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心里莫名还有些满足。

有一种老夫老妻的错觉。

虽然，他们好像并没有确认关系。

司沁语微微皱起的眉松开了一些，淡淡说：“我不喜欢烟味。”

“好，我现在知道了。”

秦之霄点头，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的事，他正要开口，却见司沁语拿起了手机，表情严肃起来。

“怎么了？”

司沁语抬眸，看着他，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开口。

手机上是助理发来的消息，关于顾家的变化，以及曾经的真相。

片刻后，她叹息一声开口：“秦之霄，有件事，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

秦之霄隐隐明白了她在说什么，但还是以防万一，问道：“你是指什么？”

“……林念初。”

此话一出，空气忽然陷入一片寂静。

司沁语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知道我是谁，对吗？”

否则，对于一个陌生人而言，秦之霄表现得实在是有些过了。

“是。”秦之霄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确定的？”司沁语问。

对于正常人来说，肯定是不会一看到长得像就会觉得是一个人死而复生的。

定然是有一个契机。

司沁语自诩自己和以前已经完全是两个人了，除了模样以外。

“你给我合同的时候。”

这个答案出乎司沁语的意料，她一时愣住：“你认得我的字迹？”

这实在是有些……难以预料。

她以前还是‘林念初’的时候，和秦之霄之间的交集并算不上很深，相处的时间也不长……

“……嗯。”

秦之霄应得含糊。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自己收着她的笔记本，一收就是七年。

每次陷入低谷之时，他就会拿出来看上一看，想忘记都忘不了。

司沁语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情微妙，还有些心跳加速。

她平复了情绪，在秦之霄身边坐下：“那你知道顾家的事吗？”

“知道。”

“全都知道吗？包括……顾家韵的身份？”

“嗯，在你离开之后，我有关注过他们。”

秦之霄没有说的是，他甚至想过替‘林念初’报仇。

但那时他还小，还在与秦母抗争，等到两年后他有了能力，却发现顾家早已溃败了。

自作孽，得了报应，家庭溃散，经济面临崩坏。

根本不需要秦之霄再插手，他选择了冷眼旁观，看他们一家人在泥沼中挣扎。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对不起，我现在脑子有点乱，我知道你没有这个义务，而且提起以前也会很奇怪。”

司沁语捂着脸，声音沙哑，眼睛有些红。

“我到今天才知道，原来一直恨我入骨的女人，是我的亲生母亲。”

第37章

秦之霄将司沁语抱进怀里。

看着她难过，他的心脏也跟着揪紧。

他没有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过她的后背。

对于司沁语而言，此时她需要的就是独自消化这个消息，她很坚强，不需要听别人说一些多余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司沁语抹了一下眼角，仰起头来，笑说：“我都忘了，我们该去吃饭了。”

眼尾还是有些发红，眸子里却已然明朗。

秦之霄揪紧的一颗心也随之释然：“好。”

两人都好好收拾了一番，吃完晚饭后又各自分离。

秦之霄本想邀请司沁语去他家——当然不是歪心思。

“怎么，秦大明星是迫不及待想要上明天的头条了吗？”

司沁语笑着拒绝了他：“下次吧，我今天想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的确是要好好休息一下，不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秦之霄也表示理解，没有强求。

第二天。

司沁语去找了顾母。

摁了门铃，前来开门的正是顾母。

门一打开，女人猛然僵住，下一瞬，神情激动却又强行压下。

“念初……司小姐，您、您怎么来了？”

司沁语看着眼前这个过分憔悴的女人，心里曾经对她的恨意似乎都烟消云散。

其实早就放下了，从她感受到亲人的温暖开始。

虽然不会感谢顾母曾经的对待，却也是眼前这个女人给她的生命。

不会憎恨，也不会对她感到亲近。

“顾太太，我可以进去吗？”

司沁语的语气生疏而礼貌，就像是一个陌生人。

顾母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狠狠传来刺痛感，却又无法改变什么。

她只能红着眼迎着司沁语进来：“当、当然，快进来！你要喝些什么？”

大抵是血脉相连，母子连心，顾母看到司沁语的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可她又能怎么样呢，她的女儿如今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她就连想见她一面都难。

只能够远远地看上一眼，看到司沁语过得幸福，她心里的愧疚似乎就能减少几分。

进了屋里，两人都没有主动提及‘林念初’一事。

那个名字就像一根刺，会扎进每个人的心里。

“顾太太，如果你想，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律师，为你与顾先生拿到离婚证，并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司沁语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放到前方的茶几上。

根据助理发来的消息，她了解到，顾母几年前就提出了离婚诉求，但以为财产纠纷不断，一直拖到现在还没解决。

所以她与顾父虽然还没有离婚，却已经分居好几年，各自有自己的生活。

她这次来，除了最后再看一眼自己的这位“母亲”。

也是想要对她施以援手，算是报答她的养育之恩。

然后——就此两清。

她早已不是林念初，她是司沁语，有疼爱她的、真正的家人。

司沁语用指尖点了点签字的地方，神情漠然道：“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的话，就请在这里签字吧。”

顾母显然也明白了她的来意，双眼通红地看着面前的人。

最后，她还是颤抖着双手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用沙哑至极的声音说。

“……多谢……司小姐。”

她已经做错过一次了，该放手了，不能再耽误女儿的余生了。

“不客气。”

司沁语浅浅笑了笑，带着合同离开了。

门合上的一瞬间，屋内的顾母潸然泪下，嚎啕大哭。

第38章

司沁语离开的脚步微微一滞，却没有停下。

正是初秋时节，落叶打着转落下。

天边残阳如火，印进了眼里。

司沁语长长呼出一口气。

她拿出手机打给助理：“之前安排的那位金牌助理可以带过来了，一定要胜诉。”

“是的，小姐。”

……

半月后。

助理向司沁语报告结果：“小姐，顾太太已经拿到了离婚证书，并且拿到了全部的有效财产，顾先生因为婚内多次出轨而净身出户。”

“我知道了。”

司沁语只淡淡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她现在正在秦之霄家里，翻看着秦之霄的单人杂志。

不小心将手边的不倒翁摆件打落，司沁语弯腰去捡，却看到茶几下面的柜子里，放着一个陈旧的本子。

她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