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陆怀序笑了，他弯腰单手抱起小雪莉，低头对着小狗还挺温柔地说：“跟妈妈再见！”

盛渺的脸不自在地红了。

陆怀序倒也没有纠缠，打开门出去。

他离开后，盛渺继续收拾家里面，半小时后，她收到陆怀序派人送来的早餐和醒酒药……还有陆怀序写的一张卡片。

他很戏谑地称她为【小雪莉的妈妈】。

盛渺安安静静靠在沙发上。

小狗、早餐、卡片……都是男人追求女人的手段。

她不会不知道。

平时她或许能置之不理，但是这些天他救了爸爸，他用他的资源照顾了林萧，如果没有陆怀序，她想现在的生活应该是一团糟糕。

盛渺是感激他的。

她亦能察觉到，他跟从前不同，很体贴温柔……他也没有再强迫过她。那次在医院，他把她压在病床上没有动真格的，反而盛渺有得到女人的满足。

沈清那句【你要不要重新考虑一下，跟陆怀序的婚姻】，涌上心头！

盛渺垂眸，长睫轻轻颤动。

自从跟陆怀序分居后，她的内心第一次悄悄松动了……

*

盛渺陪伴了林萧一天。

傍晚的时候，她接到李太太的电话：“晚上的饭局，盛渺你千万别忘了，对方是很有诚意投这个钱的。”

盛渺嗯了一声：“不会忘的，多谢李太太关心。”

她挂了电话转身，才想说话，林萧抢先一步说：“你去忙你自己的事情，不用成天陪着我！我现在不但能听见、吃饭也香！”

她双目微湿：“我们两个总得有一个实现梦想！盛渺，我还等着看你光彩夺目、万众瞩目的样子。”

盛渺走过去，轻轻抱住林萧，低语：“我会！”

林萧含泪笑着：“快去！”

……

盛渺特意回家换了一套衣服。

到了会所，侍者带她到了2201包厢，包厢的环境很不错，很大装修也很有格调档次。

李太太先到了。

她坐着点餐，见盛渺进来就很自然地说：“我正拿不定主意呢赶巧你过来了！帮我看看哪样儿适合，那位贵宾还挺挑剔的。”

盛渺坐她身边，垂眉顺目地给了意见：“这个天气吃这道法式牛尾汤就很不错，还有这个……”

李太太赞同她的意见。

她对侍者说：“就这些！还有一位客人马上也到了，现在便可以直接上菜。”

侍者点头离开。

等到二人独处时，李太太说起了私话：“来的时候，我听见我们家老李在讲电话，路靳声为了你的朋友跟未婚妻闹得不行，订婚的晚上在会所叫了好几个小明星玩乐，可把路老爷子气坏了！”

她轻声叹息：“其实男人就这么回事儿！现在为你寻死觅活，等过了两个月他那儿活过来了，还能记得你是谁？指望男人不如握在手里的钱重要。”

盛渺心里一痛。

她想到林萧失去的听力，想到她枯坐一夜的痛苦，这些却只值5000万。

李太太见她神情，没往下说。

侍者端着食盘进来布菜，倒是冲淡不少伤感……气氛重新活络起来，李太太跟盛渺又谈了些家长里短。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声音：“陆总这边请，2201包厢。”

陆总……

盛渺微怔。

接着包厢门就被拉开了，门口站着的不是陆怀序又是谁？他个子高顶着门，微微欠身进来后解着大衣扣子跟李太太说：“抱歉！路上堵车晚了点儿。”

他举手投足，尽是赏心悦目。

李太太这个年纪了，都忍不住多欣赏几眼：“不碍事的！我正跟陆太太闲谈呢！”

陆怀序坐到盛渺身边，侧头看她。

她应该特意打扮过的，一件香槟色的真丝衬衣，下面是同质地的鱼尾裙，很显身材也很有女人味道。

约莫是他的目光太炽烈，

盛渺不自在地轻撩了下发丝，接着她面前的小碟子里就多了一片三文鱼，陆怀序目光专注地看她，声音也很温柔：“裙子挺好看的！新买的？”

盛渺：……

李太太笑得如沐春风：“到底年轻，真是恩爱！”

陆怀序风度翩翩：“让李太太见笑了！”

他出身好，待人接物信手拈来，没有不周到的地方，一顿饭下来李太太也颇为满意，她虽存了私心为了黎睿，但她总归希望盛渺过得好。

李太太走时，对盛渺说：“别怪我隐瞒你，是陆怀序拜托我的！”

盛渺微微一笑。

她跟陆怀序的恩恩怨怨，哪里好责怪旁人。

陆怀序送了李太太离开，他回来坐下，抬手解开两颗衬衣扣子，雪白衬衣仍是挺括，却比方才多了几分随意性感。

盛渺一直没有出声。

他给她布菜，倾身过来时看着她：“看见是我，所以生气了？”

“没有！”

盛渺默默用餐，过了一会儿她轻声说：“陆怀序，我不用你投资！”

他轻轻挽起衬衣袖子，语气仍是很温柔：“不想花我的钱？上次回来的时候不是还跟我说，我的钱都是夫妻财产，怎么现在这么生分了？

盛渺仰头看他。

她的小脸在灯下，白皙精致，只是眼睛有些红。

她说：“你明知道的！”

陆怀序身体靠向后头……

他望着她侧颜，声音同样很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让我的太太为了区区一点钱就特意打扮成这样，来见不知名的陌生男人，甚至还要陪人喝酒、强颜欢笑！盛渺，我不但会吃醋，我还会心疼。”

第90章他胜利了！他达到目的了！

盛渺听了难过。

她喃喃开口：“陆怀序，假如你真的心疼，我们之间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实在觉得不堪，没有再说下去。

她拿了手包想走，

陆怀序倾身，轻按住她的手背：“陪我把这顿饭吃完！”

盛渺摇头，她低低道：“陆怀序，你来投资怎么都是不适合的！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陆怀序仍按着她，目光晦暗不明。

半晌，他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般，拿了外套跟着起来：“我送你回去！”

他向来强势不容人拒绝，他带着盛渺走出包厢，到了外头的停车场为她打开黑色宾利的车门。

副驾驶的座位，窝着一团雪白。

是小雪莉！

小小的一只雪白蜷在真皮座椅上，像是睡着了……听见声音它抬头，微微睁开黑乌乌的眼睛，无辜地看着盛渺。

一股巨大的悲伤，忽然笼罩了盛渺。

在这瞬间，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看见了那个每天深夜等着陆怀序回家的自己。

巨大的悲伤，攻击着她，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甚至不敢多看小雪莉一眼。

她仓促地退后一步。

她站在黑夜里，轻声对身边的人说：“陆怀序，我想自己回家。”

“怎么了？”

陆怀序上前一步，想碰她的肩。

但是盛渺的反应很大，她猛地退了一大步，她的身子抵在黑色宾利车身上，她的眼里带了一抹湿意，静静凝望他。

“别过来，陆怀序！不要过来。”

她垂下眸子，轻轻扶着车身站稳身子，然后一步一步地走离他身边……她走得略微跌撞，就像是她这一路来的情路，坎坷不平。

细微雪花，从上空飘落，零零星星的。

落在盛渺发上，肩头。

她在温柔细雪中独自走着，但这温柔的小雪也抚平不了她内心的伤痛……她鼓足勇气离开他，她已经走在半路上，但是陆怀序却不肯放过她。

他待她好，他总在她难过的时候出现。

那些喜欢过他的回忆，死而复生，一遍遍地攻击着她，叫她在他面前仓惶而逃……她曾经勇敢无畏地爱他六年，到如今却连多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了。

“盛渺！”

身后，陆怀序温柔叫她的名字。

盛渺停住脚步，她轻垂眸子，很难过很难过地说：“陆怀序，为什么要买它回来！你明明知道……”

“知道它像你，是不是？”

陆怀序关上车门，注视她的背影，嗓音暗哑得不成样子：“秦秘书把它带过来，我就觉得它像你，但是我很喜欢。盛渺你说你想一个人走，那我放你走，但是回家了记得给我打个电话……好不好？”

盛渺猛地转身，眼睛红红地看他。

隔了几米的距离，隔着温柔细雪，他们相互凝视。

没有古老的誓言，只有三年破败不堪的婚姻，还有一次次她对他的失望……

……

盛渺没有回家，她来到秦园。

下出租车时，手心那把钥匙被汗濡湿。

钥匙是陆怀序方才给她的，他说：“上午我路过秦园，特意进去看了，园子里的蜡梅开了！”

夜深，秦园被细雪半遮，自有一种静谧的美。

盛渺仰头凝望。

良久，她用钥匙打开黑色雕花大门，推门进去时暗色的庭院里亮起点点小夜灯，照得细雪如丝，在夜空飞舞。

盛渺缓缓走在石子小路上，她看见园子里添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