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可以。”

“告辞。”

周无衍转身离开。

季施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紧绷的心弦松了，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施菀……”

待到季施菀醒来时，便见到熟悉的帐顶。

是在她房间。

随即又对上岭南王妃担忧的视线。

“娘。”

岭南王妃眼角泛泪：“你终于醒了，如何了？”

季施菀这才感觉自己头脑清醒，胸口那种闷闷的感觉也消失了。

她摇了摇头：“娘，我好了。”

岭南王妃宽慰一笑，转头看向外间的岭南王：“王爷，施菀好了，那周将军送来的珍贵犀角果真有用，日后可要好好谢谢周将军。”

季施菀听着岭南王妃对周无衍赞不绝口，心又沉了下来。

尤其是在对上岭南王漆黑看不清情绪的眸子时，心中生出一股不安。

“爹……”

季施菀想起方才在岭南王面前与周无衍毫不掩饰的互动和情绪，一时有些心虚。

岭南王似乎看透一切，递来的视线有些耐人寻味：“施菀你老实告诉我，你何时与周无衍有交情了？”

======第30章======

气氛一时有些凝固。

季施菀倏然一僵：“我我我……”

她解释不出来。

“这是怎么了？”

岭南王妃还不知其来龙去脉。

岭南王看她一眼，娓娓道来：“周无衍说他女儿喜欢你，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他哪里是想让你陪陪他女儿，怕是存了找你做填房的心思。”

“填房？周无衍不是娶妻了吗？”

季施菀呼吸一窒。

她从岭南王口中知道了曾经的往事。

“这事只有极少数人知，据说曾经他的妻子是他的副将，只是一只未被将军府承认，最后战死幽城，这些年来，他一直未娶，便是因为思念亡妻。”

“而那女儿，是他从幽州抱回来的，他如珠似宝的宠着，应当是那亡妻的女儿。”

季施菀还未曾恢复血色的唇角勾起，有些讽刺：“呵，荒谬。”

这是季施菀第一次听到周无衍的后宅之事。

从前她不敢打听，也在心中告诉自己，周无衍一事，与她没有关系，便没去打听。

没想到外人是这样传的。

真是荒谬至极。

他周无衍心里自始至终都只有沐梨一人，不娶只是因为沐梨的存在。

只是没想到，沐梨的存在，众人都不知晓。

季施菀有些疑惑，依照沐梨的手段，若是成为了将军夫人，怎会甘愿无人知晓？

这时，却又听岭南王冷哼一声，警告道：“这心里有别人的男子，是装不下别人的，更何况后母也不是那么好做的，你可不要陷进去。”

季施菀思绪回笼，将心底的情绪压下：“爹，您放心，陛下不是要给我与九王赐婚吗，我与周无衍能有何事？”

这句话，似是在安慰岭南王，也是在安慰自己。

告诫自己，不要有任何心思。

接下来几日，季施菀的病便好了大半。

期间，君承炀也来探过一次病。

正巧碰上季施菀在喝药，苦涩的药味蔓延开来。

季施菀蹙了蹙眉，淡淡道：“先放在一边吧。”

“不爱喝药？”君承炀的声音传来。

季施菀看向他，没有说话，但那眼神却表达着她的诉求。

君承炀笑道：“你且等一下。”

说完，便出去了。

季施菀看着他，一头雾水，等到君承炀回来时，递给她一包蜜饯：“喝完药，吃一口甜蜜饯，便会冲散嘴里的苦味了。”

“多谢。”

季施菀愣了片刻，接过。

接东西时，两人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一起。

炙热的触感透过指尖，似触电般，传递到心间。

……

病愈后，季施菀便接到周无衍的帖子，约她在清音茶馆相间，说念念想她了。

季施菀想起念念，心头情绪复杂。

不过最终还是选择赴约。

来到包厢，周念念便扑上来抱住她的腿，甜甜唤着：“娘亲！”

季施菀还是没办法将她当成周念念的娘。

她低头，就对上周念念那双葡萄般清澈灵动的眸子：“娘亲，爹爹说你病了，你现在好了吗？”

周念念的眼神星光熠熠，似乎满心满眼就是将她当成了亲生娘亲。

被这样看着，季施菀心中不是没有触动，有些不忍将她推开了，随即柔声回到。

“好了，念念，快去你爹爹身边吧。”

周念念却抱着她的腿不动：“不要，我要跟着娘亲。”

季施菀寸步难行，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周无衍。

周无衍却笑了，如同冰山消融，走上前停在季施菀面前：“今日是念念生辰，希望你陪着她。”

“娘亲……”

季施菀听着周念念难过的语气，蹙眉看向周无衍。

周无衍亦是看向她，语气虽温和，目光里却充满威压：“难道你想让念念失望吗？”

======第31章======

季施菀无奈，却也不忍心拒绝了。

不得不说，周无衍拿捏到了她的软肋。

她眷念亲情的温暖，因为自己和季母的关系，更不忍心让不健康的母女关系在一个单纯的小女孩心中留下阴影。

季施菀眸色归于平静：“只是今日。”

随即牵住周念念：“走，娘亲带你去玩。”

两人繁华的朱雀街道，两旁的摊贩卖力的吆喝着。

季施菀和周无衍一人一边牵着周念念的手。

被牵着的周念念很高兴。

“买糖葫芦了。”

听到摊贩吆喝，周念念仰头望着季施菀：“娘亲，念念要吃糖葫芦。”

“好。”

季施菀应一声，便替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还帮她买了许多衣服和首饰。

周念念很开心。

直到夜幕降临。

周念念指着一个买河灯的毯子道：“娘亲，我想要那个。”

季施菀牵着她走过去。

摊贩立马笑着脸递上一个河灯：“夫人，您瞧瞧，这河灯是小人亲手做的，定然能实现愿望。”

“那便买一个。”

摊贩伸手。

季施菀正要给银子，周无衍更快。

摊贩收了银子，笑眯眯说着祝福的话：“老爷夫人真是恩爱，就连小小姐都如此可爱。”

季施菀没有辩解，却见到周无衍再次递上一锭银子：“赏你的。”

接下来，三人来到河边，放下河灯。

周无衍帮周念念放完河灯，便来到季施菀面前，语气低沉问：“你写了什么？”

季施菀将河灯一转，她写的字迹清晰露出在周无衍面前——

“过来还过去，此路不知迷。”

周无衍黑了脸。

季施菀将河灯放下去……

疯玩一天，周念念也趴在季施菀肩头睡了。

分别时，季施菀将周念念还给周无衍。

却听到周念念嘴里还在念叨着：“娘亲，我有娘亲了……”

她玩了一天，小脸兴奋得通红，额头上还有未干的汗珠。

季施菀拿出帕子，抬手帮她擦汗。

周无衍看着她温柔的神色，冰冷的唇角微微勾起。

“如果你当念念的娘亲，你们一定会相处得很好的。”

季施菀手一僵，缓缓将帕子收回。

“周无衍，你我都清楚，念念不是我的女儿。”

周无衍脸色沉下来，没有说话。

季施菀却有些生气，继续道：“有朝一日，念念会长大，早晚有一日会知道，我不是她的娘亲。”

“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欺骗她，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她，她的亲生娘亲是沐梨。”

季施菀说完，才发觉在周无衍的注视下，有些呼吸不过来。

良久，才听他低声道：“不是。”

“什么？”季施菀诧异。

周无衍手上轻拍着周念念，目光却认真看着季施菀，重复道：“沐梨不是她的母亲，她是我从幽城捡回来的弃婴。”

“那你……”

季施菀只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