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先生选择和程卿卿和盘托出，“他是要为他的亲生父母报仇的，他的仇家……到现在都是国际上的头号通缉犯，在意大利、墨西哥、缅甸一带势力极大，他之所以离开就是不想连累林家，但却不愿意放过你，安安你自己想……这是对你和孩子好吗？他在引诱你进深渊！”

见程卿卿紧抿着唇，林老先生接着道：“即便是你不为林家的声誉考虑，可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有你妈妈还有两个孩子，我一把老骨头了什么都不怕，你是打算把你妈妈和两个孩子也带入危险之中吗？”

程卿卿喉头翻滚。

林谨桦和孩子就是程卿卿的软肋，这一点林老先生再清楚不过。

“为了和白延霆在一起，你可以连你妈和孩子都不顾？”林志国又问，“还是说……你有信心阻止白延霆成为楚良玉回去复仇？”

林志国和白延霆谈过，清楚地知道白延霆不可能放弃复仇。

可以说，这些年支持白延霆走下来的动力，就是复仇。

他承认这是故意在程卿卿面前提起阻止白延霆回去复仇，两人现在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强行拆散恐怕只会让两人产生逆反心理。

第178章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人

那么……林志国可以把问题抛给他们。

林志国看似退让的话，是想激将程卿卿自己开口，选择去阻止白延霆复仇，好让林家和他接受他们的感情，相较于和林家和他抗衡，这对程卿卿来说必然是最好走的一条路。

半晌一直没有开口的程卿卿抬眼看向林志国，硕大的泪珠就挂在睫毛上，可她目光纯粹又坚定：“我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要的仇恨，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阻止他的去复仇，每个人都有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比如我……必须要做的事情一定是守护妈妈，守护两个孩子和您，他不会也不能阻止我。自然……如果复仇是他这辈子必须要做的事情，我也不会阻止。”

“你……”林老先生自认为话说的已经是在退让了，可程卿卿竟然冥顽不灵，“非要和他在一起不可？他的父亲帮着击碎了那么大一个犯罪集团，可连个通报嘉奖都没有，甚至……都没有敢让人知道楚良玉还活着，就是因为背后势力太大，害怕他受到牵连报复！”

“您说的事我是想过的爷爷。”程卿卿握着林志国的手，通红的眼认真望着他，“我和白延霆在外人看来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所以即便是他放弃白延霆的身份成为楚良玉，也不会有人想到我们会在一起。”

林老先生看程卿卿这副样子，干脆将事情全盘说出。

“从日、韩发迹，曾经几乎控制大半个日韩资本的楚氏集团，并不比我们林氏集团的影响力小，可是……最后谨容的父亲楚秋笙还是回国躲避，就这样都没有避过一死还连累妻儿，你就应该知道他要复仇的仇家势力有多大，又是怎样的亡命之徒。”林老先生脑仁儿疼，“就这样，你还是要和他在一起，让全家陪着你一起陷入危险。”

“我不会和他分开，但我会等他！”程卿卿语声镇定，“我会……等他复仇结束，因为我不能连累林家，不能连累您和妈妈还有两个孩子。”

这，是程卿卿的态度。

她选择了白延霆，就会坚定不移地站在白延霆的身边。

她不会阻止白延霆想要做的事情，但，同样的她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她不能自私的让自己感情威胁到家人的安全。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他完成复仇之前，等他。

不论白延霆背后的仇家势力有多大，她都相信白延霆要做的事情就一定能成功。

“您说，即便是这辈子不结婚也不要紧，好好培养两个孩子，好好经营好林氏集团，我很赞同，在白延霆按照他的预订计划完成他想做的事情之前，您说的这也是我的预订计划，我只是多了一条……等他。”

程卿卿的这个反应，完全出乎林志国的意料。

老人家的手被程卿卿紧紧握在手心里，看着程卿卿那张和林谨桦极为相似的脸，看着程卿卿坚定又执拗的表情，林志国的呼吸略快，眼眶也是红的。

他想到了自己已经过世的发妻。

良久，林志国被程卿卿用他自己的话反将一军，他从程卿卿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一时间无话可说。

“好！好！你们都有主意！都有打算！谁会在意林家！谁会在意我这个老头子！”林志国闭上眼道，“你和他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

感情上，白延霆是林志国的儿子，程卿卿是他的孙女，他是疯了才能容忍他们在一起。

理智上，背负仇恨的楚良玉，更没有资格成为林家的孙女婿，毕竟稍有不慎……他可能就要连自己的孙女儿一起搭上。

从白延霆决定离开林家的那一刻，他就注定要失去这个儿子了，他不想连孙女一起失去，更不想把危险带给自己的女儿和两个小重孙。

林志国接受不了。

更何况程卿卿有前科，当初对那个傅南琛简直是什么都可以舍弃，连京都大学的直博邀请都不去，可谓是恋爱脑晚期。

“爷爷……”

“出去！带白延霆离开我家！”林志国转过身去不看程卿卿。

一直立在门口的周特助悄悄将门推开一条缝隙，对程卿卿使眼色，让程卿卿先出来。

但程卿卿并没有离开，她望着林老先生，缓声开口：“爷爷，我知道您现在在气头上，我也知道曾经……我和傅南琛在一起的时候种种放弃前程放弃一切的所作所为让您很失望，可那时的我什么都没有，只有傅南琛！爷爷……其实在第一次救下傅南琛时，我是要去结束生命的。”

林老先生握着拐杖的手一紧，转头看着程卿卿，瞳仁轻颤着。

“那时，我觉得生命是没有意义的，我不是在父母的期待中来到这个世界上，我是禽兽欺凌母亲而诞生的罪证，和安姨一起生活的那一年是我最快乐的一年！虽然也会想念妈妈！但……安姨当时命在旦夕，照顾不了我，我只能被带回到余家村那样的地方，我甚至都能想象到以后的生活，所以我觉得活着没有意义！”

程卿卿把自己的疮疤揭开给林老先生看：“那个时候意外救了傅南琛，算是他阻止了我结束生命的动作，后来被傅南琛带回傅家，他对我的照顾……对我的喜欢和爱，是我的救赎，那时的我一无所有……所以傅南琛就成了我的全部，我爱他甚至高于我的生命的。”

林老先生呼吸略显急促，他的确不知道程卿卿竟然有过轻生的念头，更不知道原来傅南琛对她的意义是这样开始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爷爷，我爱白延霆没错，但……我还有您，有妈妈和西西还有圆圆，你们都是我生命中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人，我希望您能相信我。”程卿卿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

看着程卿卿和女儿极为相似的眸子，林志国握紧了手中拐杖，最终还是开口：“你们走吧……”

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