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娅觉得有些不对，但既然司沁语不想让她知道，她也不多过问。

司沁语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我有些困了，可能要倒一下时差，晚点再去找你玩。”

丹妮娅惊呼：“对哦！你一整晚没有睡吧，那你快去休息！”

推搡着司沁语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后，她与管家打了个招呼也走了。

司沁语坐在床上，嘀咕了一句：“其实是两个晚上。”

之前那天听到了秦之霄与秦母的对话，她也没有睡着。

身体已经差不多疲惫到了极致。

司沁语脑子里的一通乱麻也没有结清，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

她久违的做了梦。

梦里，她又变回了林念初。

穿着不合身的校服，走进熟悉又陌生的校园。

一路上遇见许多人，他们的模样是一片模糊的，窃窃私语声却清晰的传进了耳朵里。

“我可没有强迫她，是她自己找上门的！说没零花钱用了！”

“就是她！听说从高一就开始在外面乱搞了，还堕过胎……”

“好恶心！才多大啊，我要是她，都不敢出门见人了！”

“多少钱一晚啊？你卖给他不如卖给我！我多给你……”

她攥紧了手，却不再懦弱。

“你们给我闭嘴！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正义的制裁者吗？你们算什么东西！认真了解过原委吗？凭什么站在什么道德制高点去评判别人？”

“你们在乎真相吗？你们敢面对真相吗？随意发泄恶意，就没有想过有一天，站在众矢之的的那个人会是你们自己吗？”

她伸手就朝离她最近的人抓去，那人却像雾一样散去，连带着周围的一切都像灰尘消散。

周围的景象又开始重新构造、变换。

黑暗将她笼罩，一条无限延长的阶梯在她面前，一道巨大的锁链悬在眼前，发出铁块碰撞的声响。

两个身影像巨人一样居高临下地挡住她前行的路，说着极为恶毒的话。

“你还嫌不够丢人吗？还想搞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出去卖的贱货！不要脸的东西！”

“你考什么试？嘉韵都给我说了，你今天又约了男人！好好在里边待着！”

“林念初，你一辈子都得被我踩在脚底下！”

她倔强地仰着头，带着沉重无比的锁链，一步步爬上阶梯。

千步、万步，从不退缩。

“咔嚓——”

锁链破碎，一道明光洒了进来。

“轰隆隆！”

司沁语猛然自梦中醒来。

窗外暴雨雷鸣，屋内橙黄灯光温暖又明亮。

就像如今的她，早已脱离了一切不幸，有了温暖的“家”。

手机微微发着亮光，震动了几下，司沁语拿起来看。

是秦之霄刚刚发来的消息。

“之前所说的话，还算数吗？”

第29章

司沁语心尖微微一颤。

打开输入法，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然……”刚打出这两个字，却又删掉了。

秦之霄主动退掉了与她的婚约，却又来联系她……

司沁语不明白，他究竟什么意思。

那边的秦之霄自然也看得到她的“正在输入中……”

过了好一阵见她还不说话，就径直打了个电话过来，给司沁语吓了一跳。

“有什么不好开口的？”

秦之霄低沉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似乎更加富有磁性。

司沁语只觉得耳蜗发痒，她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知道你有婚约吗？”

秦之霄一愣：“你怎么知道——”

忽然，他声音顿住。

司沁语也没有说话。

电话陷入了一片寂静。

半晌，秦之霄试探性开口：“难道那女人和你认识？”

司沁语没想到他是这个想法，还以为他已经猜到了。

目前来看，秦之霄似乎并不知道和他有婚约的人就是自己，他根本连人都没搞清楚就退了婚约……

司沁语忽然心里有个结解开了，把电话拿远了，无声地笑了笑，然后故作严肃说。

“对，我做为司家大小姐，怎么会包养有妇之夫！”

“太丢人了，我可没有绿帽侠的癖好。”

秦之霄马上解释说：“我已经和她取消了婚约。”

司沁语不说话。

听着那边的秦之霄呼吸声微微加重，心里干着急。

司沁语故意拉高了音调：“哦，所以你特别想被我包养？”

秦之霄听到了司沁语话语中的笑意，反应过来，她是故意的。

“是啊。”

他回答地这么干脆，倒是让司沁语愣了一下。

“为什么，你喜欢我？”问出这个问题时，司沁语莫名隐隐期待，又马上掩饰似的补充，“还是——喜欢我的钱？”

电话那头忽然沉默了一下。

“叩叩”

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传来丹妮娅的声音。

“小语，醒了吗？我进来了哦。”

“醒了！”

司沁语捂住话筒，凑近快速说了一句：“作数！答案下次告诉我！”

又想起来什么，补充说：“对了，你去看看联姻对象是谁！”

说完，她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推门而入的闺蜜，莫名有点心虚，做贼一样。

她该怎么向他解释，秦之霄其实是她的高中同学呢……

国内，公寓。

秦之霄看着被猝然挂断的电话，心情却并不糟糕。

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轻声开口：“喜欢。”

不论是林念初，还是司沁语。

窗外雨声沥沥，巨大的落地窗被水雾沾满，模糊了一切灯红酒绿。

就像七年前的那一天一样，汽车的车窗户上也满是雨水。

就在那一天，他第一次挣脱了名为‘母爱’的囚笼。

就在那一天，他心里那个特殊的女孩跳河自杀。

就在那一天，他的心枯死了。

如今，却在同样一个雨天，被雨水浇灌后，再次复苏。

秦之霄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酒液浸得嘴唇殷红。

他起身准备再去倒一杯，经纪人却忽然一番电话轰炸。

“糟了！之霄，昨天杀青的那部剧忽然被宣告违规了！怎么都不给过审！也不能给出个具体情况，我怀疑是被人针对了。”

第30章

“就连之前的好几部剧也被迫下架了……”

“我知道是谁。”秦之霄冷笑一声，将酒杯随意丢开，落在松软的毛毯上，残存的一丝酒液将白色毛绒染红。

他赤着脚走到窗边，拉开落地窗，点燃了一支烟。

“她就没有一点新手段，没事，不用急。”

现在这个时候，除了秦母以外，没有第二个人会冒着风险来针对他。

经纪人欲言又止，还是没有多说。

“好，你有数就好。”

他其实也知道一些秦之霄和秦母的事，因为他不止一次撞见母子俩吵架了。

经纪人是在秦之霄大学时认识的他，从一开始就陪在他身边了。

经纪人姓李，本身是一个不出名的小经纪人，却不经意和秦之霄签约后，两人意外地契合，相辅相成到了如今的国际巨星与金牌经纪人。

秦之霄大多数决断都是自己下的，经纪人倒不如说更像个助理，但他并不觉得丢脸，也很信任秦之霄。

他的人生就是因为秦之霄而改变的，秦之霄也从没有让他失望过，没有过河拆桥去挑选更为厉害的经纪人，反而会在他艰难时伸出援手。

两人的合作关系一直稳固，更像是朋友。

经纪人曾扬言：“之霄，你做一天明星，我就做你一天的经纪人！你在故我在！”

彼时秦之霄用奇怪地眼神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