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味道虽然稍纵即逝，却让她蓦地红了眼眶。
这种亲切感，就像在人生地不熟的彷徨的城市，突然遇到了老乡，或者亲人。
感觉自己终于有伴了，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项少轩审视的望着路曲辞，“这位道长，我们警方断案是要讲证据的，不是你们这种江湖术士随便信口雌黄几句就能破案的，你说你知道凶手是谁，倘若你拿不出切实的证据，我会以扰乱治安罪将你逮捕，听懂了吗？”
他眼中的轻蔑，路曲辞早就习惯了。
她整理好情绪，面色坦然地点头，“这是自然。”
项少轩板着脸，“那就请出示你的证据。”
“证据一会儿再给不迟，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尸体再说。”
项少轩眯眸望她，“你知道尸体在哪儿？”
“随我来便是。”
路曲辞带着警方人员来到花园里，指了指她之前特别留意的几处，说：“榕树下、棕榈树下、鱼池旁，这三处你们挖开就知道了。”
常人看不到，可路曲辞却看得很清楚。
这三个地方都散发着淡淡的阴气，与芊芊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人命关天，项少轩还是选择了信路曲辞一回。
二十分钟后，一堆腐烂的尸骨暴露在人们眼前。
在法医的鉴定下，确认这正是一具五岁女童的尸骨，致命死因是，胸口被利器贯穿，直接刺穿心脏。
沈自贤父子扑倒在这堆尸骨前，哭得昏天黑地。
“我可怜的孩子啊，可怜你两岁就没了妈，现在连你也遭人迫害，是爸爸没保护好你，是爸爸对不起你啊！”
“妹妹，是谁杀了你，哥哥一定替你报仇！”
哭声凄惨，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几名女佣不忍看这画面，抱在一起，哭得两眼通红。
芊芊才那么小的孩子，竟然被人残忍杀害，还分尸几处，这简直不是人干的事。
沈自贤哭晕了过去。
人们看不到，一个小小的鬼影扑倒在沈自贤面前，小手想去摇晃他的身体，却又无能为力，只能无助地哭泣。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芊芊在这里……”
路曲辞默默地叹了口气。
沈奥星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望着项少轩，哭道：“项队，我妹妹死得凄惨，你一定要帮我找出凶手，不管凶手是谁，我都要将她碎尸万段！”
项少轩点了点头，望向路曲辞，“现在该出示你的证据了吧？”
“请随我来。”
众人再次回到沈家别墅客厅。
沈自贤没一会儿就醒了，被佣人扶着走了过来。
路曲辞望向站在客厅中央的沈家人，抬手一指，说道：“凶手，就是她。”
众人随着她的手望过去，随后露出震惊的表情。
她指的，正是沈自贤新娶的老婆，宋小雅。
宋小雅当即变了脸色，“你这小道姑，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我把芊芊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又怎么会杀她！”
“警官，您别听她在这胡言乱语，她就是为了骗我老公的钱，随便指认一个人出来的！”
沈奥星两眼通红，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宋小雅，“项队，我知道你断案如神，经过你手的重大案件从来没有破不了的，我妹妹的案子就交给你了，相信你一定能还妹妹一个公道！”
沈奥星没见过路曲辞施法，相较于看上去不怎么靠谱的胖道姑，他还是选择相信项少轩。
宋小雅被沈奥星仇恨的目光吓得一怔，脚步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项少轩将这些人的反应全都看在了眼里。
“要证据是吗？”路曲辞冷笑，“我给你就是了。”
手掌一翻，掌心中凭空多出来一张黄符。
她道：“这是一张驱魂符，是刚刚从芊芊房间里找到的，这上面有一种特殊的原料，凡是接触过它的人身上必会留下朱砂红色的荧光，只要将沈家人挨个查一遍，便见分晓。”
沈家人不约而同去查看自己的手，可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你们寻常人自然是看不到的。”
路曲辞也不废话，直接扬手，凌空画符。
随着她奋笔疾书的动作，客厅上方凭空出现一张符篆。
符篆上显现出一排复杂的符文。
符成。
朱砂文字闪烁了一下，散发出一道金光洒在全体沈家人身上。
在场众人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包括警方人员。
沈奥星揉了揉眼，觉得自己穿越了。
这种奇幻特技他只在仙侠剧里看到过。
刚刚还觉得这个胖道姑不靠谱，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
是自己短见薄识了。
项少轩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再看路曲辞的背影时，眼中蒙上一层深色。
“宋小雅，你还有何话可说？”
路曲辞看着宋小雅手上的荧光，冷声说道。
宋小雅哪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当即吓得双腿发软。
她试着用力去搓手，可无论她怎么搓都搓不掉那荧光。
她面色闪了闪，说道：“我手上有荧光也不代表我就是杀人凶手，我是碰过那张符，那是因为之前我去收拾芊芊的遗物，无意间看到了这张符，就好奇地摸了一下，当时以为是老公给孩子准备的护身符之类的东西，就没敢再动……”
路曲辞冷笑，“驱魂符是贴在床底板下的，你若无心，又怎会去摸床底板那么隐密的地方。”
“我……”
宋小雅脸色再度闪烁了一下，坚决咬定不是自己干的，“警官，你别听这道姑信口雌黄，这是她耍的一个小把戏，你们千万别信啊！”
“不见棺材不落泪！”
路曲辞望向项少轩，道：“既然物证她不认，那便上人证好了。”
项少轩皱眉：“是谁？让他过来。”
“正是芊芊本人。”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她。
沈自贤疑惑道：“芊芊已经没了，如何能成为人证？”
“人虽然死了，可鬼魂还在。”
项少轩冷声道：“道长，现在这年代可不讲究鬼魂之说，我刚才说了，你若拿不出切实证据，我立刻逮捕你！”
“你看不到，不代表不存在。”
路曲辞白了他一眼，“芊芊是被杀人分尸的，导致她魂魄不全，无法去地府投胎，自从贴上这张驱魂符，芊芊的魂体连自己的房间都无法靠近，只能在外面四处流浪。”
“一派胡言，这世上哪来的鬼，你不要在这……”
“大师！你说的可是真的？芊芊的魂魄真的在外面流浪？”
项少轩本来还想再训斥路曲辞，却被沈自贤打断。
路曲辞点头，“沈先生，我如果让她出来作证，需要给你开天眼，你敢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