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么狼狈，那样不堪……

她再次感受到季珵的残忍，他要不到想要的东西，所以连表面的和平都不愿意给她，他就是要折磨得她对他服软，就是要她像从前那样一次次不堪地乞求他的原谅乞求他的感情。

洗手间门口，响起脚步声。

是季珵！

桑栖跟他在镜子里对视——

季珵当着她的面儿点上一根香烟，他的黑眸盯着她瞧，语气带着讥诮：“我以为你不在意的！原来楚太太也会觉得出轨的丈夫恶心，我还以为你当真铁石心肠什么都不在乎了呢！”

桑栖颤着嘴唇，反嘲：“原来季珵你也觉得自己恶心！”

季珵没有解释。

他掐掉香烟，走进洗手间并且反手关上门，他将她的身子抱到了冰冷的洗手台上……

真正结合时，桑栖没有感觉。

季珵要的就是这样！

他不允许她有感觉……

他一边占有她，一边羞辱她：“我再脏，你还不是得服服贴贴地让我弄着？楚太太，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不堪！”

桑栖星眸微闭，眼角都是泪水。

她跟季珵似乎又回到了从前，他凌虐她羞辱她，不同的是她不再爱他……

不爱，便不那么难以忍耐！

第52章孟燕回：楚太太，为什么不坚持离婚？

事毕，季珵松开她进了浴室淋浴。

再出来时他已经是衣冠楚楚，而桑栖仍是狼狈不堪，她甚至连动一下的力气也没有。

季珵睨着她，

片刻，冷嗤一声走出去。

当他坐进黑色宾利时，并没有立即离开别墅，而是点了根香烟幽幽地抽着。

其实刚刚，桑栖不舒服、他也不是很快活，不是两情相悦，总归差点意思。

薄薄的淡灰色烟雾，弥漫在他身体四周，给他增添了一抹朦胧，他就在这一片朦胧中想着他的妻子，想着她对他说的话。

她问他，准不准备爱她？会不会付出感情？

季珵自嘲一笑。

他自小成长在一个情感扭曲的环境里，他不会爱人，他也不想爱谁……但他却执着于桑栖对他的喜欢，他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或许，是因为看了她的日记。

他想把她困在身边，看她沉沦，看她毫无保留爱人的样子……那对于季珵来说简直是奢侈品。

奢侈的东西，总归要贵一点的！

季珵轻嗤一声，不再纠结，开车去了公司。

……

因为这一场风波，他们持续冷战。

季珵有几天没有回家，他也没有住在公司，那些八卦记者又拍到他的绯闻，这次是白筱筱坐在他的车里，一脸爱慕地注视着季珵。

而季珵，面无表情。

传闻，季珵花了8000万，购入了他跟白筱筱的爱巢，这下所有人都确定林怡大明星再好看，还是不如清纯的小白花得宠，果然男人还是喜欢单纯一些的。

就连白筱筱，都在意淫那8000万豪宅了。

她渴望季珵真的给自己买了！

白母让她沉住气。

白母对女儿说：“C市那个姓林的，现在没了消息，想来楚先生跟她只是露水情缘逢场作戏，而家里头那个看来也是不中用的！看来看去，楚先生还是最把你放在心尖上。”

白筱筱面带娇媚：“那也是因为当年我唤醒了昏迷的楚先生，他对我的感情里有几分感动而已。”

白母跟着傻乐一阵儿，又低声关照女儿：“筱筱，你李代桃僵的事儿可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否则露陷了我们这泼天的富贵就没啦。”

白筱筱小脸发白，她埋怨自己母亲：“妈，你瞎说什么呢！我哪有李代桃僵啊，当年分明就是我唤醒的楚先生，根本跟楚太太无关，我也没有冒充她！”

白母一拍大腿：“对对对，是我说错了！”

白筱筱这才高兴起来……

＊

所有人都同情桑栖，觉得她这个楚太太当得可悲。

林萧又打电话过来，骂季珵是烂黄瓜、说白筱筱是狐狸精转世……要不然长成那样子，怎么能留在季珵身边的？

桑栖跟她聊了会儿，挂上电话。

这时，门口传来佣人的声音：“司机车子准备好了，太太，您现在就出门吗？”

桑栖回了一声：“我稍后就下来。”

佣人犹豫了一下又说：“刚刚秦秘书派人送回一批先生的换洗衣服，太太您是……”后面的话她不敢说下去，因为来人说楚总还要在外面住一段时间，让太太整理几套衣服让他带走。

桑栖猜测出来。

一个不回家的丈夫，她却没有生气。

她斟酌着季珵的场合，为他挑选出几套适合的衣物和配饰，收拾的时候她甚至想，以后他若是经常不住家里，她可以给他的情人培训一下，让他生活得更舒适一些。

她将衣物交给佣人，佣人为她不值：“太太！”

桑栖却很淡定：“做事而已！”

比起季珵那些细碎的折磨，其实这些，真的不算什么！

桑栖不知道，季珵也在车里，只是黑色房车外面看不见里头，家里佣人以为是助理一个人坐专车过来的。

车门关上，季珵靠在后座像是不经意地问：“太太说什么了？”

最近季珵在公司里，像油桶，一点就炸。

助理小心翼翼地回：“没说什么！不过，太太好像是要出门。”

季珵没再问了。

车子启动时，他心道：最近桑栖似乎很忙！

中午前，桑栖去了趟孟燕回的律所，他有些案子的进展想跟她谈一谈。

30来平米的办公室，并不奢华。

一整排书柜上，放满了书。

孟燕回穿着英式三件套西服，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身后百叶窗半开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指尖夹着雪茄显得很有腔调，但谈论案子时却是利落的，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他告诉桑栖，从最新的证据来看，无罪释放的把握有八成。

桑栖轻喃：“那就是还有变数。”

孟燕回笑得浅淡。

他将一份资料扔到她的面前，他身体往后仰，抽了一口雪茄后才说：“容我说句实话，最大的变数是楚太太你！你能保证在开庭前你跟楚总的婚姻稳固吗？最近楚总的绯闻可不少！”

桑栖翻开文件，她愣住了。

那份文件，竟然是当初季珵签下的离婚协议，只是上头没有季珵的签字罢了。

孟燕回抬了下手：“特殊渠道弄到的！”

桑栖没有说话。

孟燕回盯着她看了半晌，随后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儿有衣服挡着并不能看见残留的伤痕，但是他想面前这位贵妇人的伤，不单单在身体上还在心上。

他单刀直入：“为什么不坚持离婚？”

桑栖隐藏的伤口被撕开，她注视着这位年轻有为的律师，隐忍而克制地说：“因为除了季珵，没有人能为我哥哥打官司，孟律师你应该最清楚。”

孟燕回却未退让，他目光灼灼：“但是据我所知，对楚太太趋之若鹜的年轻才俊不少！肯花２亿的也大有人在，而且他们花得起！”

他直接告诉了她：“一位姓贺的医生找过我！”

他微微笑了一下，语气带着一抹律师特有的尖酸刻薄：“我看得出来，这位贺医生是个正人君子，他应该不会在婚后做出轨的事情，更不会让太太伤心。”

桑栖垂眸，长睫轻颤。

半晌，她很低地说：“能不能请你，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季珵。”

孟燕回仍是淡笑：“放心，我不会说。”

桑栖起身离开时，腿都是软的，当她握住门把身后传来孟燕回的声音：“楚太太这是我的名片，或许等明时宴的官司打完，你会用得着！”

桑栖猛地转身。

她看着孟燕回，他背着光，她看不清楚。

她蓦地想起哥哥的话。

哥哥说，去找孟燕回……小冉，他能帮我，他也能帮你！

第53章看见桑栖眼里的遗憾，季珵要疯了

办公室里，很安静。

孟燕回戴着金表的修长手掌，握着一张铂金名片，上面有他私人电话。

桑栖轻轻接过。

她注视他许久才轻声问：“为什么要帮我？孟律师，我以为您会更向着季珵。”

孟燕回没有回答她，他身体靠向椅背，静静地抽了一口雪茄。

其实他也不知道原因。

但如果一定要找个理由，或许就是那天在医院，他看见她手腕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如同他母亲当年那样！

不同的是，他的母亲一心想死，所以她离开了。

而桑栖，她很想活着。

孟燕回想，或许就是这个，勾起了他一点点的怜悯吧！

……

桑栖离开时，

她紧握着那张名片，手心几乎汗湿了。

回到季珵身边，她表面风光，背后并不如意……但是她却极少想过离开季珵，因为想都不敢想，而现在她似乎在绝望中看到一丝希望来。

她乘坐的电梯到达一楼。

经过旋转门厅时，她意外遇见了贺季棠，他们隔着一道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