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十年前的种种，父兄，国家，还有她在冷宫的日日夜夜，望着夜凌煜，严重恨意滔天。

“只要我还在一日，便一定要杀了你！”

夜凌煜对上她的眼神，心陡然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好，既然如此，你便继续待在这里吧！”

说完他便拂袖离去。

宫殿内又只剩下谢云堇一人。

谢云堇目送着夜凌煜的背影离去，宫门在她面前落了锁，便再也支撑不住，神情痛苦，“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床前，好大一滩，在幽暗的冷宫一片刺目。

谢云堇心口更是一阵疼痛，令她喊出了声。

“啊——”

接下来的时日，谢云堇再没见过夜凌煜。

这几天，接近十一月的天，天气越发的冷了，内务府没有来送炭。

谢云堇只能蜷曲在床上，裹着那层洗到发浆的被子，冻得瑟瑟发抖。

夜凌煜无非就是想让她求饶罢了，她不会以为夜凌煜留着她的命，是心软。

她就算冻死，也绝不会向他求饶。

这日，入夜，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安静的洒进来。

谢云堇听到冷宫外的热闹，或许是夜凌煜又纳了什么妃子，又或许是他的哪个宠妃生辰……

她心中凄凉的想着。

她在冷宫三年，经历了无数个这样的夜晚，她曾经或许还对夜凌煜抱有一丝期望，可却在一次次的热闹中，消失殆尽了。

正沉思间，门被推开。

谢云堇心头一跳，转头望去，便见夜凌煜走了进来。

他立在门口，目光幽深，眉眼有些泛红。

本能的，谢云堇感到一丝害怕。

“你……来做什么？”

这个时候，她不是应当在哪个妃嫔的宫中享受吗？

夜凌煜一言不发的走到她面前，攥住她的手：“谢云堇……”

谢云堇借着夜色，看清了他眼底的情欲：“你……中药了？”

谁敢给他下药？

谢云堇还未思索出结果，便被夜凌煜压倒在床榻上。

她还未反应过来，下一刻，夜凌煜便覆身而上，从他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呼吸粗重：“谢云堇，帮我。”

第12章

谢云堇自然是不愿的。

她推拒着身上的犹如一座小山的男人：“夜凌煜，你是不是疯了？”

然而夜凌煜却丝毫没有动弹。

夜凌煜强硬的拉过她的手，举过头顶，紧紧钳制着她：“谢云堇，你是朕的妻子。”

“早就已经不是了。”

“早就已经不是了——”

谢云堇激烈的反抗，眼泪缓缓流下，凄厉的叫喊声在殿内响起。

男人俯身而下，挣扎之中，面具掉落。

谢云堇狠狠的咬在他的肩上，顿时，嘴腔内鲜血的味道蔓延开来。

进入的那一刻，有些生涩。

谢云堇已经许久未曾行房，初时还有些不能承受。

夜凌煜表面看起来似非重欲之人，可自他们圆房以来，他总会折腾她许久。

自三年前她被贬入冷宫以来，夜凌煜一月内，总会来上这个几回。

她不愿意，可夜凌煜总会无视她的想法。

她过得生不如死。

这夜，对谢云堇来说，是耻辱的一晚。

她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原本就破败不堪的身子更加破败。2

风雨过后，谢云堇抱着被子，蜷曲在床角。

身上还残留着欢愉的痕迹。

夜凌煜立在床边，已穿戴整齐，又变回那个威严的帝王。

“如若不是中了药，朕才不会碰你。”

谢云堇眼眶红润，低着头默默流泪。

这时，屋门再次打开，夜凌煜的贴身太监王公公端着一个托盘上前。

一股熟悉的药味传来。

“喝了！”头顶，传来夜凌煜冰冷的声音。

谢云堇抬头，便见夜凌煜端着那碗药立在床边，夜色将他的脸色衬得有几分鬼魅。

她没有犹豫，接过爽快的喝完了。

将空碗递过去，谢云堇故意问：“陛下满意了吗？”

可谁料夜凌煜面色更冷了，攥住她的手：“你倒是爽快。”

谢云堇望着她，悲哀开口：“喝与不喝又有何区别，我这副破旧的身子，早就无法孕育子嗣了。”

夜凌煜看着她，忽地蹙了蹙眉，垂眸望着他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腕在他掌中，从前不觉得，现在却是觉得有些膈手。

昨夜他丧失理智，还没发现，她已经这样瘦了。

思及此，夜凌煜面色复杂，片刻后，将她甩开，拂袖离去。

行至冷宫门口，夜凌煜吩咐王公公：“此事同往常一样，莫要传出去。”

王公公弯腰鞠躬：“是，今夜陛下整夜都在勤政殿批阅奏章。”

而屋内，在夜凌煜走后，谢云堇便再也撑不住，一口血吐在被裘上，然后晕了过去。

翌日。

谢云堇悠悠转醒，耳畔好似听到了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娘娘，娘娘……”

是谁？

还有谁会为她担忧？

谢云堇奋力睁开眼，便见一个梳着双髻，眉清目秀的丫鬟正守在床边，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见她醒来，对方才终于停止了啼哭：“娘娘，您终于醒了？”

谢云堇勉强打起精神：“轻灵……你怎么在这？”

轻灵是来到齐国后，她与夜凌煜偶然救下的一个小丫鬟，之后便一直跟在她身边伺候。

而她从蓝月国带来的宫女和陪嫁，早已被夜凌煜杀光了。

她入冷宫，还将轻灵打发给了别人，希望她能过得好些。

可没想到她还是来了。

只见轻灵擦了擦脸上的泪道：“是陛下，陛下体恤奴婢，便让奴婢入冷宫来伺候您了。”

第13章

闻言，谢云堇一愣，只觉得可笑。

昨夜碰了她，今日就打发个人来陪她。

这算什么。

谢云堇虚弱开口：“傻瓜，别哭了，冷宫不是你这种小姑娘待的，走吧。”

轻灵一听说要她走，刚止住的哭声顿时收不住了：“不，奴婢不走，娘娘求您别赶奴婢走，从您救过奴婢那日起，奴婢的命就是您的，别说冷宫，便是地府，奴婢也要与您在一起。”

轻灵边哭边擦着眼泪。

谢云堇还想说什么，就瞥见轻灵裸露在外的手上有些红肿，目光一顿。

她撑着想从床上爬起。

轻灵见她动作，立即上前，将她扶起，靠坐在床榻上。

感知到谢云堇的身体状况，她的泪流得更欢了。

谢云堇握住她的手，可刚握住，轻灵便缩回去了。

她一看便知，轻灵在外被欺负了，也是受她连累。

谢云堇叹息一声：“罢了，你便留下来吧。”

“真的？！我可以留下来了？”轻灵受宠若惊，“多谢娘娘。”

只是这一声声娘娘实在有些刺耳。

“我已经不是娘娘了，你便唤我一声……姐姐吧。”

轻灵唤了一声：“姐姐？”

“姐姐。”

谢云堇听着这一声声姐姐，心中得到了一丝安慰，忽然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咳……”2

“姐姐，你怎么了？”轻灵一脸担忧。

谢云堇缓和后才幽声道：“轻灵，我或许命不久矣了……”

轻灵慌张的摇头：“不会的。”

谢云堇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轻声安慰：“轻灵，不要哭，人固有一死，我也该是时候去陪我的父兄了。”

可轻灵越是看着谢云堇风轻云淡道生死的模样，便越是心疼，哭得也越伤心。

自从这日后，谢云堇便有了人陪。

她的生活也有人打理，偶尔轻灵还会跟相熟的太监买些东西，吃食和药进来。

令谢云堇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改善。

……

这日，轻灵出去买东西，内务府郭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进门：“娘娘，咱家来送饭了，亏得昨日是皇后娘娘生辰，这可是咱家好不容易从小春口中夺下来的，特意送来给娘娘饱餐一顿。”

小春，内务府养的一条狗。

夜凌煜也已立了新的皇后。

谢云堇望着这些残羹冷炙，没有动手。

郭公公盯着谢云堇，皮笑肉不笑：“娘娘，您怎么不吃啊？平日里可没这个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