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院内，唯有我与秦砚交杂在一起的呼吸声。
许久，他才开口，嗓音里带着一丝让人很难察觉的涩然：“原来不是……”
只是四个字，却如同冬雷从我心上炸开，我的眼眶骤然滚烫起来。
可也只是一瞬，我又极力掩饰下自己的情绪，就当自己听不懂他的怀念与遗憾。
片刻后，秦砚也恢复了寻常的冷淡，他看着那颗银杏树，淡淡开口：“这里住的，不该是你。”
我垂眸：“可这里是将军府，是娘亲让我住进这里的，敢问丞相大人又是以怎样的身份来说这件事？”
秦砚一时哑然。
我继续道：“我听说丞相大人曾跟将军府二姑娘有过婚约，可那份婚约已废不是么？”
我很了解秦砚，他自幼读的就是圣贤书，这样的诘问，会让他彻底打消我是楚意晚的念头。
因为我从不会对他如此咄咄逼人。
秦砚攥紧手，声音里带着些许失控：“你说的没错。”
他生硬的转身，正好遇上来找我的楚繁霜。
看着我们剑拔弩张的样子，楚繁霜微怔，随即道：“秦大人，要留下来用个便饭吗？”
秦砚摇摇头：“不必了，明日午时，我再来拜访。”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微微挪动了一下脚，有些麻。
天知道面对秦砚，我要用多大的努力才控制住自己不跟他坦白一切。
只是既然前世无缘，今生，也不必非得续上这段孽缘。
楚繁霜走到我面前：“你跟他说什么了？”
我别开眼：“否认我是楚意晚的事实而已。”
楚繁霜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随即将一样东西递给我：“之前你房间翻修的时候，这根簪子我替你保存着了。”
我看着她手中那根与之前一模一样的簪子，又看看她微微闪躲的眼神，心脏软成了一团。
我接过那簪子，在她诧异的眼神中猛地扑到她怀里。
“姐，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这根簪子，还替我好好保存了，谢啦！”
我感觉到楚繁霜身体轻颤了一下，随即问我：“你最喜欢它？”
“是啊，你送我的所有的东西，我都很喜欢，我从未嫌弃过你给我的一切。”
这一刻，她眼底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最后，她只是说：“你喜欢就好。”
我拉着她的手，只觉得曾经的遗憾被填补了一部分。
次日，我从军营回来去找楚繁霜时，就看到坐在那里的秦砚。
他见了我，眉梢微挑，看向我姐。
楚繁霜解释道：“她知道我们的一切计划。”
我朝秦砚笑笑：“秦大人，我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一环，我姐对我不隐瞒也是应该的。”
秦砚垂下眼，轻轻拨动浮在表面的茶叶：“嗯。”
我和楚繁霜对视一眼，有些诧异他此刻的平静。
楚繁霜见他没有反对，便开口问道：“正好你也回来了，秦大人说查到了钦天监监正当日的完整批言，你也听听。”
我默默坐下，眼睛紧盯着秦砚，我确实好奇那监正说了什么，让齐延恨不得把我供起来。
秦砚被我这么一看，有些不自在。
他薄唇开合，吐出一句话；“得此将者，可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