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天朔抬手揉了揉眉心，声音带着些许嘶哑，“嗯，今天事情比较多。你怎么样？在做什么？”
顾因反转摄像头给他展示了一圈屋内，又转过来对着自己，“谢谢你帮我安排的这些，这里住着很舒服，我刚刚在看项目合作的资料。”
说到后面，项天朔敏锐地捕捉到她微微皱了下眉，“有点复杂？”
顾因不禁努了努嘴，也不逞强，“嗯。”
资料实在是很多，纵使她效率已经非常高，也才刚看了不到一半，还没有太抓住重点的感觉。
项天朔看着她的样子，眸底笑意尽显，故意揶揄道，“那恭喜你有个很厉害的老师，项老师亲自教学，包教包会。”
顾因听着，还真认真思索了一下，请他带带她上路确实是效率最高的方法，要比她纯靠自己啃下那些难啃的资料省下不少时间和精力。
想着，她看向他深邃的双眸，微笑着说道，“那麻烦项老师咯。”
项天朔微微挑眉，将手机又拿近了一些，压低着嗓音，“要交学费。”
“好啊，多少？”
她现在也攒下ʝʂɠ了一些些小金库了，交个学费应该不成难事。
“五小时。”
……
顾因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顿时满脸黑线，作势就要扣下手机。
对面立刻传来男人略显急促的声音，“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顾因悄悄翻了个白眼，又举起手机，和他讨价还价起来，“三个。”
多不了了。
“成交。”
男人一脸得意，嘴角的弧度就快扬到耳朵。
顾因很是不想理他，但还是需要请教他，只能按捺住内心的无语，“那项老师可以开始讲课了么？”
项天朔看着她，不禁轻笑了声，又很快切换成说正事模式。
顾因认真地听着，不得不承认，他在商业方面确实是有着极高的天赋，总能用最精简的话语为她点明关键，切中主旨。
“傅家这矿的核心优势在于品位很高，这种锂矿，普通的品位在2%就算不错，他们新发现的这矿品位能达到4%，再加上储量丰富，能开采100年左右，就导致现在各家都趋之若鹜想要挤进盘子。”
顾因不敢马虎，回到桌面拿起本子认真记录起来，手机放在桌面上，以便能继续听到项天朔的声音。
对面的男人见到视频画面从令人赏心悦目的小女人突然变成了白色单调的天花板，狠狠拧了拧眉，低声中含着故作的愠怒，“学生哪去了？”
顾因一边在纸上奋笔疾书，一边快速回答着他的问题，“我要把你说的都记下来，都会用得到。”
“这么认真？”
“项天朔老师的学费这么高，不得认真点。”
项天朔听着她主动开起玩笑，不禁薄唇勾起，“那你把手机竖起来，靠着。”
看不到她，他还讲什么。
顾因认真照做，停下笔，随手抓了个旁边的台历放在面前，将手机靠在台历上，看向他敷衍一笑，继续做着笔记。
这个角度还凑合。
项天朔也不介意，继续说道，“矿这东西，资源禀赋属性极高。A国有，C国就没有，你只能认。所以，项家这一年来陆陆续续让渡了些利益给傅家，为的就是抢到席位。”
顾因听着默默点头，难怪她在财团的定期报告上能看出，有些项目就算是亏损的，项家也要做，原来这里面是有些资源置换的。
项天朔的声音继续传来，“现在席位是有了，具体是第几把交椅，还没定。老头子是想抢到第二把。”
顾因继续记录，一边在脑海中快速思索着，第二把也合理，以项家的实力，做二股东绰绰有余。
“可我不想，我要做就做第一把，至少也要五五开。”
男人的嗓音低沉却不容置喙。
……
顾因不禁一顿，停下笔，抬眸看向他，眼里带着些许疑惑。
矿是傅家发现的，他们想要和人家一起做，人家同意了，现在还要抢人家大股东的决策权？
有这么做人的么？
有这么做事的么？
想不到答案，于是她直接问了出来，“这傅家能同意么？”
两秒后，男人不可一世的声音传来，“不同意，就给他一个必须同意的理由。”
项天朔深深地看着她，眼神有些令人读不懂。
顾因听着，顿时感觉这项目好似前方有座铜墙铁壁需要打穿一般难，下意识轻咬着唇，“这个确实有些难，我……可能做不太到。”
项天朔勾唇，声音放轻松了些，“想什么呢，没让你做，都让你做了，我这位置给你好不好？”
顾因压力得到释放，瞬间松了口气，看着他的眼神也亮了几分，“那我现在的任务具体是什么呢？”
看来他是有清晰的目标的，她能做的，更多就是配合了。
“慢慢来，现在主要就是稳住和傅家的合作，适当的时候，多争取一点利益。”
她那边需要放慢一点，给他这边更多的时间去做事。
顾因认真点头，随即继续落笔。
项天朔又给她讲了些矿的位置、条件，两家近年来的重大合作事项，傅家人的决策风格等等，顾因听得无比认真，不仅记下了他说的，还对自己之前学的笔记有关的内容做了些交叉标注。
项天朔见她右手紧握着笔，骨节分明，一张小脸上尽是认真严肃，趁她没抬头，悄悄伸手在屏幕上照着她脸颊的位置划了划。
半晌，他开口，嗓音喑哑，“因因。”
我有点想你了。
顾因听着他叫自己，突然一怔，随即抬眸，一双眸子盈盈地望向他，“嗯？怎么了？”
项天朔看着她清澈的眼神，后半句话终是没有说出口。
“没什么，今天课就上到这里，不早了，快睡觉。”
顾因低头补上最后两个字，便合上笔记本，冲着他莞尔一笑，“好的老师。”
项天朔被哄得开心，声线温和了许多，“好，晚安。”
顾因也笑着回了句晚安，又等到他挂断电话才退出和他的聊天框。
退到软件主界面，她发现在他们视频通话的这一小段时间，有几条未读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