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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京策俞悦禧小说免费阅读无弹窗,小说名字是:席京策俞悦禧的小说在线阅读无删减

分类: 短篇美文  时间: 2024-01-06 17:11:22  作者: dong 

俞悦禧累极,手脚收缩,婴儿一般的姿势,侧身睡去了。

席京策左臂弯曲,枕着胳膊,另一只手以五指代梳,一缕一缕理着她凌乱的长发。乌发沾了薄薄的汗水,微湿的,连带男人的指窝里也蹭上了一抹水痕。他抽手,放到鼻下嗅闻,是茉莉发油的香气。

他笑了,唤她一声:“娉娉?”

她不理,应是真睡去了。

席京策自顾自笑了一阵后,笑意又兀自黯败了。

雨窸窸窣窣地落着,抽去骨头似的无力,且透出一股阴暗处腐烂的臭味,一如他与她之间。

好一个岑寂的春夜,叫身处其中的人儿产生一种错觉——恍如他们真能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偷出个地久天长。

他沉默半晌后,再度弯下腰,贴在耳边呢喃:“姐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俞悦禧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她本以为身边的人已经离开,一翻身,却见那人安然睡在身侧。

俞悦禧吓了个半死,连忙晃醒他,催促他从下人进出的小门溜出去。席京策不慌不忙地起身,唤玉箫进屋,送一壶热开水。他在她屋内洗了把脸,才动身离开。

出门前,俞悦禧同他提起,说过几日,他要带她去一趟孔府。昨日游春,她见到了孔夫人姜氏,有几句话说得不大恰当,恐对方心有芥蒂,因而要上门赔罪。词句间又掺杂了许多全为他着想的软话。

席京策点点头,表示知晓。

他迈出门,转头见玉箫走过来,眼珠动了动,又对俞悦禧说:“娉娉,这几天若是五姑上门,你只管称病,叫玉箫打发她走。”

“她又怎的了?”

“还是姑父的事,”席京策的嗓音大了些,是有意说给谁听吗?

玉箫停在几步之外,垂下眼。

“姑父失踪快三个月,姑妈说要去报官,我劝她再等一等。”席京策道。“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是范家嫁出去的女儿,怎能与市井村妇一般亲自去闯衙门?我许诺她,先替她去赵员外家走一趟,同他打听打听。”

范五姑的官人原先也是家底殷实的大户人家,可惜他流连花街,又爱装阔、爱摆谱,常为了名姬一掷千金,或与人攀比财力,或大打出手。家门日益败落后,他幻想能靠倒卖古玩发横财,卖来卖去,反倒将所剩无多的家业败光,全家人仅靠城外几亩薄田的租金为生。范启元怜惜小妹,便将自己名下的几间铺子,赠与这位妹夫。后来范启元病故,他借着吊唁的由头,又从其中分了几张地契回去。

俞悦禧心里咯噔一声。她不自觉地舔了舔下唇,温声叮嘱他路上小心,又问要不要带礼去。席京策说没事,不用她操心,接着又重复了一遍,讲若是五姑上门,莫要搭理她。俞悦禧点头,手扶着窄窄的木门前后晃荡,想把那点儿恼人的心慌给荡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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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再过来,娉娉等我。”席京策说罢,踩着积水的小径,远去了。

俞悦禧见他的背影消失,方才慌手慌脚地合了门,回眸望向玉箫。

玉箫也望着她。

“你那事——”俞悦禧话音微颤。

第二十五章 各有心思

到午后,雨停了,太阳仍是湿的。

席京策换了身衣裳,坐车到赵员外的府邸。下车时,他不留神踩到水坑,水花溅在龟甲纹的天青色锦袍,留下一排泥点,靴底也湿了。车夫“哎”地叫了一声,急忙蹲下,用腰间的汗巾替他擦水。

擦了几下,都抹不干净,席京策眼皮一跳,淡淡道:“先这样吧。”

说罢,他挥挥手,示意马夫去敲门。门环响两下,守门的小童探出一个脑袋。他见是范家人过来,没进去通报,径直开了门,请人进来。

席京策迈过门槛,步入赵家的府邸。

他熟门熟路地穿过前厅,沿石廊进到中庭的会客室,只见大门紧闭,门外守着两位小厮。两个小厮也是知道席京策的,见他来,急忙行礼。

“你家主子呢?”席京策问。

“主子正在会客,范爷莫怪。”其中一位小厮回。

“见谁?”

“见的是孔巡按,孔老爷。”另一位小厮抢白。“二位正在屋内议事呢,您不如到下房稍坐片刻,小的给您奉茶。”

席京策蹙眉,犹豫片刻后,道:“不碍事,孔公与家父乃是旧友,既然正好遇上了,我理当进去请个安。”说着,又一抬手,示意两人开门。

小厮对视一眼,不敢造次,捻手捻脚地替他推开房门。

门关一声响,屋内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望去。赵员外的脸上原是有一丝怒意,准备好要将ʝ来人狠狠斥责一番,可等人进来,见是席京策,他脸色微微发白,不由垂下脸,袖子飞快地擦了擦额头的虚汗。

“孔公,这位是——”赵员外正打算介绍。

孔怀英先一步打断,亲热地笑起来:“世侄,你怎么过来了?巧得很,我还说过几日去无妄园见你,不曾想竟在这里撞上。”

“我听门外的小厮说,孔公在此处议事,便想着进来给您请个安。”席京策也笑。他的笑是唇角绷紧,继而微微上扬,眼眸略微耷拉下来的模样。“赵叔莫怪。”

“不怪,不怪。”赵员外连连道。

“那好,孔先生,您先办事。我先去下房等候。”席京策作揖。

“唉,唉,别。范少爷留步,”赵员外慌慌张张地说。“您来都来了,就请留下来,在孔公跟前为我作个证吧。”

孔怀英瞥了眼赵员外,笑意淡了几分。

“哦?孔先生?”席京策眼珠挪动,幽深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孔怀英的脸上。“赵叔这是怎么了?可方便与我说说?”

孔怀英夹在两人之间,内心一阵左摇右摆后,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淡淡道:“赵员外既然开口,我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世侄,坐吧。”说罢,他也落座,啜饮一口浓茶。

唯独赵员外站在原地,要坐不坐,两臂交叉摆在身前。

席京策见状,眯起眼笑道:“不管发生了什么,赵叔,您还是先坐吧。”

赵员外连连称是,撩起衣摆落座了。

孔怀英慢悠悠地咽下茶水,清了清嗓子,说:“世侄,我此番过来,是为了护城河里的那具死尸。据查证,死者乃是庆福寺的一名和尚,法号净业,五年前,与你的这位赵叔,曾经对簿公堂。”

席京策还未点头,赵员外便急着辩解道:“孔老爷,我不是与您说了嘛,这死秃驴与我的外宅通奸,唆使那个贱女人偷了我五十两雪花银!要不是我发现的早,就真的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事儿,当初县太爷可是判得明明白白,在场的衙役都可以作证。这窝囊事儿弄得我们家现在,逢年过节都不高兴去佛寺祭拜,改拜三清天尊了。”

孔怀英不声不响地听完,望向了席京策,似要听他有无解释要补充。

席京策垂眸,只淡然道:“的确,当年是有这么一档子事,并且正赶在家父病故后不久。”

听他提及范启元,孔怀英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

他又喝一口浓茶,继续说:“我听庆福寺的和尚说,你将那外室活活打死了?”

“哪能啊,”赵员外说,“孔老爷明见!我不过是给了点银两,打发她回老家去了,钱还是问范家借的呢。”

席京策的眼神飞快落到了赵员外的身上,停了一下,瞪了一眼。

孔怀英再度看向席京策。

“没错,当年赵叔心善,放了她一条生路。”席京策缓缓道。“问范家借了一笔钱,不多,也就几十两吧。”

“赵员外倒是个宅心仁厚的,外宅私通花和尚,没赶走,反倒给了一笔银钱。”孔怀英笑一声。“所以这外宅……之后就不知所踪了?”

“是的,是的。”赵员外点头如捣蒜。

孔怀英不言。

席京策适时说:“当年湿气重,赵叔名下的两间生药铺,又是害虫又是发霉,扔了许多名贵药材……唯独哪一年,生意不大好,没什么钱收上来。”

“世侄倒是很了解。”孔怀英道。

“孔先生莫要抬举我。”席京策稍稍俯身,躬身笑道。“当年家父病故,自家的叔伯与族里叔伯都跑了过来,园子里乱得不行。赵叔上门借钱,也腾不出人招呼。刚巧我遇到了,就替长辈们将这事儿给办了。”

他的话挑不出毛病,孔怀英便当即转了话头,问他:“你今日过来,所为何事?”

席京策抬起头,镇定自若地答:“说起来,还是跟生药铺有关。”

孔怀英挑眉。

席京策却转过头,望向了汗涔涔的赵员外,笑道:“赵叔,我的五姑父可有来找过你?我记得他欠了你一笔货款,好像有个三百两,现如今还了没?”

“货款?哦,对,货款。”赵员外讲话带点磕绊。“还了,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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