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产期临近，我的病也越来越严重，医生说很可能生下孩子之后，就活不了多久了。”

“孩子出生之后，拜托帮我把她送到谢沐川那儿。”

“虽然他不爱我，但应该会舍不得孩子吧。”

“宝宝，如果你长大以后有机会看到这个视频，请一定相信，妈妈比任何人都更爱你。”

……

林向露看着视频里的自己眼眶越来越红，却始终没有泪水的样子，心中酸涩不已。

那个时候的她，到底该有多绝望，才能这么平静面对自己即将到来的死亡。

林向露沉默了许久，又把视频看了一遍。

她还是没有这段视频内容的记忆，但现在她确实可以确定，圆圆真的是她的孩子。

只是她总觉得，这个视频虽然看起来完整，但似乎还差着一部分什么，她想不起来，觉得头阵阵发疼。

林向露不强迫自己继续回想，很快起身离开了小房间。

她拉开门，和等在外面的谢沐川对视上，她没说话，很快看向另一边的钟凛贤。

林向露走到办公桌前，把U盘给他，问道：“钟医生，我在你这里留下的影像资料只有这一部分吗？”

钟凛贤收起U盘，神情坦荡：“对，我这边只有这个。”

“谢谢你。”

林向露和钟凛贤随意寒暄了两句，拉着谢沐川离开。

“那个U盘里的内容……有什么？”

医院走廊上，谢沐川走在林向露身侧，问她。

林向露摇摇头：“没什么。”

谢沐川看见她明显不对劲的情绪，担忧道：“向露，别骗我了。”

林向露往前的脚步倏地一顿，抬头的刹那眼鼻发热，埋怨意味满满当当。

她是忘记了很多，但那个视频里绝望的林向露是什么模样，她看得清清楚楚。

谢沐川从来没有爱过那时的她。

“你真的那么想知道U盘里是什么？我告诉你，是我在选择留下孩子还是留下我自己的命之间，选择留下孩子。”

“是我明知道你并不爱我，却赌你会舍不得孩子，在以为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将孩子托付给你。”

“我想不起我爱你时我是什么样子，可那时你也并不爱我，不是吗？”

第27章

比起谢沐川现在‘爱’她的模样，她更相信以为自己将死时的林向露。

现在的她忘掉的，只是过去不爱自己的谢沐川。

谢沐川嘴巴张了又闭，仿佛是无法反驳，半天也没发出一点声音。

林向露却说：“其实我忘记了也好，我们现在还能像朋友一样相处不是很好吗？”

“可我们有女儿，向露，我们不只是朋友。”

谢沐川觉得自己有些口不择言，他起初告诉林向露圆圆是她的孩子，绝对不是因为想要用孩子困住她。

但现在他这样说出来，好像就是意图用圆圆绑架林向露。

“如果没有圆圆呢？”林向露尖锐发问。

在谢沐川短暂的沉默中，她突然笑了，“承认吧，你不是爱我，你只是想给圆圆找一个妈妈。”

谢沐川还想说什么，被林向露制止：“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做无谓的争辩，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们回去吧。”

她转身就走，毫无留恋，谢沐川握了握拳，跟了上去。

一路无言回到酒店，林向露直到进到自己房间都没再和谢沐川说一句话。

她刚坐下没多久，钟远贤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听凛贤说，你去医院找过他了？”

“嗯，看了一下之前留下的U盘内容。”

钟远贤沉声几秒，问她：“怎么突然想到要去看那个？”

“我更想先问你，为什么我明明还活着，你却告诉谢沐川我已经死了，甚至连我的墓碑都已经刻好。”

这是林向露最想不通的地方，一开始她不相信钟远贤会这样做，以为能从U盘里的内容确认，但现在看U盘里也没有提及这件事。

她现在还是不知道钟远贤为什么会这样做。

伪造死亡证明，又建立墓碑，难道只是为了欺骗谢沐川？

“你生下女儿之后，很快接受了摘除肿瘤的手术，确实一度濒临死亡，生命体征掉到最低也没有能够醒来的迹象，凛贤也完全没把握，所以我们才会……”

钟远贤没有继续说下去，营造出一种说不下去的哽咽感。

“冬天，你要知道，我所有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我不可能会背着你做什么。”

钟远贤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平静又沉稳，这几年他们之间的相处都是这样，放在之前，林向露一定会毫不怀疑，钟远贤真的不会伤害自己。

“我知道的。”

她嘴上肯定着钟远贤，心里却泛起波澜。

她似乎对钟远贤也没有那么信任了。

另一边的谢沐川也没闲着，他委托的私家侦探一直在查钟远贤两兄弟，终于再次发来邮件。

尤其是钟凛贤，和他预想得一样，他并不只是肿瘤科医生这么简单。

“他们有一家通过第三方成立的实验室。”

“实验内容是通过脑电波技术提取实验体的情感和部分记忆。”

“这项实验因为需要活人做实验体，且失败率极高，已经被列为非法实验。”

……

谢沐川看着侦探传回的消息，冒出一阵冷汗。

林向露忘记他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忘记爱过他，原来都是因为被钟远贤当做了实验体进行过实验吗？

第28章

林向露现在对他的态度，让他觉得即便贸然告诉她，她也不会相信。

比起他，林向露更相信钟远贤。

谢沐川没告诉林向露，而是自己搜索了一些新闻了解。

这项实验在美国似乎不是特别小众，能搜到的新闻很多。

都是在保护法出现之前，实验室频频登报寻找志愿者，这部分的志愿者，大部分都因为实验术失败而变得疯疯癫癫以后不得不去到精神病院。

失败的例子越来越多，实验者越来越少，有些不择手段的实验室，会诱骗流浪汉甚至有些会发展到绑架路人。

谢沐川看新闻看得不寒而栗，不禁猜想林向露是被哄骗还是被绑架。

无论是哪一种，林向露在成为少数成功的实验体之后，还被钟远贤蒙骗，一想到这里，他就为林向露不值。

林向露给他打来电话时，他还在看有关非法实验的新闻，听到林向露说要回国，他有点惊讶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我想见圆圆。”

明明只是正常诉求，听在谢沐川耳朵里却像是一种讽刺，“向露，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要用圆圆绑住你的想法。”

林向露不听他多说，坚持自己的态度：“不管你有没有，我只是想见到圆圆，其他的以后再说吧。”

两个小时后，两人登上深夜飞往国内的航班。

入境国内之后，林向露已经疲累不已，头又在隐隐作痛。

她不停扶额的动作引起谢沐川警惕，“要不要先休息？”

“不用了，见过圆圆之后我就直接回酒店了。”

休息假期明天就结束，她没有更多时间花费在这种事情上。ЅℰℕᏇᎯℕ

谢沐川拗不过她，只能先带她回去。

这也是林向露第一次来谢沐川的家，她有些意外：“感觉还挺不错的，我之前来过吗？”

谢沐川摇头：“没有，这房子是你离开之后我才置办的。”

“好吧，那现在也算是来拜访过了。”

圆圆被保姆带出来，看到谢沐川之后她很快就松开保姆的手跑过来，谢沐川很快将她抱起。

圆圆在谢沐川怀里扭了下头，眨着她大大的眼睛指着林向露：“妈妈！”

林向露顿时心头一热，之前第一次见圆圆，她也是这样叫自己妈妈。

即便教她叫了阿姨，这次她也还是叫自己妈妈。

林向露伸手，圆圆很快就要她抱。

“圆圆，妈妈很累了，你自己待着。”

谢沐川对待圆圆一直是温柔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