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程云清(林旭程云清)全文免费大结局,林旭程云清结局在线阅读
给你带来本不该承受的悲伤,请允许我再次向你说声对不起。
明天我就要出发境外执行任务,没想到在这个阖家团聚的跨年夜,我却在琢磨怎么给你写信汇报自己的死讯。
我们每次出任务前都要写一封家书——万一有意外,就是遗书。我写过许多封,除了第一封像是绝笔,后来写的渐渐变成了流水账的日记。我已经把之前没用上的信从何队那里要了过来,全部烧了,只剩下这一封。
其实这一封也不该留的,是我舍不下。想着无论如何,还是应该给你交代一声。
你是一名医生,对于生死,肯定比我看得更加透彻,也更豁达。生命固然可贵,死亡却难以避免。从出生的那刻起,人就开始不断朝着死亡的终点逼近,谁也无法阻止或者逃离。既然该发生的已经发生,答应我,不要为无法改变的事情难过……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对吗?
好吧,如果一定要难过,也不要太久。
我死的时候很可能是孑然一身,不出意外的话,也不能给你留下别的什么东西。昆明那套房产属于军产,可惜我还没有福气娶到你,所以处理起来程序上会有点麻烦,我已经拜托何队帮忙,有问题他会尽力解决。
写到这里,又转念想,或许你没来得及跟我结婚,也是一种万幸。
真希望你不要看到这封信,但若天意不肯成全,那我最后的愿望是你能——
别再等我。
忘了我。
永远深爱你的阿续
于二零一五年新年夜
后来,程云清又把这封信翻来覆去地看过许多次,一开始,每次看都会哭,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她却像是在自虐,又像是脱敏疗法似的一遍又一遍地看,直到里面的字句倒背如流,每晚闭上眼还要在脑海中反复回想。
农历春节后,医科大三附院人事科给程云清办理了停薪留职,她所在神经外科的负责人刘主任也多次表示随时欢迎她回归团队。
日子一天天过去,程云清依然没能从那种笼罩一切的混沌感中完全剥离出神智。
可时间的长河照旧在奔腾流转,无视任何人想要停留的意志,更不会因为谁的悲泣而驻足。
四月初,程云清只身前往北京,到解放军总医院攻读博士学位。
去年十一月份,机缘之下,程云清通过硕导的举荐,联系到当年听讲座的那位 301 医院的业界大佬。这是他最后一年招博士生,刚好空出来一个宝贵的名额,于是,程云清非常幸运地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
当时,老先生在邮件里例行询问程云清为什么要选择申请他的博士生,她便把连续的事大致讲了下,如实说既是要继续深造,同时也想离爱人的生活更近一些。
后来,程云清特意去面见拜访他时,这位学界泰斗还乐呵呵地调侃她,学业爱情双丰收。
却没想到,才不过短短数月,已经物是人非。
如同连续在她生命里突如其来的登场,这场奇遇结束得同样毫无预兆,在她最爱他的时刻戛然而止。
和他的相逢很短,短暂得甚至没来得及一起感受四季的变化。
可关于他的记忆又很长,漫长得恍若要耗上她这辈子的时间,才能忘干净。
程云清在北京住的是医院给新进的博士生分配的宿舍,单人间,她里外打扫完,又将随身携带的行李简单归置好。
她在靠窗的书桌前落座,放下手中看了无数遍的照片和信纸,木然地抬头向外望去。
阳光好极了,隔着玻璃透进来,照得她指尖泛起柔软的暖意。
远处,粉白色的垂丝海棠盛放在枝头,明明周围很安静,却显得格外热闹。
又一个春天到了。
作者的话
听灯
作者
2023-12-30
嗑BE美学的可止步于此了 稍晚点更新最后一章,感谢等待[鞠躬]
五十六、见青山(正文完)
五月中旬,连续的父亲来北京述职,百忙之中还特意抽空约见了一次程云清。 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的精气神差了许多,程云清当然知道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光是瘦得厉害这项就不知被程母念叨了多少次。别的不说,连续用来求婚的那枚翡翠戒指,原本合适的尺寸再套上手指已明显空了许多。 连父请程云清吃了一顿晚饭,席间斟酌着说:“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都会过去的。阿续……如果有一天阿续回来了,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她黯淡的目光中霎时充满了希冀,不自觉寻找同盟,“您也相信阿续还活着吗?” 连父神色莫辨地看着她。 就现实而言,连续还生还的希望已经极低了。为此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徒劳的,是假设在他没死的基础之上。如果他还活着,以他的单兵作战素质,为什么这么久不出现呢?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他人不在境内,而且要么是被伤病,要么是被其他问题绊住了,根本无法与国内取得联络。 边境线上相关的那几个国家,内部政治形式复杂,他参加的又是武装任务,牵一发而动全身,考虑到外交立场和成本消耗,无法公然组织大规模的搜救活动一一排查。可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作为父亲都做不到相信死亡推定,就此放弃。 他和程云清不同,多年军旅生涯的积累,让他有底气和能力,手头也有可利用的资源办这件事。但目前并没有更加明确的消息传回来,他不忍心再刺激她,更不想打破她好不容易构建维持的平衡,这个时候突然给她一丝微乎及微的希望,最后却被打破,无异于再杀她一次,这不是儿子愿意见到的。 于是,连父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他一定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 程云清勉强打起精神来,轻扯了下唇角,“我现在才知道,为什么人们在绝境之中总在期待奇迹的降临。心气儿散了,人就活不下去了。可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恰恰是因为基本不可能实现。” 连父模棱两可地接了句,“这个世界,其实时时刻刻都有奇迹发生。” 程云清没再多说。饭毕,她按照晚辈的礼节一路将连父送到车前…
五月中旬,连续的父亲来北京述职,百忙之中还特意抽空约见了一次程云清。
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的精气神差了许多,程云清当然知道自己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光是瘦得厉害这项就不知被程母念叨了多少次。别的不说,连续用来求婚的那枚翡翠戒指,原本合适的尺寸再套上手指已明显空了许多。
连父请程云清吃了一顿晚饭,席间斟酌着说:“你还年轻,人生才刚刚开始,都会过去的。阿续……如果有一天阿续回来了,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她黯淡的目光中霎时充满了希冀,不自觉寻找同盟,“您也相信阿续还活着吗?”
连父神色莫辨地看着她。
就现实而言,连续还生还的希望已经极低了。为此所做的一切都可能是徒劳的,是假设在他没死的基础之上。如果他还活着,以他的单兵作战素质,为什么这么久不出现呢?只剩下唯一的可能性,他人不在境内,而且要么是被伤病,要么是被其他问题绊住了,根本无法与国内取得联络。
边境线上相关的那几个国家,内部政治形式复杂,他参加的又是武装任务,牵一发而动全身,考虑到外交立场和成本消耗,无法公然组织大规模的搜救活动一一排查。可即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作为父亲都做不到相信死亡推定,就此放弃。
他和程云清不同,多年军旅生涯的积累,让他有底气和能力,手头也有可利用的资源办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