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想，秦北阳是个合格的前任，分手的干净利落，也绝不给一点儿遐想的空间。
而她那颗本以为能坦然接受的心，此刻又开始一阵阵抽痛。
苏晴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和一个抢走自己爱人的女人相谈甚欢，只能沉默。
黎露却一点儿都不觉得尴尬，甚至还对秦北阳说：“一会儿结束，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个饭吧？”
秦北阳皱了皱眉，刚要开口。
就听苏晴的声音响起：“根据规定，在案件结束前双方人员不可以私下见面，黎小姐作为从业人员，应该很清楚这一点。”
黎露脸色难看了一瞬，就恢复正常：“看来苏小姐是个遵循规则的人。那我希望，你可以一直遵循下去。”
闻言，苏晴愣了下。
黎露收起了笑，继续开口：“我希望你以后，都不要再和北阳见面。”
听到这个要求，苏晴看向了秦北阳。
她以为他会不高兴，毕竟秦北阳最讨厌被人摆布。
但他没有，只是顺着黎露的话看向苏晴，等待着她的回答。
苏晴落在资料上的手指来回摩挲，声音艰涩：“我不会主动联系，但如果像今天这样被安排进来，也是没办法的事……”
“有办法。”秦北阳打断了她的话，淡声命令：“现在开始，你退出这个案子。”

苏晴脸色霎时一白。
她有时候甚至在想，秦北阳是不是天生克她。
所以在他面前，自己才一次又一次的犯蠢！
苏晴直直看着秦北阳，落在腿上紧攥的拳头是她唯一的勇气来源。
“你凭什么……要求我这么做？”
他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苏晴尽量保持冷静：“这件案子已经到了我手上，我就会对它负责到底。”
秦北阳一脸冷然：“你拿什么负责？必定会输的结局吗？”
苏晴脑子一嗡，不敢相信这是他能说出来的话。
“就因为对方律师是你，就认定我一定会输吗？”苏晴用力眨了眨眼，不让自己的脆弱被他看见。
秦北阳皱眉看着她，表情越发不耐：“你从没赢过我，是事实。”
这话一出，苏晴嗓子突然像被捏住了般，说不出话。
她怎么赢得过秦北阳呢？
法学院永远的第一名，所有老师眼里的文曲星，同学眼里的校草学神……
和这样耀眼的秦北阳相比，苏晴再厉害，也不过是泯然众人。
但即使这样，她也一直以为在秦北阳眼里，他们是一样的，是站在同一条起跑线，能够并肩往前走的同行者！
“秦北阳，在你眼里我到底是多没用？！”苏晴声音忍不住发颤。
秦北阳没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失态。
而黎露看过来的嘲讽目光，成了摧毁苏晴自制力的最后一击！
苏晴再没办法继续待下去，起身就冲出了会议室，差点和刚打完电话回来的霍言撞在一起。
霍言一头雾水：“小晴，你去哪儿？”
苏晴没回答，闷头一路往前跑着，一直跑，直到回到办公室，将门关上——
刹那，整个空间只剩下了她自己。
苏晴背靠着门板，无神的眼望着窗外刺目的烈阳。
脑海中，那些曾与秦北阳并肩作战的日子在这一刻显得极其可笑。
“你可以的，苏晴。”
“我相信你，苏晴。”
“苏晴，你做的很棒！”
……
秦北阳那些让她克服所有困难一步步走到他身边的一句句夸赞，也成了笑她不自量力的嘲讽。
原来她从来不可以，秦北阳也从来没相信过她！
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他的假意敷衍！
原来……秦北阳也是会说谎的！
用了好多年构建的世界观在这一刻坍塌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