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项天朔冷冷的眼神催促下，程医生最先反应过来，“好的好的，那请项少随我来。”
顾因看着他跟着程医生离去的身影，不知怎地，心微微沉了些。
上次为她熬药的人，还是她妈妈。
“吴小姐，你也太幸福了吧，项大总裁亲自为你熬药哎，这得是上辈子做了多少好事修来的福气啊。”
“小姐，项少平时是不是对你特别特别好呀，天呐，好羡慕。”
“是呀，我就不要求未来的男朋友像项少这样有钱了，能做到为我熬药这种程度我就满足了。”
顾因静静地听着旁边女助手们对她的羡慕，并未回应，低垂着眼盯着地面，长睫轻颤。
……
半小时后，项天朔和程医生从最里侧的实验室走出来，两人还在继续交流，程医生滔滔不绝地讲着，项天朔听得尤其认真。
项天朔拿上足够剂量的药包，牵起顾因的手，走进电梯。在医生、助手们恭敬的目光恭送下，电梯门缓缓合上。
顾因低眸看着两人十指相扣的双手，嗅着他身上浓浓的药香味，心里有些酸涩。
……
项天朔一到静园，便把厨房门一关，将自己关在厨房开始熬药。
大厅里，吴妈拉着顾因开始八卦这几天发生的事，知道她就要能开口说话，一时激动地直掉眼泪；知道她就要去A国了，又是伤心地眼泪流个不停。
顾因一边轻拍着吴妈的背，一边又不停地给她递着纸巾，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总往厨房飘。
吴妈好不容易止住泪，便又拉着她讲，“小姐，那你和少爷以后就算异地了，但可不能断了联系啊。少爷这么喜欢你，你也是喜欢少爷的吧，少爷有小姐在身边的时候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你们多般配啊。”
顾因静静地听着。
吴妈是真真地喜欢她，也是真真地心疼项天朔。
今天有太多的人都在跟她讲，项天朔对她有多好。
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倍感压力。
就算明知他很可能是一时的兴趣，一时的上头，这份偏爱，她也承受得不踏实。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注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正常地恋爱、结婚、生老病死。很多东西，她不想背，也背不起。
……
半晌，厨房的门终于打开，淡淡的药香也随之飘进大厅。
顾因看向端着汤碗出来的项天朔，他的衬衫在水汽的影响下已经紧贴着皮肤，头发略微有些软塌，鼻尖上也冒着细细密密的汗。
吴妈见状，不愿打扰二人的独处时间，很自觉地叫上家佣们一起退下了。偌大的大厅顿时只剩下两人。
顾因向项天朔一步步走去，听着他细心地为自己讲着，“他说了，这个药就要在有些烫嘴的温度服用效果最好，我给你吹吹，你快喝掉。”
顾因盯着他英俊的侧颜和一张一合的薄唇，鬼使神差地，她轻轻抬手，伸出食指尖，点在他的鼻尖上，又轻轻地上下移动，帮他擦着汗。
项天朔感受到她的动作，握着汤匙的手一顿，差点将汤药撒出来。
他轻轻放下汤匙，转头看向她。
下一秒，顾因踮起脚尖，一手搂住他的脖子，柔唇猛地贴上他的嘴角。
项天朔不禁僵硬在原地，微微张开了口。顾因将他的头轻轻转向自己，努力学着他之前的样子，温热的舌尖青涩地触碰上他的，有些不太熟练的开始辗转。
项天朔眸底倏地加深，一把扣住她的腰，一手轻捏着她的下巴，顺着她的节奏，暧昧交缠。
……
良久，项天朔放开她的腰，顾因落下脚尖，清秀的小脸上还是透着柔媚的红，一双如水的眸子就这样盈盈地看向他。
她不想欠他，所以，有什么恩，她希望当场就报了。
项天朔一双黑眸盯着她，眼神依旧深邃，薄唇勾起，声音喑哑地厉害，“小哑巴，有进步。”
他牵着她的手将她按到柔软的座椅上，又抬起汤碗，拿起汤匙取了一勺尝了一口，温度正好，才把汤碗放到她的面前，“现在就可以喝，有点苦，忍着点。”
顾因听话地举起汤碗，也不用汤匙，就直接生猛地往嘴里灌，没几秒便咕咚咕咚地全部喝掉。
项天朔看ʝʂɠ着她微微挑眉。
小家伙，还挺猛。
顾因喝完放下汤碗，用手背轻轻擦着嘴角的余渍。
项天朔将她的座椅转了个方向正对着自己，弯下腰，双手撑着她背后的椅背，深深地看着她，故作无奈，嗓音有些缱绻，“怎么办，以后就不能叫你小哑巴了。”
顾因抬眸望向他眼底的深邃。
“叫你因因好不好，之前有人这么叫过你么？”
顾因倏地一下就想起之前有一次在床第上他的轻声呼唤，突然就红了脸，敛下双眸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
头顶继续传来男人低沉却极具诱惑性的声音，“因因。”
……
疗程正式开启。
项天朔顶着项成雄派人每日一催的压力，坚持在顾因嗓子彻底治好之前不准她离开。
疗程第一天，顾因已经可以开始用力发些简单的拟声词，虽然很是嘶哑难听。
疗程第二天，顾因可以用正常声音发出“啊”“嗯”“哦”之类的单字。项天朔很是满意，并主动“牺牲自己”提出用特殊的方式帮她增强练习。
疗程第三天，顾因已经能够发出简单的两三个字，并在项天朔的逼迫下练习了无数次他的名字。
疗程第五天，顾因能够说好一些简单的短句。项天朔这才知道她的声音是多么婉转动人，如她的人一般清澈柔软。
疗程第七天，顾因几乎已经恢复全部说话能力，但在某人的暴政之下，一天都没能出得了房间。
……
晴空万里，微风徐徐，项家专用的私人飞机停机坪上，以席渊为首的一群保镖戴着墨镜，在停机坪上默默地等待着。
席渊抬手第N次擦下额头的汗珠，又低头看了眼腕表。
他们项少送个行已经送了快一个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