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经理脸上的笑意淡了很多：“这是高层的决定。”

“虞机长，别忘了你自己还在停职状态。”

封清凝没有退让：“可参与争执的不止姜衍一个，为什么温纯却能够置身事外？”

经理被问的沉默，许久后才开口：“这样吧，我这儿有个到南美的飞行任务，你接下，对于姜衍的处罚我会重新考虑。”

经理拿出一个文件，递了过去。

封清凝接过正要打开，就听经理补充：“这趟任务联合飞行，另一个机长是徐归远。”

第9章

封清凝手一顿，僵在原地。

自从上次两人争执之后，就再也没联系。

封清凝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姿态面对他。

经理注意到她的迟疑，沉声问：“你有异议？”

封清凝按下心里的复杂思绪：“……没有。”

拿着文件离开后，她给姜衍发了条信息，大概说了下情况，让他不要担心。

随后便打车回家。

却不料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儿的人——徐归远。

徐归远站在屋内，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高领毛衣，暖灯照耀下，透露出些许的暖意。

封清凝恍惚了一瞬，便回过了神：“你来有事？”

她话里的疏离那么明显，徐归远脸色微冷：“你去找过经理了？”

封清凝不意外他会知道，也没想着隐瞒：“是。”

下一秒，手臂突然被拽住。

徐归远将人扯到身前，两人的距离陡然变近。

对视间，封清凝听到他的责问：“姜衍就这么重要，值得让你特地飞回来为他讨公道？”

她身体止不住的发冷，轻声提醒：“他是为了维护我。”

温纯到处散播自己是小三，徐归远无动于衷，有人维护自己，却ⓈⓌⓏⓁ要受到针对。

明明之前他还会在除夕的时候来陪伴自己，给自己带礼物。

怎么转眼之间就变得这么陌生？

她哑声问：“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徐归远吗？”

“你越来越不可理喻。”

徐归远冷声说完，摔门而去。5

两人再次不欢而散。

封清凝怔然的站在原地，任由眼泪倾泻而下。

等到夜幕再次笼罩京都时，她才回过神来，逼迫自己投入工作。

经理给的任务是个超长航班，京都飞纽约，期间需要在多个城市进行中转。

开机组会时，封清凝和徐归远坐在会议桌的两端，各做各的事情。

即使飞机起飞，两人也没有任何交流。

驾驶舱内的气氛沉闷又凝滞，压抑的封清凝快要喘不过气来。

以前她不止一次想过和徐归远合飞，没想到实现时，两人的感情快要分崩离析。

封清凝收起心里的苦涩，按下对讲：“神航1673已进入平稳飞行，机长封清凝准备巡机。”

说完，她解开安全带，起身离开。

检查到紧急设备时，封清凝发现少了一瓶便携式氧气。

她眉头紧皱，语气严肃：“乘务长过来一下。”

等了十分钟，温纯才姗姗来迟。

封清凝刚想开口，就见温纯得意的抬起手腕，露出腕上的星月手链。

和徐归远之前送给自己的那条极度相似。

封清凝心口一刺，她握住温纯的手，按下情绪：“你的手表呢？”

“坏了。”温纯面露挑衅。

“你知道没戴表会有什么处罚吗？”封清凝严肃的看着她。

温纯满脸不屑：“我现在是归远的机组成员，你好像没资格过问吧。”

说完，她猛的抽出手，将封清凝甩开。

恰好此时，遇上气流的飞机猛颠了一下。

封清凝撞在机舱上，额尖红了一片。

她捂住伤处，直起身来，刚想反驳。

就听见对讲机内传出徐归远低沉的声音：“虞机长，不要小题大做。”

封清凝顿时僵住，额头的痛传到心上，如钝刀割肉般难忍。

她忘了怎么回的驾驶舱，却记得机组成员看自己时的异样眼光。

驾驶舱内，封清凝偏头看向窗外。

曾几何时，他们是最亲密的人，如今共处一室，却只剩下争执。

三十个小时之后，神航1673抵达纽约。

看着城市里灯光璀璨的夜景，封清凝心里苦闷越发浓烈。

之前徐归远飞长途航线时，她跟着来过一趟纽约，两人还一起去看过帝国大厦和自由女神像。

封清凝回身寻找徐归远的身影，就看见温纯挽着徐归远的胳膊：“归远，一会下机了陪我去逛逛吧，我想去看……”

物是人非也不过如此了吧。

封清凝不想再看，她默默转过身，顶着风雪回了酒店。

回程前，她特意向经理申请，与徐归远错开驾驶时间，保证飞行安全。

于是回航间，两人各带了两个副驾驶，五小时轮班一次。

除了换班的时候能遇上，其他时间两人再没见过。

封清凝一直紧绷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大家相安无事的回到京都。

不料刚下机，封清凝的手机猛烈震动起来。

她打开一看，许多个未接来电同时弹出，地址不约而同的显示着老家。

看着密密麻麻的红色标识，封清凝心里陡然升起一股不安。

她连忙拨出最近一个电话，就听见邻居急切的声音：“小虞，你爷爷得了肺癌，就要不行了！”

第10章

封清凝如遭雷击，脸色煞白。

她机长服都没来得及换下，就坐上了最近一班回老家的飞机。

路上，封清凝不断安慰自己，爷爷福大命大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当她赶到医院时，老人就躺在病床上，形如枯槁。

病房里，邻居见她回来，附到老人耳边：“老虞，你孙女回来了。”

爷爷的眼里瞬间闪过一抹亮光，强撑着抬起手。

封清凝立即上前，紧紧握住：“爷爷……”

“囡囡，咳咳咳！”老人看着她，回握的手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你到底……还是知道了……”

封清凝心如刀锯。

她死死咬紧牙关，不停的摇头：“都怪我，要是我能早点发现……”

封清凝想要多说些什么，可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一样，怎么都不能再发出声音。

爷爷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意，挣扎着抬高手拭去封清凝脸上的泪水：“是爷爷没用，不能再陪伴囡囡了……”

“别、别苦了自己……”

话还没说完，老人的手就无力垂下，停止了呼吸。

封清凝慌张的紧抓着他满是褶皱的手：“爷爷？！”

“爷爷！你别吓我……爷爷您醒醒啊……”

还是毫无反应。

这时，一旁的邻居开了口：“昨天医生就下了病危通知书了，老虞一直吊着口气不肯走，虽然他不说，但我们都知道，他啊，是在等你！”

“还好，你来了，他……也死得瞑目！”

听着这些话，封清凝感觉自己仿佛被撕裂，无穷无尽的悔恨和绝望将她吞没。

她号啕痛哭，捂着老人的手：“对不起，爷爷，对不起……”

邻居也偷偷抹泪：“老虞的遗物我们都没动，你看什么时候回去收拾收拾吧。”

说完就转身离开。

封清凝跪在病床边，看着没有声息的爷爷，心如刀绞。

不知过了多久，医生过来让她办理老人的死亡证明。

封清凝过去了才发现爷爷的身份证还在家里，只能返回去取。

站在门前，她忽然想起前两天自己回来时，爷爷还站在巷子里扫雪。

怎么如今就……

热泪又涌了上来，封清凝深吸了口气压下，推门走进了屋子。

她打开抽屉翻找爷爷的身份证，刚拿起，却发现最下层放着一个上了锁的盒子。

钥匙就插在锁芯里，像是没来及取下。

盒子上还用胶带粘了张纸条，歪歪扭扭的写着：“不要囡囡发现。”

她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张弃婴收养证明！

上面婴儿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