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在她内心深处，是认为贺谌会因她的死而难过吗？

还是说，她潜意识里是希望贺谌在意她的生死，因此而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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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明绯，你居然敢在我面前发呆？”

隔着钢化玻璃，面前男人沙哑的嗓音带着浓浓的不悦。

舒明绯被他的声音唤回神，看着李柏洲黑着脸，好心提醒：“你现在已经不是老大了。”誢

而是罪/犯。

若是在牢里还改不掉这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习惯，恐怕要吃苦头吧？

然而李柏洲却将她的提醒当作讽刺，脸色变了又变，恶狠狠地瞪着她，说：“拜你所赐。”

舒明绯淡淡反问：“是我让你上门杀人的吗？是我让你非法携带枪/支的吗？”

李柏洲黑着脸，咬牙切齿：“是你报的警。”

可笑，他要杀她，她不想送命，当然要报警。

“怪不得当年没考上大学，在社会上混了四年，连这么简单的逻辑都想不明白？”舒明绯微微勾了勾唇角，语气平淡，却让他的脸生疼，“说到底，如果你没有犯/法，就不会被关进来。”誢

李柏洲最恨人提到学历，眼睛冒火地瞪着她：“你！”

此时此刻，这个所谓的heibang老大在她眼里，和ʝʂɠ一只纸老虎没有区别。

舒明绯突然问：“李柏洲，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当舒明雅的无脑舔/狗？”

这是她一直不太能理解的事情。

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与舒明雅有着接触和联系，可李柏洲，在少年时他相貌平凡，成绩不突出，毫无闪光点，属于走在人群里用放大镜都要找半天的那种人，舒明雅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逞论像傅云修等人一样维系关系。

即便他当年舍身救了她，可舒明雅依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得知父母给了他一笔不菲的钱作为感谢后，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别说记住他，现在在她面前提起“李柏洲”这三个字，恐怕她都没什么印象。

但这么多年过去，李柏洲依然爱她，甚至愿意为了她冒险现身，亲自手染鲜血。誢

李柏洲本以为舒明绯是在故意侮辱他，可抬眸看去，却发现她的表情极为诚恳，满眼好奇。

“你爱她什么呢？”

第132章 女神光环

李柏洲愣住了。縝

按理说，这个问题于他而言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他张口便能列举出雅雅的许多优点。

她美丽，可面前这个人就与她长着同一张脸，难道这世上没有比她更美丽的人吗？

她聪慧，可据他多年暗中观察，无论是文化成绩还是艺术天赋，她都平平无奇，或许是把心思都用在了维系人际关系之上，但他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她向那些男人散发魅力。

她温柔善良，可他明明知道，这些都是她的伪装。

她孝顺，可实际上只是关心父母能不能维持她优越的物质生活。

李柏洲明明比舒明雅任何一位追求者都更清楚她的真面目，但还是像猪油蒙了心一样愿意为她赴汤蹈火。

他张了张口，大脑仿佛瞬间宕机，只剩一片空白。縝

“我……”

他究竟爱她什么呢？

李柏洲突然感到很迷茫。

结合记忆中与他相关的片段，舒明绯思考片刻，推测：“你爱的或许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女神光环。”

人总是会无意识地被自身所缺乏的东西所吸引。

年少时李柏洲自感平凡，于是不由自主地被万众瞩目的舒明雅吸引，越是求而不得，执念就越深，于是渐渐的，他分不清这究竟是爱还是不甘，亦或者是自尊心在作祟。

即便后来发现她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可是他潜意识里不愿意承认，因为否定舒明雅，就相当于否认自己过去那么多年的感情，就是在否定自己。縝

当然，舒明绯猜测这其中或许还有万人迷光环的作用。

想明白之后，舒明绯便轻松地离开了，完全没有意识到李柏洲因她的话陷入了混乱之中，连自己此前在追问她的问题都忘了，直到警察将他带回去，他才发现舒明绯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他坐在牢房的角落，突然想起舒明绯的那句话——

“为了救一个不喜欢你的人失去双腿，现在还要为她进局子，狗都没你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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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家的路上，舒明绯突然接到了舒明雅的来电。

很快被接通的电话令那头的人感到惊诧，她沉默片刻，见没人吱声，便犹犹豫豫地道：“……姐姐？”縝

舒明绯：“嗯，是我。”

舒明雅惊讶道：“真的是你？”

舒明绯反问：“不然能是谁？”

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当然知道舒明雅这通电话不是来关心她，联系到李柏洲的出现，她有理由怀疑，舒明雅这通电话是为了试探李柏洲有没有得手。

“姐姐，你怎么这么凶？”舒明雅很快反应过来，用温柔绵软的强调指责她，“我只是太久没有听见你的声音了嘛。”

“这样吗？”

舒明绯淡淡道：“我以为你想知道的是我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原来是误会了。”縝

闻言，舒明雅噎住，半晌干笑几声，“没想到才一段时间没联系，姐姐就变得爱说冷笑话了呢。”

语调听起来还算镇定，实际上，她整个人都在不受控制地发着抖。

第133章 命运陡转的一天

舒明绯怎么会莫名其妙说出这样的话？紕

难道说，那个人已经出手，并且失败了？

可是，她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既然能够知道那么多事情，必然不是个小人物。

那天在电话中，他语气那般笃定，又怎么会失手呢？

除非……

有人在帮舒明绯！

那个人会是谁？傅云修？沈楚泽？还是……小川？

舒明雅坚信，没有别人出手相助，舒明绯绝不会活着接到她的电话！紕

可按理说，那个人要对舒明绯下手的事情，只有她和那个人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又是通过什么方式得知的呢？又知道了多少？

越是细想，舒明雅便感到心跳得越快，一想到她这么多年来在他们心目中苦心营造的完美形象极有可能会崩塌，她便恐慌到窒息。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或许是见她太久没说话，舒明绯不知何时已经挂断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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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舒明绯离开后，李柏洲便感到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混沌的怪圈之中。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她的那个问题，而每当他想要认真思考着自己究竟喜欢舒明雅哪里之时，思绪就会立即变得涣散，直到他放弃深入思考这个问题时，脑子才会恢复清醒。

隐隐约约，他仿佛听到一道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紕

那道声音对他说：你爱舒明雅，你愿意无条件为她付出，无怨无悔。

洗脑般的重复。

李柏洲晃了晃脑袋，抬眸看向四周，见其他人没有异状，便猜到只有他自己听见了这道声音，像是从潜意识里传来。

经过刚才刻意的反复尝试，李柏洲已经确定自己身上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操控着他的思想，因此听到这洗脑般的声音后，他愈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于是有意识地抵抗着这股力量。

他默念：不，我不爱舒明雅，我不愿意当她的舔/狗。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那道声音倏然停顿了一瞬，随后两道声音似乎在他的脑子里打起架来，他的头像是被人用铁锤砸过般迸发出剧烈的疼痛。

李柏洲难以忍受这样的疼，抱着头痛呼出声，晕了过去。紕

他陷入了梦境。

在梦中，他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也看到了舒明雅。

年少时的他被温柔漂亮的舒明雅吸引，眼里再也容不下其他人，默默暗恋、关注着心目中的女神，在那次暴雨天，他义无反顾地推开了她，自己却从此失去双腿。

那是他命运陡转的一天。

一切如他记忆中一般，亲生父亲找到了他，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

紧接着，视角一转，他看到了当时的舒明雅。

她被推倒在地，只是受了些轻微的擦伤，但却小题大做地住了院，做了全身检查，数不清的亲朋好友来探望她，心疼她破了皮的伤口。紕

舒明雅只是微笑着接受众人的关心，并坚强、乐观地表示：“不疼，我的运气真好呢。”

只字不提为了救她而失去双腿的李柏洲，似乎将一切都归结于自己的运气好。

前来探望她的人离开后，她的父母问她要不要去看看救了她的人，少女下意识蹙起眉头，抗拒道：“你们不是已经给过他钱了吗？我过去看他，也不会让他的伤好得更快，就不去了，今天下午云修要过来给我补课的。”

李柏洲也是这时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她的病房和自己离得这样近。

不到五十米的距离，她却连一眼都不愿意来看他。

第134章 舔/狗的觉醒

比起心痛，李柏洲率先感受到的情绪似乎是愤怒和耻辱。袗

他自诩是个自私的家伙，可以理解人会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想法，可现在看来，舒明雅远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冷血。

只不过是来看看他而已，她都不愿意。

他恨不得现在就冲进舒明雅的病房，冲到她的面前，厉声质问她。

难道她不知道他为了她失去了双腿吗？

难道她以为他见到她之后就会趁机挟恩图报吗？

他感到心寒。

一想到后来的他竟然像个蠢货一样惦记着这样的女人，为她的自私找借口，甚至进了局子，将他亲爹留下的势力毁于一旦，李柏洲就懊悔不已。袗

眨眼的功夫，医院的场景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