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歌背一下靠在树上，退无可退。

他灼热的呼吸打在脸上，柳长歌害怕失声道：“当年是我父亲用程北词在战场的安危要挟我，我被逼无奈，我是进了羽族族谱，但我后面也付出了代价不是吗？”

她用不入轮回，永无来世换脱离羽族，本以为可以斩断两人孽缘，谁知竟会与封熙在蛮荒相遇。

封熙见她害怕的样子，伸手，将其困在胸前，轻抚她的脸颊。

“你是神，寿与天齐，你的来世毫无价值。”

当初，是天帝允诺，他从未同意。

在他心里，柳长歌一直都是他的妻子。

想罢，封熙缓缓低头靠近柳长歌，指腹摩擦着她的红唇：“当日九天神殿未能要你，一直是我心中憾事！”

柳长歌闻言，面色苍白，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想挣脱封熙的怀抱，忽然此时，身后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此时，她背靠的树断开，整棵倒下。

两人看去，只见程北词浑身弥漫浓烈的魔气，冷冷的看着这边。

“你们在干什么？”程北词语气生硬。

柳长歌求助的看着程北词，然而男人只是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收回视线。

柳长歌的心慢慢凉了下去，周围寒风刮的她浑身发抖。

封熙换了姿势，将柳长歌护在身后，手中法力显露，严阵以待。

一时间，周围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封熙知晓程北词如今身份，即使不敢随意造次。

“不知魔君到此，有何贵干？”

程北词扫了他一眼，看向其身后的柳长歌，语带命令：“把她交出来！”

封熙眼中闪过阴鸷：“魔君，柳长歌是我的妻子，我怎能将她给你？”

闻言，程北词剑眉微扬，嘴角掠过一丝嘲笑：“是吗？你妻子不久前才从本尊身边拿走许多聚魂草，你说，她是怎么拿走的？”

柳长歌只觉全身血液逆流而上，她看着不远处的男人，只觉从未有过的陌生。

这一刻，她无比难堪，而这一切，都是眼前她深爱之人所给。

第七章 护身玉佩

封熙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看了一眼身后柳长歌苍白的脸色，还有什么不明白。

松开柳长歌的手腕，他面露阴沉，飞身离去。

封熙一走，此地就只剩两人。

程北词行至柳长歌面前，看着她难看的脸色，开口讽刺：“怎么，舍不得？”

“你是专门把我留下来羞辱的吗？”柳长歌强撑着身体，定定的看向程北词，眼中似有无限悲伤。

程北词看着她凄凉的样子，心微微一怔。

随即又冷笑道：“我来此地不过是寻上古麋鹿兽，谁知破坏了你和情郎的私会，你还真是不挑地方，难不成你就喜欢在光天化日之下？！”

闻言，柳长歌瞳仁骤缩，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胸口疼痛猛地加剧，几乎让她站不稳。

程北词看着前面的柳长歌，眼里没有丝毫温度。

他手中突然出现一样东西，直直丢向柳长歌：“无情无义，寡廉鲜耻，我以前怎么会喜欢上你！”

说完，他身影消失。

柳长歌就看一块玉佩被他甩至身前。

那是三百年前程北词出征时她用一半仙力做的护身和传音通灵的器物。

当时程北词郑重的把玉佩放在心口，还说不论去到何地，两人之间的联系不会断。

柳长歌颤抖着伸出手，捡起地上的玉佩，紧紧的握在手心。

她浑身冰冷，蜷缩在一起，眼眶中盈满泪水，无声掉落在地。

……

另一边，程北词回到魔宫。

内殿中，苏芷正陪着凝玉仙子说话。

见他进来，眼前一亮，起身站到一旁：“魔君。”

程北词冲她微微点头，而后看向母亲凝玉仙子：“娘，您现在身体如何？”

凝玉仙子闻言，拉过他的手：“多亏苏芷姑娘，要不是她将自己的仙元给娘，娘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程北词感激地看了苏芷一眼。

苏芷面带羞涩：“仙子过誉了，这都是我该做的。”

凝玉仙子一听，更是喜欢这个苏芷。生的嘴甜，心地也好，比那自诩清贵的九天神女柳长歌好多了。

她拍了拍程北词的手：“阳儿，这次你可莫要识错了人，苏芷才配的上你。”

程北词听此眼神微微一沉，淡声道：“您现在主要是修养身体，其他的事我自会处理。”

凝玉仙子知道程北词的性子，不再劝说，但心底已经认定了苏芷。

三人说了些其他的事，没多久苏芷和程北词就从殿内走出。

“魔君，师父一人养伤，师姐不在身边照料，我着实担心，该回去了。”苏芷想起师父答应自己的事，只能先找借口离开。

程北词心中一闪，不动神色开口：“上元仙人以前也算对本尊有恩，我同你一起去。”

苏芷心猛地一紧，许久才应：“好。”

她有些忐忑，担心程北词会问师父三百年前的事。

不多时，两人来到天界上元仙人处。

苏芷进去请安：“师父，程北词魔君来了。”

上元仙人正在打坐，闻言缓缓睁开眼。

程北词走上前，看着上元仙人仙气尽散，气息微弱，不觉皱眉。

他给了苏芷数百聚魂草，为何上元仙人的伤却半丝没有复原？

他突然对苏芷说：“你先出去，我有话问上元仙人。”

声音不容置喙！

苏芷心里咯噔一下，目光朝着上元仙人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后行礼离开。

等她走后，程北词开门见山道：“三百年前柳长歌和封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相信苏芷一人所言。

上元仙人在三界之中赫赫有名，又是养育柳长歌长大的师父，自不会诬陷于她。

可接下来，上元仙人一句话，将他直接打入深渊。

“是本仙教导无方，致使孽徒做了对不起魔君之事。”

第八章 以命起誓

一柱香后。

程北词脸色森冷，走出上元仙府。

想起上元仙人所说之话，他眼眸中都是怒意。

原来柳长歌竟早就背叛了他，为名利与羽族封熙苟且！

他抬脚准备下界，迎面过来一个身影。

程北词停住脚步。

柳长歌站在云端之上，看着前面的程北词，也愣住了。

她周身已经毫无法力，能再回天上，还是因为程北词丢弃的护身玉佩，那玉佩上有她一半的仙力。

四目相望，柳长歌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

然而程北词抬手轻轻一挥，瞬间消失在她眼前，仿佛从不认识她一般。

柳长歌呆呆的看着空荡的四周，感觉胸口某一处痛得难以言说。

她眼底含泪，咬了咬牙，跌跌撞撞朝着上元仙府进去。

还未进门，她远远就看见苏芷正在给师父递茶，开心的说：“师父，你对我真好。”

此刻，师父千銥誮年冰霜的脸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

上元仙人缓缓接过茶杯，看着苏芷一脸和煦。

“阿芷，你是为师唯一的徒弟，为师如何能对你不好？”

唯一的徒弟？

柳长歌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