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脸色正显得红润光泽。

谭叙言把额角垂下的头发细细整理，认真地看着江笙。

眼中有温柔，有爱意，也有一丝不解。

他发现自己自始至终都没有看透过江笙。

进来一看到她的时候，谭叙言心里有了一些答案。

为什么不把恩珠的身世说出来，说到底，还是为了恩珠。

她怕自己离开后，恩珠无人照顾。

所以才选择闭口不谈，默默地一个人承受着这些。

里面，还有他的误会。

脸上细微的触感惊醒了江笙，她眉间轻颤，睁开眼。

江笙一时有些迷糊，分不清东西南北。

睁眼看到谭叙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是爱意的笑容，伸出双手，像个小孩子一般，柔声喊着：“司夜，抱。”

第三十七章 检查结果

谭叙言眼中溢满温柔。

伸手将江笙抱起，低头在她鼻尖落下一吻。

江笙在谭叙言低下头亲她的时候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谭叙言。

她从来没有和谭叙言这么亲昵过。

谭叙言亲完退开半分，笑着看她：“饿了吗？带你去吃东西？”

到现在为止，江笙还没有吃过东西。

闻言，江笙微微点头，又问：“你不用忙吗？”

谭叙言小心将她扶起来：“不用，我休年假。”

检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他不会离开江笙半步。

“那那些要你做手术的病人呢？”江笙不希望谭叙言因为她而这样。

谭叙言修长的手指贴在江笙的唇上。

声音低沉而沙哑：“医院不是只有我一个医生，他们能处理，现在你才是最需要我的。”

“不要说其他不相干的事，我们回家。”

说完，带着江笙离开医院。

……

回到家。

谭叙言像是求婚的姿势一样半蹲在江笙面前。

握着她的手：“不管检查结果如何，我只求你不要再把我推开了好吗？有什么事我都是你的依靠，我们一起面对。”

江笙眼中出现挣扎，一只手下意识抚摸着肚子。

谭叙言的视线也落在她的肚子依譁上。

半响，他轻声开口：“你知道吗？这两个月以来，我每天晚上都会出现楼下，看你的灯关了才离开。你带着恩珠去游玩了两次，回了伯母家五次，有几天好像心情很不好，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我很想问你……”

江笙听着谭叙言的话，心里的震惊越来越甚，她竟然不知道这两个月来的事都被他默默看在眼里。

心里突然被一股温热的暖流充斥。

谭叙言说她心情不好的几天，正是知道笙儿的事的时候。

原来那些痛苦的回忆，再突然知道背后有个人一直陪着她一起承受的时候，好像一下淡了许多。

谭叙言仰头，认真地看着她，缓缓道：“所以，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我不能没有你。”

江笙鼻尖突然酸涩。

“好，我答应你，我们一起面对。”江笙声音哽咽。

谭叙言笑得很灿烂，像冬日的暖阳，暖人心脾，整个轮廓显得更加俊朗。

抬手将抱江笙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温声道：“我爱你。”

江笙反手抱住谭叙言的腰，整个人靠在他的怀里。

唇边扬起一抹笑意，让她变得更加鲜活：“我也爱你，很爱很爱。”

爱了很多年，早就刻入骨血，融入灵魂，江笙默默道。

……

等检查结果的这几天是江笙过的最忐忑的几天。

她时常在梦中惊醒，冷汗淋漓，然后彻夜不眠。

检查结果终于出来。

一大早，谭叙言带着江笙去了医院。

医生办公室内，江笙孤身一人坐着，手指的轻颤暴露了她心里的害怕。

不一会儿，谭叙言推门而入。

看着面无表情的谭叙言，江笙心不由沉了下去，脸色渐渐发白。

“怎……怎么样？”半晌，江笙强装镇定开口。

谭叙言眸色深沉，朝江笙慢慢走过去。

“检查结果出来了。”

谭叙言声音没什么起伏波动，听不出是开心还是失落。

第三十八章 感同身受

江笙心跳的很快。

看向谭叙言的眼神带着不安。

良久，谭叙言终于开口说话：“孩子很健康。”

江笙瞳孔大睁，痴痴地看着谭叙言。

很久才反应过来，接着，便是一股巨大的喜意，江笙眼睛发亮。

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脸上出现了这些天来久违的笑，像山花般灿烂，让人望之不俗。

孩子，你果然是妈妈的救赎，你太勇敢，江笙在心里默默的说。

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江笙视线里，把她的手握住。

江笙抬头，看着眸色不明的谭叙言，脸上的笑意逐渐收敛。

“司夜，你不开心吗？”江笙问。

他们的孩子能够生下来，这对江笙来说是这辈子最大的礼物。

谭叙言抬手轻轻的抚摸江笙的脸颊。

诚实的说出来：“不开心，我宁愿他不是健康的，这样，我还能够拥有你。”

孩子是健康的就意味着江笙必须要停抗肿瘤药物。

药物一停，江笙的生命就将进入倒计时。

每每一想到这里，谭叙言便觉得自己的心被人一刀一刀的割下来，痛的他浑身发抖。

江笙呼吸一窒，仰头看着谭叙言，眼中有些许的黯淡。

但很快又恢复原样，笑着看他：“司夜，我迟早要死，但是在我临死前能留下这个孩子，我觉得很幸运。”

这个孩子不仅是她的救赎，也是上天对谭叙言的补偿。

谭叙言听到江笙直接当着他的面说出要死的话，脸色立马沉了沉。

江笙没有注意到谭叙言的脸色，继续开口。

“等我死……唔……”

江笙双眼大睁，呆滞的看着谭叙言。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直接被谭叙言用嘴轻轻覆盖住。

江笙瞬间屏住呼吸。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他才终于离开。

“呼呼呼……”

江笙大口喘气，一时说不出话。

谭叙言手指轻抚她的青丝，小声哀求：“以后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个好吗，我的心会痛，很痛很痛……”

江笙心里猛地一抽，一股无法言语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瞬间充斥全身。

这一刻，她与谭叙言感同身受。

她贝齿无意识咬着下唇，唇瓣变的苍白无血色。

谭叙言的手移到她的唇边，将她的唇边解救出来。

“别咬……”

江笙陡然放开唇，发白的唇瓣瞬间变得鲜红。

谭叙言眼底满是悲痛，一直以来在江笙面前的坚强崩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孩子。

“答应我。”谭叙言再次开口。

江笙嘴唇轻颤，良久，从喉咙中吐出一个字：“好。”

随后紧紧投入谭叙言怀中。

谭叙言下巴抵在江笙头上，轻轻闭上双眼，眼角一滴泪水悄悄滑落。

……

检查结果出来后，谭叙言直接请了一年的假，除了必须由他做的手术，其他的时间都跟在江笙身边。

两人回去的路上。

谭叙言牵着江笙的手，走在熟悉的路上，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叶洒落下来。

树影斑斑点点印在两人身上。

显得岁月静好。

谭叙言转头看向江笙，刚好江笙也同时看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

十指相扣，心心相印，这一刻已是永久。

第三十九章 不能没有你

回到家。

谭叙言给江笙倒了一杯温水，等她喝完后，坐在她身边开口。

“小汐，我们抽个时间去复婚好吗？”谭叙言问的小心翼翼。

江笙看向他，心里酸涩。

曾经那么高傲的人，此刻却在自己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她何德何能？

见她不回答，谭叙言心里有一丝担心。

忙开口道：“不能再说拒绝的话，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江笙轻声开口。

谭叙言愣住，仿佛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目不转睛的看着江笙。

“再说一遍。”谭叙言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哄人的味道。

江笙淡然一笑，对着他一字一句道：“我说，我们去复婚。”

谭叙言嘴唇自然上翘，眼底都是神情。

“好……”

……

下午。

谭叙言站在幼儿园门口，等着恩珠放学。

不一会儿，恩珠从校门内出来，一眼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