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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年时间,若时限一到,便是神仙难救了。
“师兄,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沈欢抚摸上自己的心口,那痛感又消失不见。
若不是刚才那一瞬间的剧痛真实存在过,她都要觉得是自己的错觉了。
她看见,宋知庭用一种盛满了哀伤的眼睛看着她。
半晌,宋知庭才摇头:“没什么。”沈欢却在他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凝重神情,她的心跟着往下沉了半分。
她与宋知庭青梅竹马,两人都对对方太过熟悉了。
熟悉到,他一个表情,她就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心情。
沈欢看着他,忽然绽出一个笑来:“师兄,我是不是……”
“不是!”话还没有问出口,宋知庭就连忙打断了她。
她却清晰地捕捉到,他眼中闪过一抹痛苦。
瞬间,她心下了然。
宋知庭反应过来,双手抓着她的肩,语气前所未有的慌乱:“湛儿,你放心,我会救你!”
可嘴上这么说着,他心里却很清楚,世,上难有第二只双生蛊。
天命难逆。
不知为何,得知自己寿数难长之时,她心里竟一瞬间轻松了不少。
这一生,都是别人在同她作别,她的亲人都一个个离开了她。总算,她也能解脱了。
只要能撑到沈家旧案沉冤得雪,那她就是死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毕竟,她早就该死了,活下的这段时间都:是她偷来的。
“师兄,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行吗?”沈欢眼神灼灼地看着他。
宋知庭心中闪过一抹苦涩,她不知道,她死之日,也是他寿尽之时。
他并不打算告诉她,只是冲她点点头。
她这一辈子的秘密,都交给他来保存了,最后,他也要保守住自己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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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宣平候朝堂之,上敲闻冤鼓,递万民书之事便传遍了燕京城的大街小巷。
百姓听闻沈相无辜枉死,皆自发涌,上街头喊冤。
京兆府衙门前跪满了求情的百姓,一时流言鼎沸。
朝堂之上,忠直文臣都齐齐站出来求陛下详查此案,武将以宣平候为首,请陛下还沈相清白。
皇帝气得摔了半个朝阳殿,也没把求情之声压下去。
便是皇帝以砍头威吓,也有宣平候一力拦下。
最终,万般无奈之下,皇帝同意三司会审,详查此案。
得到消息的沈欢心中大喜,终于卸下自己脸上的伪装,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这一日,顾淮之至晚方归,一回去就扎进了书房,将沈相一案的细枝末节整理清楚。
沈欢来的时候,顾淮之正在案,上写着案卷奏理,以至于她进门他都没有发现。
她将一只食盒放在书房另一边的桌上,边布菜边道:“过来吃些东西吧。”闻声,顾淮之才放下手上的事,看沈欢的背影,他嘴角微微上扬。
他走到桌前坐下,看沈欢为他布菜,然后两个人一起坐在桌边吃饭。
这情景真是像极了寻常人家的夫妻,从前沈欢也是这般,只是那时候的他还不懂珍惜。
“这是你亲手做的?”顾淮之尝了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
话音刚落,他才又觉得自己愚蠢,他只一口便能尝出是她做的菜,怎么当初,他竟会全然不知他真正爱的人是谁呢?沈欢只是点头,眼神往他方才的书桌上瞥了一眼才道:“此事……多谢了。”这一句多谢,不由让顾淮之脸上的笑意僵住了。
第三十三章回天乏术
书房吹进一阵清风,带着淡淡花香。可这一阵风,莫名吹得顾淮之心里发凉。
沈欢终究还是在怨他,他们之间,因为一句多谢,仿佛又将距离拉得很远。他假装不在意,说了句:“你我之间不必生分。”
沈欢垂了头,没有接话。
有些东西,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了。雷淮之王ト的动作跟着信住乙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试探:“若此事结束,你还是要离开?”
沈欢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却又反问:“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刹那,顾淮之是想告诉她,留下来陪着他,他一定会用余生来对她好的。
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忽然哽住了。她离开的这一年中,他想了关于她的很多事情。
这一辈子,他都对不起她,他欠下的,不是还沈家一个清白就能填平的。他们之间横下的鲜血,有一部分还是他们的女儿的。
如此算来,他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她留在自己身边,要求她时时面对他们之间横下的鲜血呢?
沈欢走了,就像她从没来过一样。顾淮之只能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远走。
这一回,他甚至连伸手留下她的资格都没有。
风中,只埋进一声沉重的叹息。在那晚以后,沈欢再也没有见过他,他有时想去看她,却被她拒之门外。
有时候顾淮之想,若是换做以前,他定是要黑着脸闯进去,说她如今真是胆子大了。
可现在,他们之间明明只是隔了一扇门罢了,却生生将距离拉得这么远。
也或许应该说,不是她胆子大了,是他胆子小了。
他有些踟蹰,他怕她的质问。
问他当初为什么要带走她的月儿,问他当初为什么要娶了连翘,问他当初种种。
那么,他一定什么也答不上来,他淡漠了半生,也愚蠢了半生。
沈相之案在半月后终于了结,沈家平反,罪名昭雪。
此案了结之时,也便是容莺该离开的时候了。
虽然皇帝对于此事震怒,可因为顾淮之在,到底没有牵连无辜。
沈欢走的时候,只带走了她带来的一只包袱。
他期间送她的首饰珍玩,她一样也没带走。
她踏出梧桐苑的时候,顾淮之等在门口,没有上前,也没有离开。
沈欢抓着包袱,回看了一眼梧桐苑,这个囚了她半生哀愁的地方。
“我之前送你的那支玉钗不带走吗?”顾淮之忽然问了她一句。
她回过头,笑着看了一眼顾淮之,最终摇头:“反正不是我的,我也不该要。”
其实,她未尝不懂顾淮之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但是,晚一步,便从此陌路不相逢了。
顾淮之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学会如何爱她。
因为此时,与其送她一支玉钗,不若送她一匹快马。
与其站在这里目送她离开,不若不来,就当她从未走过。
与其纠住过往,不若拥抱未来。
只是,她知道,她,是已经没有未来了的。
顾淮之往后退了一步,似是在为她让路。
她要走,他不留,自然也无从挽留。“侯爷,再会。”她最后轻道一声,没有回头,脚步也再没停留。
她当真走了,没有一丝留恋。
看着那抹身影最后消失在视线里,顾淮之苦笑一声,忽然捂住了心口,难受得吐出一口鲜血。
一旁的林昭吓了—跳,忙叫人请来御医。
御医把过脉,沉默了良久才道:“侯爷,当年您身体里那根银针如今怕是随着血脉往心肺流了。”
顾淮之收回手,语气淡漠得不像是在说他自己:“无妨。”
御医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侯爷,那根银针,您当年不让臣取出,如今再拖着,只怕往后真的回天无术了呀!”
顾淮之眼中毫无波澜,他心里是有数的。
这跟银针是当年沈欢扎进去的,他一直没有取出来,他一直想着,若是最后能死在她的手里,那也是极好的。
如今,更是如此。
他的月儿当时死的时候一定比他痛苦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