轻轻推出了门外。

虞夏怔怔立在那儿，就见他勾了勾唇，淡声说了句晚安。

然后当真关好门，睡觉去了。

第二天他们起得早，六点钟就准备坐大巴车去榆川赶飞机，却不料外婆醒得更早，厨房暖色的灯光亮着。

外婆见贺闻清从房间里出来，问道：“孩子，芝麻汤圆爱吃吗？”

贺闻清看了眼还在洗漱的虞夏，语气柔和：“爱吃的。”

外婆笑起来：“阿囡也喜欢吃，这都是家里自己包的，卫生。”

虞夏将嘴里的泡沫漱掉，强调：“真的很好吃。”

早餐过后，从汽车站一路坐到榆川的机场。直到上了飞机，腾空感逐渐强烈，虞夏终于打了个哈欠，脑袋一歪，靠在贺闻清肩上。

“我要睡一会儿。”她闭紧眼。

“好。”贺闻清将毯子搭在她身上。

飞机升至高空，云层之上，可以清晰地看见被日出染成浅金色。

他失神看向窗外，骤然回想起昨天和虞丽梅的对话。

小镇那狭小的厨房里，虞丽梅系着围裙，头顶的黑发渐白。

她说：“闻清，当初带着七七离开的时候，阿姨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贺闻清轻笑，神色却相当认真。

“虞阿姨，我恰恰相反，我一直很期盼能够再见到你们。”

虞丽梅继续说：“虽然我离婚早，但我们七七从小都是有很多很多爱的，娇气得很，受不了一点委屈。我有时候也催着她相亲，实际上她要真不愿意，我能养她一辈子。”

提及这唯一的女儿，她的语气不由得放缓。

“活到这个年纪，经历了一些事，对生命也更加珍惜，很多事都想开了。上一辈的事情按理来说不该怪在你身上……”她似是依旧不想提及以前的事，但最终还是释然笑笑。

“所以如果你能照顾好她，我没什么反对的。但万一以后有了变故，我会随时把这份许诺收走，你明白吗？”虞丽梅语气未变，只是绵里藏针。

贺闻清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突然抬了眼，看向这个小时候照顾了他五年的女人。

有时候他虽不愿细想，但虞丽梅确实是他童年时期母爱的唯一来源。

曾经很多个瞬间，他是在心底偷偷把她当作母亲的。

贺闻清敛了敛眸子，一字一顿沉声。

“虞阿姨，七七以后只会多一个人来爱她。”

“我保证。”

第121章 周年庆：我女朋友一向很受欢迎

新的一年，虞夏经历了头一个没有回家的春节。年三十那天，她和同事在外直播报道芜城除夕夜盛况。

说巧也不巧，贺闻清正好在医院值夜班。

虞夏忍不住打趣，说他俩的工作简直绝配，是新时代不着家组合。

年后的日子过得很快。

芜大110周年校庆的电子邀请函寄到的时候，谷雨时节刚刚过去，芜城的春意乍现，正是最爱下雨的时候。

虞夏坐在电脑桌前，半开的窗户有斜斜的细雨飘进来。她眯了眯眼，刚想起身去关，一只修长白净的手先她一步，咔的一声，拉紧窗户落了锁。

她偏过头，贺闻清一身家居服，整个人松弛又柔和。医院休假，他恰好有空来家里陪她。

“校庆？”贺闻清念出了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