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意皱了皱眉，不明白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季砺寒继续解释道：“我们是后来无意中得知的，姜言琦当年为了和前夫私奔，才故意营造出被河水冲走的假象。”

姜铭修接过话头，说道：“她听说我和砺寒升了营长，就想跟那个男人离婚再回来，回来之后也不敢说出当年的真相，怕我们责怪她……”

孟繁意面上空白了一瞬，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们是说，这一切，根本就是一场骗局？全都是她在说谎……吗？”

季砺寒眼神不忍，艰难地点了点头：“对不起，是我们没弄清楚情况就偏听偏信……”

孟繁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轻笑了声，眼圈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所以，我受了你们那么多年的冷眼和埋怨，被迫忍让了那么多，结果……结果我们都被骗了？”

姜铭修眼中满是愧疚和懊悔，放在桌上的手想伸过去拉她，伸到一半又收回，兀自攥得死紧。

孟繁意笑得讽刺，眼泪却已经落了下来：“所以你们帮助的、收留的、维护的人，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你们发现自己被骗了，就想来找我了，因为我终于什么都不欠她的了，是吗？”

季砺寒心痛到极致，声音哑得厉害：“不是，我们想找你解释清楚这一切，却发现你不声不响地走了，我们找了你很久，才知道你离开了西南军区，只留了一张离婚报告……”

说到离婚报告，季砺寒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紧，一时间说不下去。

姜铭修忽然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两个耳光，哽咽着说：“都是我混蛋，我明明看出来姜言琦对砺寒有意，还故意撮合他俩，想让你们离婚……”

孟繁意的心里满是愤怒和怨恨，她冷冷打断：“你觉得你只错在这里吗？”

第19章

姜铭修一怔，面上浮现几分茫然和思索。

孟繁意红着眼，颤抖的手指向自己：“明明我和她都是你妹妹，可你的心里只有姜言琦，什么都要我让，什么都要我忍，张口闭口就是我欠了她的……”

“你根本就没有把我当妹妹，如果不是发现了当年的真相，你根本就不会觉得我是你妹妹！”

“你当初怎么说的？要是因为我的不配合，让姜言琦的名声毁了，以后就别叫你哥！所以我配合了，配合的下场就是我变得无家可归！”

孟繁意痛诉着，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那段时间只有奔奔会让我开心，你们只会把我在乎的一切都强行拿走，然后交给姜言琦，任由她糟蹋破坏！”

提到奔奔，孟繁意已然泣不成声：“奔奔是被她害死的！你们到底有什么脸来找我？！”

季砺寒忍不住伸手去给她擦眼泪，眉头紧紧皱起，眼中满是心疼：“别哭了……”

还没碰到，孟繁意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别碰我！”

“妹妹，别哭了，哥哥看着都心疼，你打哥哥出气吧……”姜铭修慌张地说着。

他心疼极了，但又不敢靠近孟繁意，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心疼？奔奔死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孟繁意听着他的劝慰，心中的愤怒反而更加强烈。

成功见到姜铭修眼中浮现的痛色，孟繁意带着报复意味笑了，笑容里带着刽子手一般的残忍。

现在她一句话就能击垮姜铭修。

孟繁意含着泪笑着说：“你说姜言琦掉进河里的时候，都没见我那么伤心！”

“我……”姜铭修嗫嚅着，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孟繁意继续将当初那些伤疤一道道狠狠揭开，让他们都看看自己那时是如何的鲜血淋漓、痛彻心扉。

“还有你。”她恨恨地看向季砺寒，“你怎么就这么热衷于让我跟两个狼心狗肺的人做一家人呢？我的犬被害死了，你还在那边扯什么一家人……”

“你这么喜欢，你跟他们做家人啊！反正我不做了，我跟你们不是一家人！我没有这么偏心的哥哥，也不想要一个在感情里摇摆的男人做丈夫！”

她的手指在季砺寒和姜铭修身上点了点：“所以，你，带着他，滚回去，签了离婚报告，你们三个以后好好做一家人，别再来烦我！”

季砺寒深深闭了闭眼，艰难地说：“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对，我不该按自己的意愿去替你做决定……”

“可，可我没有摇摆过，我从没有想跟她有什么，我对她真的没有超出兄妹的感情……”他急切地解释道，生怕孟繁意误会他喜欢姜言琦。

“我从头到尾都只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只想和你好好过一辈子……”

“是吗？”孟繁意抹去眼泪，眼中恢复了刚才那般冷漠，“你所谓的和我好好过一辈子，就是把我赶出家门……”

“却让你所谓的……‘没有超出兄妹感情’的妹妹，和她的女儿，住在我的房间？”

季砺寒浑身一僵，眼中顿时满是痛楚。

第20章

孟繁意情绪激动，还在继续说着。

“她戴着你送给我的首饰，在我的家里，抱着我的男人，还让我看见了，你却一句解释都没有，当着我的面跟她又搂又抱，这就是你所谓的从没有摇摆吗？”

“我说想和你有孩子，你就拿计划生育来搪塞我，却把她的孩子当亲生女儿看，怎么，这么喜欢跟小姨子一起养孩子？！”

“你不愿意公开我和你的关系，却可以默许姜言琦站在你身边，让所有人都以为你们才是夫妻。”

孟繁意提起当初的那些事，才发现自己一直就没有淡忘，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甚至当时的心痛和恐慌到现在也还在心头萦绕着。

那时候的阴影，一直到三年后的今天也没能散去。

“我们的确是一家人啊。”孟繁意点着头，笑得讽刺极了，“所以你们装夫妻的时候，我还得以你大姨姐的身份坐在那边听他们说你们究竟多么般配！”

“那张照片究竟是谁放的，你心知肚明。你们没问过我就把我的东西都扔了出去，我连家门都进不去，有机会去悄悄放什么照片吗？”

“我以为照片拿出来的时候，你会公开的，可你第一反应却是质问我！”

季砺寒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那时候他的想法真的很简单，他只是想让她们姐妹俩好好相处，知道姜言琦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就想替孟繁意多补偿她一点……

可是这话他现在怎么能说得出口？谁能想到，姜言琦是个满嘴谎言的骗子……

他们想做的补偿，都变得那么荒谬可笑。

更遑论为了补偿姜言琦，他们做了多少伤害孟繁意的举动……

“对不起，对不起……”季砺寒无法解释，只有一遍遍道着歉。

孟繁意眼眶一阵酸涩，她微微扬起脸，想把泪意憋回去。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你们所谓的保护她的名声，就是拿我的名声做交换？我被人骂成是勾引自己妹夫的第三者的时候，你们有站出来说过半句吗？！”

“季砺寒，你把奔奔交给她的时候，有问过我半句吗？姜言琦害死了奔奔，你们有说过她半句吗！”

她说着，又恨恨地看向姜铭修：“奔奔死了，连搜救队员都知道它是为了人民牺牲的，是和我们一样的战士！可你却反过头去安慰凶手，还要污蔑一只犬！”

姜铭修深深埋着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孟繁意冷漠地移开视线，说道：“既然当时不在意，现在就别再上赶着来道歉，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们！”

姜铭修眼中闪过慌乱，他连忙说：“我知道是我们做错了，是我们让你伤心了。至少，至少给我们一个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