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语头上还缠着绷带，脸色阴沉：“我让你们针对苏岚若，你们没有做到。反而逼秦云璟跪下。这世上，挡在秦爷面前的都该死。”

她走上前，拍了拍赵盼睇的脸：“管好你这张嘴。不然，你孙子断的就不会只是一条腿了。”

赵盼睇瘫坐在地。她知道，他们完了。

这一场闹剧结束得极快。

苏岚若坐在窗边，深深呼气吐气，几个来回后稳定了情绪。

然后拨打秦云璟的电话，仅是响了两声就被接通。

“喂？”

秦云璟的声音依旧沉稳，好似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苏岚若手指卷着发梢：“秦云璟……谢谢你。”

那边呼吸一滞，旋即粗重了些：“我不需要你的谢谢。”

苏岚若了然：“你想要什么补偿吗？合作让利，或者是股份？”

安静片刻，秦云璟委婉提出：“明天有场话剧表演，一起去看吧。”

第二十四章

苏岚若答应了。

她瘫在床上，想着想着，脸上突然飞起两抹红霞。

苏岚若捂住脸小声尖叫，一个小人冒出头：这不会是约会吧？

另一个小人立马把它摁下去：想什么呢，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妇。

心里两个小人不停打架，苏岚若就在这冰火两重间睡了过去。

等到苏岚若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砰——”

楼下传来东西砸毁的声音。

苏岚若连忙起身，来到楼梯旁往下看。

竟是沈幸川和秦云璟在对峙。

今天的秦云璟穿得十分讲究，像是画中走出的绅士。

他脚边有一个碎掉的花瓶，但他十分淡定：“我来接她去看话剧。”

沈幸川指着秦云璟，眼尾泛红：“你是不是有病？苏岚若是我老婆，有你这么上赶着挖墙脚的吗？”

秦云璟点头：“我并没有打算拆散你们。”

沈幸川只觉拳头硬了：“你不是来拆散我们，而是来加入我们的？”

见沈幸川马上就要动手了，苏岚若连忙出声叫停。

她走下去，将沈幸川拉到一边解释：“我昨天确实答应他了，毕竟他帮了很大一个忙。”

这点就算是他也无法反驳。沈幸川只好抱住苏岚若：“出去了还会记得回来吗？”

苏岚若眉眼都染上笑意：“回来的，回来一起吃饭。”

哄好人后，苏岚若看向秦云璟：“稍等，我先去换套衣服。”

秦云璟点头，看着苏岚若的背影不禁有点气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们之间竟需要如此客气。

不多时，两人出现在剧院。

秦云璟抿唇，拿出了十几张票：“不知道你喜欢哪场，就都买了。”

苏岚若挑了场次最近的《霸王别姬》。

落座时，苏岚若还有些意外：“秦云璟，你好像有些变了。”

秦云璟手指微微蜷曲，面无表情：“哪里变了？”

苏岚若撑着头，沉思片刻：“你开始在乎我的想法了。”

“以前的你虽然知道我的生活习惯，知道我的喜好，但你从来不会替我准备。毕竟你只要保障我的安全就可以了。但现在，你会帮我解决问题，会在乎我喜不喜欢……”

苏岚若掰着指头细数，最后看向秦云璟：“秦云璟，你是不是对我有点感觉了呢？”

秦云璟喉结微动，眼底闪过一丝错愕：“我也，不知道。”

这时，灯光暗下，话剧表演开始了。

苏岚若没再纠结这个话题，转头看向舞台。

晦暗的观众席上，苏岚若看表演，秦云璟看苏岚若。

“噗通噗通——”

秦云璟感觉心跳越来越强烈，好似要从喉间吐出。

“苏岚若……”

“秦云璟，你不要喜欢上我。”苏岚若似有所感，突然打断了他，“我已经有沈幸川了。”

秦云璟敛目，声音染上苦涩：“没有，我只是想问……待会你想吃什么吗？”

苏岚若笑着回道：“待会我回去和沈幸川一起吃。”

一腔热血被浇灭，秦云璟第一次体会到，被拒绝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

第二十五章

苏岚若跟着秦云璟离开后，沈幸川也迎来了自己的客人。

——林青语。

沈幸川觉得眼前人莫名眼熟，他蹙眉问道：“有什么事吗？秦云璟的秘书。”

林青语被挡在门外也不恼：“你不请我喝杯茶吗？苏小姐的丈夫。”

沈幸川冷下脸，声音森然：“如果你是来找事的，那恕不远送。”

笑着摇摇头，林青语目光沉沉：“我是来帮你的。”

“你不是很怕苏小姐跟秦爷走吗？事实上我也很担心秦爷会因为不该有的感情影响事业。在不希望他们两相处这件事，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被说中心事，沈幸川沉默片刻：“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见沈幸川上套，林青语嘴角扬起一抹笑：“很多，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请我进去？”

沈幸川拉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青语施施然走进去，不小心踢到花瓶碎片。

“沈少爷，有客人来，好歹要做好卫生吧。”

沈幸川斜睨了一眼，转身去杂物间拿扫把。

见无人注意，林青语走到沙发旁，将一个微型摄像头塞到花盆里。

清理完后，两人落座，隔得很远。

林青语也不绕圈子，直勾勾看着沈幸川：“国外的分公司出事，秦爷会去处理，近一个月都不会回来。”

她向沈幸川伸出手：“我希望你们能在秦爷回来前离开帝都。”

苏岚若的手术定在月初，确实可以和秦云璟错开。

犹豫良久，沈幸川也伸出手，两只手于空中交握。

这一切都被记录在摄像头里。

夜晚。

苏岚若回来时，沈幸川正坐在饭桌旁，百无聊赖地玩手机。

她看着一动未动的菜肴，从背后环住沈幸川的脖颈：“我回来啦。”

“还知道回来……”

沈幸川抬头，额头擦过苏岚若的唇瓣，柔软的触感让两人皆是一僵。

沈幸川不自在的错开视线，耳朵微红。

苏岚若挑眉：“你这是害羞了吗？有点可爱。”

她见过沈幸川很多样子。初见的洒脱不羁、后来的温柔肆意、出事时的惊慌失措……两人一直相敬如宾，苏岚若突然发现自己从未了解过沈幸川的内心。

今天和秦云璟一同出去，她还是会兴奋、会不舍。这是无法割舍的五年。

但她已经有了更值得珍惜的关系。

苏岚若看着这名义上的丈夫，神情严肃：“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她想要沈幸川知道，自己已经有他了，她不会走的。

但沈幸川却不知道苏岚若的想法。

苏岚若是后悔了吗？想顺势提出离婚吗？

会失去苏岚若的恐慌笼罩而下，心底又隐隐燃起一点愤怒。

家族里因为是次子，所以必须付出百倍努力才能得到认可；感情里因为是后来者，所以只能趁虚而入终日担忧。

凭什么他永远是备选项？

沈幸川站起来，背脊微弯：“对不起，我今天有点累。回头再聊吧。”

说完，也没等苏岚若反应，径直回了房间。

苏岚若呆立在原地，不知沈幸川发生了什么，只当是还在吃飞醋。

先哄哄吧，来日方长，下次再谈。

苏岚若这么想着，手机轻响，是秦云璟的信息。

【明天我就去伦敦了，出差一个月。好好照顾自己。】

苏岚若垂眸将手机翻转盖住，没有看到下一条信息。

【听说……今天刘医生被卷进一场医闹，伤到了手。】

第二十六章

时间临近12点。

秦云璟书房里铺满了各类医生的介绍，只有寥寥几张上打了红勾，又被打上叉。

在刘医生的档案上画上红叉，秦云璟神情不明，用手背盖住眼，发出无声的叹息。

他拿过手机，苏岚若依然没有回。

秦云璟给林青语发去信息：改签，我要先去一趟柏林。

外面下起大雪，帝都的一切都覆上晶莹的白，那些辗转难眠的夜晚都被掩埋。

所有孤寂只能自己消化。

苏岚若没有睡好，有点着凉了。

她迷迷糊糊间翻出药箱，给自己倒了杯水。路过餐厅时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