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一间人较少的咖啡店，找了个周围没人的角落位置坐下。

　　落座后，傅司承才缓缓开口。

　　“我是在半年前遇见她的，何一萱并不是她的真名，但我也从不知道她的名字。”

　　“半年前，我去C城出差，碰巧遇上了她，她就一直缠着我，甚至来到了我们公司……”

　　“我后来才知道，她是从精神病院里出来的。”

　　郑芮听着，眉头越皱越深：“你是说她脑子有问题？”

　　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傅司承无声地点了点头：“所以，离她远点，保护好自己。”

　　郑芮想起上一次，何一萱从人群里冲出来后，捡起地上戒指痴笑的场景，心里信了七成。

　　她又说：“她和我说，她是你们公司大老板的女儿。”

　　傅司承揉了揉紧皱的眉心，叹息一声。

　　“老板的女儿三年前就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儿子，她就是在胡说。”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她的？！”傅司承声音加重了几分。

　　“在……前几次的轮回里。”2

　　郑芮想起那些记忆，心里又泛出酸涩感。

　　她还是想问，傅司承对她冷淡是不是因为何一萱，话是一样的，原因却不一样了。

　　之前是怀疑傅司承移情别恋，现在却觉得他是在保护自己。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你不会编故事骗我吧？”

　　郑芮没有勇气问出口，她害怕听到否认的答案，就像以前她不愿意面对傅司承不喜欢她一样。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再晚点吧，等到这件事彻底结束了，再去谈这些事吧。

　　傅司承定定看着她，严肃说：“你不觉得你的故事比我更离谱吗？”

　　又补充说：“我没有必要骗你。”

　　“我知道。”郑芮颔首，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司承微不可查地松了一口气，轻声问：“你是觉得，想要杀你的人是她？”

　　郑芮欲言又止，只是点了点头。

　　其实不止她一个，但是这种令人人心惶惶的事，还是先不提了。

　　傅司承沉思了一阵：“……这是你这是第几次度过这一天了？”

　　“记不清了，大概……第八九次？”

　　郑芮说得云淡风轻，好像在说今天午饭吃了什么一样。

　　她如果不这样，根本承受不住那巨大的压力。

　　傅司承却眼眸一颤，也就是代表着眼前的人已经至少死过八九次了。

　　那些时候，他有能够为她做过什么吗？

　　脑海里又闪过一些支零破碎的画面……公交车、刹车声、枪响、血……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潜意识里却也意识到，或许是他曾经经历过，但并不记得的事。

　　或许与郑芮有关。

　　这时，服务员送来了两杯饮品。

　　“两位，这是本店的招牌香草丝绒拿铁，请慢用。”

　　“谢谢。”

　　等服务员离去，傅司承不动神色地摁了摁抽疼的太阳穴，隐忍着疼痛问道。

　　“有什么和之前明显不一样的地方吗？”

　　“有。”

　　“什么？”

　　“你。”

　　闻言，傅司承的动作一顿。

　　郑芮看着他，四目相对。

第14章

　　半晌，郑芮垂眸，淡淡说：“之前的每一次，你都不相信我。”

　　“为什么这一次，你选择了相信我？”

　　傅司承一时语噎。

　　为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自己该这么做。

　　“我有一些……”奇怪的记忆。

　　傅司承的话还未说话，就见郑芮忽然脸色一变，一把推翻了眼前的咖啡。

　　傅司承马上起身，担忧道：“怎么了？”

　　郑芮摇摇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有些后怕地拍了拍胸脯。

　　她想起来了！刚刚那个服务员口罩上的眼睛，和那个不知道身份的人一模一样！

　　之前那一次，那个在咖啡里下毒的陌生服务员也是他！

　　难怪她一直觉得有些怪异，幸好没有喝下去。

　　“我们离开这里。”

　　郑芮连忙拉着傅司承，在他耳边小声解释说：“咖啡里有毒。”

　　傅司承一愣，回头撇了一眼店里的工作人员。

　　“刚刚那个人，不见了。”

　　“他肯定不会留下来。”郑芮拉着他离开了咖啡店。

　　这里离郑芮家不远，两人索性回了家。

　　傅司承在的时候，公寓里目前还没有出过事。

　　这一次，傅司承选择了相信她，那也是撵不走的，郑芮也只能盘算着下一次轮回再撇开他。8

　　今天的电梯没有坏。

　　两人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家里。

　　郑芮忽然一拍脑袋，后悔道：“我应该当时就应该直接找老板，就算是临时工一定也会留下一丝资料！”

　　不能一直坐以待毙，得主动去找线索才行。

　　傅司承拿出手机递给郑芮：“这是那家咖啡店的资料，下面有老板的联系电话。”

　　“好。”郑芮有些怔愣地接过来。

　　她拨通了那个电话，酝酿了一番说辞。

　　“您好，请问你们店最近有没有临时工？”

　　“是有一个，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今天掉了钱包，是他还给我的，我想感谢他拾金不昧，还没来得及他就走了，您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吗？”

　　“原来是这样，但是很抱歉，我也没办法联系上他，他连今天的工资都没拿就走了，我刚刚还在打他的电话，结果是空号……”

　　郑芮抿紧了唇：“好吧，打扰了。”

　　挂断电话，气氛有些沉重。

　　郑芮故作轻松：“没事，我下一次直接去咖啡店里把他揪出来。”

　　但是这也意味着，又一次面对未知的危险。

　　傅司承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你可以叫上我。”

　　在他的轻声安抚下，郑芮的心忽然安定下来。

　　“嗯。”

　　可她却在心里拒绝了，她不打算叫上傅司承，如果那人手里有凶器，那傅司承一定会为了救她挺身而出……

　　郑芮毫不怀疑这一点。

　　“叮咚！”

　　忽然响起的门铃声打断了两人的温情。

　　郑芮抽回手，掩住眼底的慌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