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触感令人留恋，低头吻上去，是有凉意的。

“是我自己要去的，不怪别人。”

“那你什么时候能出去？”

“出去做什么？”

这话问的真挚，倒叫洛九摸不着头脑了，“这里这么冷，住久了一定会落下病根的。”

“病了也有你照顾我。”穆荆北在这里被关了几天，裴简定时会来送吃的，告诉他外面的情况，“在这里安静，不用出去听穆舒在耳边叽叽喳喳的吵。”

他这样子，的确是对家里的一切都感到失望了。

眼底是有沮丧的，可就是不在脸上表现出来，可洛九明白，这次的事，对他打击不小。

这里光线昏暗，但他们相互距离很近，近到洛九能捕捉到穆荆北脸颊因为瘦弱而凸显出来的那一块骨头，她用手指触碰上去，仿佛摸到了他碎裂的半缕魂魄，“我没想到事情这么突然，不然一定不会跑回去让你担心。”

“说这个做什么？”穆荆北拿下她的手，带着她走到客厅，安排洛九坐在较为温暖的地界。

又拿了绒毯给她盖在腿上，调高了暖气，尽管这样，这里还是冷的像地窖。

“这里位置偏，是会冷一些。”

他亲自给她冲了热茶，让她捧在掌心，她喝茶，他就坐在一旁瞧着。

狭小温室，缥缈的不过是袅袅茶香和属于女人身上的独有香味。

将这里的寒冷都驱散了不少。

洛九轻啜了两口，发觉茶不苦，是甜的，心里也好受了些，随口便问起了，“所以你什么时候能出去？”

“葬礼结束。”穆荆北一只手贴过去，握住洛九的手腕，鼻尖蹭过去，贴近脸颊，又在她刚喝完热茶的唇上吻了下去，汲取温度。

往后倒了倒，洛九伸出手按在他的肩膀，问的仔细，“那这段时间，我在家里等你？”

她害怕他回不来。

害怕要一个人走过寒冬。

穆荆北知晓她的恐慌，“我让陈姐去陪你，等葬礼结束，我就回去。”

洛九才张了张嘴，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

“她在，我才能放心。”

“可要是她发现我没有怀孕的症状呢？”

如果不是因为担心这个，她也不可能对有人来照顾反应那么激烈，现在这是谎言是他们唯一的筹码，若是让两家人知道这是假的，魏业礼大概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分开，不管用什么办法，不管洛九是否会恨他。

还有穆言湘，更不会放过她。

所以她提心吊胆，生怕哪里做错。

穆荆北掌心包揽着洛九整个脸颊，像拥护易碎品，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陈姐不用怕，就算让她知道也没关系，不要这么害怕，如果露馅了，就说是我逼你的。”

“要我说几遍，你没有逼我，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

为了他们的以后，她心甘情愿做这些，也不怕被诟病，更不怕以后被揭穿。

穆荆北见过洛九后状态的确好了不少，也积极认错，其实没有人想真的惩罚他，要的不过是他认错，这次洛九来过又离开，不知开导了他什么，她离开没多久，穆荆北就被解除了禁闭。

处理了葬礼收尾的事情，又趁着年底，去拜访了几位长辈。

一连忙了半个月。

除了晚上能跟洛九通电话外，其余时间腾不出空。

有时陈姐会向他报备近况。

聊到洛九练琴勤奋了不少，食欲也有所提高，魏绪偶尔会过来，代替魏业礼送些东西，魏业礼有亲自过来，但每次洛九都不见。

次数多了，他便不忍心再去打扰她的清净。

跟陈姐打电话时，穆荆北能听到洛九在一旁用略有不满怨怪的声音喊着：“别告诉他，让他急死。”

陈姐总捂着话筒，无奈地看向洛九一眼。

“你能舍得？”

“怎么不舍得？”

太久没见。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冰冷的电话里进行。

就算到了小年夜，穆荆北也没能赶回去，只能在晚间给洛九打去电话，又怕她已经睡着，才打过去十几秒，便悄然挂断。

这个时间她没有接。

那就是睡了。

可电话才断，洛九却打了回来，嗓音沉闷着，模糊不堪，含着嗔怪，“打就打了，怎么又挂了？”

穆荆北站在阳台吹冷风，夜晚静谧，没有一点年味的喜庆，只有沉入深处的黑暗，“还没睡？”

“睡了，被你吵醒了。”

说着。

她光脚踩在地上，随手拿了件衣服搭在肩上，也跟着走向阳台，好似这样，就能和穆荆北看向同一片天空。

燕京的夜晚却与他那里不同，这时已经在城市中央的烟花燃放点升起了璀璨火光，让整片夜空都明亮的如同白昼。

听见了烟火的声音。

穆荆北在电话里笑了声，“这么晚了，还没消停。”

“可惜你看不见。”洛九话里有遗憾，随之，又将窗户打开，手腕伸进凛冽的冬风中，让烟花声更靠近话筒。

爆裂声被风吹散大半，变得有些温和，沙沙作响，靠近耳畔，虽然没能看见，是遗憾的，但也像是身临其境，像是跟洛九站在一起，看到了烟火盛放的光景。

穆荆北听的认真。

洛九手举到酸痛，才不得不收了回来，话里终究是有遗憾的，“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在一起看烟花的。”

“还有以后。”

许许多多个以后。

他似乎不太明白她真正的心意，洛九拢紧了领口，让冷风灌不进来，可哭腔却还是不受控的落了出来，她望着漫天碎裂的烟光，颤声说：“可是我想你了。”

第479章配不配当姐姐

那通电话之后穆荆北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些没收尾的事情全部交给了裴简去做，说什么也要回燕京，收拾行李时穆言湘就在一旁，什么难听话都往外倒。

门是关着的。

穆舒进不去。

隐约间能听到穆言湘尖锐的讽刺声，恍若是提起了洛九的名字，接着又说：“你是上次被罚的还不长记性，被她念叨一句又要跑回去？”

“你要说什么就一次说完，说完了出去。”

随便收拾了几件衣物放进行李箱。

最重要的是电子产品，一件都不能落下，穆荆北将需要的一件件放进去，穆言湘却在旁捣乱，他放什么她就拿什么，“我说的你听见了没有？你还想被罚？”

“剩下的事我跟小简交接过了，我在不在已经无所谓了。”

“怎么无所谓？”穆言湘嘴角挂着点轻蔑的笑，“爷爷刚走，你就不能把你的心思收收，非要回去找那个狐狸精？”

又触及到了难听的词汇。

穆荆北突然将行李箱用力合上，穆言湘来不及闪躲，手指被狠狠压住，疼的她连忙抽出，还没骂出声，便被穆荆北阴冷的目光给堵住了嘴巴，“你要骂我什么随便，可她不欠你的，我不想再听见你这么说。”

“行！”穆言湘咬牙切齿时两颊都有颤动，“我不骂，谁让她运气好，怀了我们穆家的种。”

“不是穆家。”穆荆北条理清晰，“是我自己的，跟你，跟穆家没有关系。”

“你要回去可以，没有人不让你回去，可你跟家里报备了吗？”

原本她就要矮上许多。

这么站在穆荆北面前时，还需要仰头看他。

就像小时候，他颇受家里长辈宠爱，总是在人群中间享受簇拥，而她同为穆家的孩子，却只能在一旁，孤零零的看着他们欢欢喜喜。

只因她遗传了家族疾病。

哪怕到今天，穆荆北在老爷子病逝前一天逃去燕京找女人，也只是简单让他在偏房反省了几天，而她却因为对方洛九苛刻，而被关了一年。

这份不公随着时间、年龄、命运轨迹，差距越发显著。

直到今天。

她仍然不知，为什么同姓穆，穆荆北能得到这样的厚爱，就连要娶方洛九这样的女人都能得到同意。

手指火辣辣的，十指连心，这火迅速烧到了心口，穆言湘瞪红了眼睛，穆荆北看着，只觉得她可怜至极，“我有没有报备，需要告诉你吗？”

“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