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经常，只是偶尔会过来买点莹莹想要的东西。”
陈淑芳并没注意到男人满腔的醋意，自顾自往前走去给女儿买洋娃娃去了。
看得冯海威心里愈发不舒服。
他沉默着跟上。
给女儿买完娃娃，走出供销社，她准备回家。
路过肉摊时，陈淑芳想到因为自己受伤的方大夫，不免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老板，麻烦给我称点大骨棒！”
一听这话，冯海威几乎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他脸色阴沉着问：“你买这个做什么？”
“熬点骨头汤，明天给方大夫送去，吃啥补啥！”陈淑芳并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
冯海威脸色更为难看，但对方的伤确实是他今天冲动造成的，于情于理他都说不出要阻拦的话。
于是只好任陈淑芳买好大骨棒，一路再跟着回去。
然而冯海威没有想到，还没跟着进屋。
他人就被陈淑芳挡在门外。
“这是我家，冯营长跟着进来不太合适吧？”
冯海威直接跻身入门，黑着脸将门关上。
“我是你丈夫，进来有什么不合适的？”
自知力量悬殊。
陈淑芳没有强行再推他出去，兀自提着食材走进厨房，开始忙活。
冯海威则开始打量她如今住的这间小屋子。
小到可怜。
大概只有十几平米，整个房间只放得下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墙上贴着几张流行海报，桌子上放着几个暖水壶和搪瓷杯，电灯泡的线耷拉在门口，电线不够灵敏，他看见陈淑芳拉了好几下才亮灯。
而所谓的厨房其实也只是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搭了个灶台。
活动不方便不说，安全隐患也十分大。
地上还堆满了布料半成品，似乎是她平时做的手工活。
这样一不小心就能起火灾。
冯海威不禁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住在这种地方？”
陈淑芳清洗食材的动作稍顿，抬眼嘲讽瞟了他一眼，语气冷淡：“是比不上冯营长的大院子，我这里塞不下冯营长这尊大佛，您可以不待在这里。”
自从这次见面以来，她一口一句冯营长。
看着要刻意跟他拉开距离似的。
只是她称呼上客气，语气却一点儿都不客气，浑身仿佛都带着刺儿。
冯海威忍下来，还是温声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这里房间太小，什么都挤在一起，容易发生火灾事故。”
“不劳冯营长费心，我自己会多注意的。”陈淑芳面色松动，却依旧不肯软下语气。
冯海威好声好气说：“你不要拿我说的话不当回事，这里真的不能这样住。”
不知是他哪句话刺激到了陈淑芳。
她整个人当即冷下脸，将手里的食材狠狠朝盆内一甩，冷冷质问：“冯海威！你以为是我不想住好点吗？你舒舒服服的日子过惯了，不知道还有人是没有选择权的！”
“什么……”冯海威愣了下。
陈淑芳指着地上那堆半成品手工活，语气哽咽：“这些东西是我这段时间在沪市赖以生存的收入来源！”
“你知道莹莹的医药费是多少吗？我从新午镇带来的所有钱，进了卫生院就很快没了，这病是最烧钱的，我能有个地方落脚已经不错了！”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轻轻松松来这里就是一句不能住！我问你这是我想住的吗？是我只能住在这种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