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却看到沈灵低着头，声音冷淡：“顾屹宸，你下回别再来了，也别在我面前提起曾经。”

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因为你每次提起，都会让我想起不好的回忆！”

第20章

顾屹宸表情僵住，好像很多话想说，看着沈灵绝望的眼神，却什么都说不出。

沈灵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告诉他，或许是顾屹宸这段时间的经常出现让她的心松动了些许，也许是她在变相的怒斥无用的自己。

沈灵鼓起勇气看向男人，却在他眼里看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她的心一颤，决绝的话语再也说不出口。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让沈灵觉得呼吸都难受起来。

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沈灵到底没办法狠下心。

她又低下头去：“你问臻臻，她想回去就去。”

“那你呢？”顾屹宸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顾屹宸，我们毫无关系。”沈灵放下碗说道。

“这么多年的时间，我只对你一个人有感觉，曾经我一意孤行差点失去你，现在，你给我一个机会弥补，可以吗？”顾屹宸突然握住她的手。

沈灵心底一颤，触电一般收回了手，莫名怒意上涌：“你干什么，臻臻还在一边呢。”

顾屹宸看向一边呆住的孩子，默默的放开了手，没再说话。

等臻臻吃完，沈灵抱住她，轻声问道：“臻臻，太奶奶身体不好，你愿意回去看看她吗？”

臻臻想了想，点头道：“愿意的，太奶奶对我很好。”

顾奶奶对顾屹宸的第一个孩子，那可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爱的不得了。

“那妈妈去不去？”臻臻突然问道。

沈灵小心的回答道：“妈妈就在医院等你回来，好不好？”

臻臻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就点头了，她伸出手摸了摸沈灵的脸，认真的说道：“妈妈一定要等我回来。”

沈灵心里一暖，重重点了下头。

臻臻这才看向顾屹宸，声音有点小：“我们是等下走吗？”

顾屹宸听着她不带任何称呼的跟自己对话，心里猛然一痛，他尽量放缓声音：“嗯，明天一早，我就送你回来。”

沈灵已经明确表达她不想去，他也不会逼她。

他有耐心，也有时间等着沈灵愿意重新接受他的那一天。

顾屹宸带着臻臻出门，刚想去牵她，却发现她自己往前走了，丝毫没有让他牵的意思。

他也知道，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不止是对沈灵，更是对臻臻。

“顾臻……”他开口。

小孩转过头来，童稚的声音响起：“叔叔，我现在叫沈臻，跟妈妈姓。”

顾屹宸猛地停下脚步，看着眼里一片冷漠的小孩，心里漫上来一种绵密的疼痛。

“臻臻，以前是爸爸不好，我对你妈妈有了误会，所以才会说错话……”

说到这里，顾屹宸却难以说下去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去教女儿，什么叫原谅。

而说出那些话的他，也许很难得到原谅。

就在他怔住的时候，臻臻却走到他面前，轻声道：“其实你以前对我也挺好的，可是妈妈不原谅你，我是不会叫你爸爸的。”

顾屹宸一震，看向臻臻，却在她眼里看到了隐藏不住的期盼和眼泪。

“你太坏了，我不要你这个爸爸，可要是妈妈喜欢，我也没关系的。”臻臻小声道。

顾屹宸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心被放在油锅里煎熬。

他上前抱起臻臻，这次小孩没有拒绝。

顾屹宸哑声道：“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妈妈原谅我的。”

“好，那等妈妈原谅你了，我再叫你爸爸可以吗？”臻臻抓着他的衣服问道。

顾屹宸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当然可以。”

车窗外的风景闪过，顾家的别墅很快出现在眼前。

可顾屹宸的脸色却在下车的一瞬间难看起来。

庭院的暖房里，林米娜正坐在那里，跟顾奶奶相谈甚欢。

“叔叔，我是不是不该来？”臻臻的声音突然在他身边响起。

第21章

顾奶奶正聊着天，突然眼睛一亮。

她拿起拐杖走出暖房，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臻臻，我的小宝贝回来啦。”

林米娜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嫉恨，紧接着便笑意吟吟的跟了出来。

顾屹宸蹲下身，轻声道：“臻臻，抱歉，我不知道她在这里，你跟奶奶先进房玩，好吗？”

臻臻乖巧点头，跟着顾奶奶进了房间，林米娜看着走过来的男人，心猛然提了起来。

这一年来，她为了顾太太的位置费尽心思，当然不会甘心。

她知道顾屹宸孝顺，便打着讨好老太太的心思，可现在，她有些后悔了。

“林米娜，滚出这里，要是你再把心思动在奶奶身上，别怪我下手无情。”顾屹宸冷冷的看着她说道。

林米娜难堪至极，却不敢反驳，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顾屹宸走进屋里，看着臻臻和老人其乐融融的相处，心里的怒意才渐渐平息。

另一边，病房内寂静无声。

沈灵从梦魇中惊醒，下意识喊：“臻臻。”

无人应答。

她才反应过来，臻臻跟着顾屹宸去了顾家别墅。

心里油然而生一股凄凉的感觉，沈灵睡不着了，索性坐起来，准备看看有什么活。

手机上显示着十一点半，沈灵控制不住的想：臻臻现在睡了没？她有没有害怕？

沈灵静不下心来，一股莫名的郁气堆积在胸口，让她说不出的难受。

病房门口传来响动，沈灵一惊，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靠近，轻轻的走到了她病床旁边的小床边上。

“你来做什么？”沈灵突然出声道。

高大的身影一僵，顾屹宸刻意压低的嗓音在黑夜中听上去不太真实。

“你怎么还没睡？”

沈灵不想跟他说不过跟女儿分开片刻便觉得不舒服的事，没有回答。

顾屹宸也不介意，他坐下，小床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声音。

沈灵不懂他要做什么，只是在黑暗中，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压迫感没有这么强烈了。

她也没有打开床头柜上的小灯，任由黑暗包裹着两人。

让她至少有那么一刻，可以肆无忌惮的感受着他的气息，此刻，他在身边。

沈灵竟然觉得心安。

“臻臻很乖，我不放心你，所以来了。”顾屹宸在黑暗中开口。

沈灵瞳孔收缩了一下，心里有所触动。

顾屹宸是为数不多的知道她怕黑的人，只因为年幼时，她只要有什么没做好，就被父母关进放杂物的砖头房里，直到他们想起，才会放自己出来。

沈灵将头往被子里埋了埋，闷闷的声音传出：“顾屹宸，你到底想怎么样？”

沉默在两个之间蔓延，沈灵突然察觉到顾屹宸凑了过来。

几乎能感受到男人鼻间呼出的灼热气息。

“沈灵，对不起。”

五个字在空气微微回荡，每一个字都有如千斤的落在沈灵心上。

她被震得一时失语。

顾屹宸吐出一口气，低哑的嗓音带着一丝蛊惑：“我为我之前做的一切向你说对不起，沈灵，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不再出声，而是等着沈灵的回答。

时间慢慢流逝，沈灵的声音也缓缓响起：“顾屹宸，人心是一天天变冷的，树叶是一天天变黄的，故事是缓缓写到结局的，爱是因为失望太多才变成不爱的。”

“那我会捂热那颗心，浇灌那棵树，续写那个故事，抚平你对我的失望。”

沈灵被他堵得没话说，只能背过身去，她不敢再相信这个男人，可是心底却有个声音仿佛在说，不如再试一次？

“顾屹宸，睡吧。”她闭上眼。

但，心却乱了。

第22章

第二天沈灵醒来，发现顾屹宸正在跟医生说着什么。

男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阳光打在他脸上，却驱不散他眉间的阴霾。

他脸上的表情却不算好，低沉道：“沈灵，你的身体检查报告出来了。”

沈灵没来由的心一跳，手心立马就出了汗。

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报告给我看看。”

顾屹宸拧着眉递过来，沈灵一行行认真的看着，半晌后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呆愣。

“这……这不是在好转吗？”沈灵疑惑的问道。

那顾屹宸沉着一张脸干什么？

顾屹宸意识到自己的不对，有些莫名的扭过头去。

他没想到，沈灵的身体已经差到了这个地步，现在还是好转的迹象。

那之前呢？顾屹宸不敢深想，他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走到床边。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