踱了几步调匀了呼吸后，道：“这个人情，我是要问你讨回来的。”

“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不违背良心，我都可以应下。”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

姜戎锦 心里冷笑一声，话说得十分干脆。

“老太太的心魔是条狗，狗和吴关月有关，吴关月和郑家的案子有关，最后解开老太太心魔的人是季陵川。”

余之斐托着下巴，看着她，又眨一下眼睛：“串联的没有错。”

“老太太和吴关月是青梅竹马；她得知郑家的案子是吴关月做的；怕朝廷查到她和吴关月的关系；

怕有一天流亡的吴关月找上门来避难；怕影响到儿子的仕途，怕影响季家的荣华富贵，于是心惊胆战，久念成魔。”

姜戎锦 坐回椅子，一抬下巴，“三爷，这个借口如何？”

真他娘的漂亮！

既有前因，又有后果，一切合情合理，编得天衣无缝！

余之斐眼中闪着激动的光，“姜戎锦 ，我真想夸夸你，就怕你太骄傲。”

是吗？

姜戎锦 屈指敲敲桌面，“三爷与其夸我，不如想想怎么让季陵川闭上嘴巴。”

“不用想。”

余之斐拿起茶盅，“他在官场混迹这么些年，太清楚这事的轻重，我只要叮嘱一声，他能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

我该想的是另一件事。

余之斐一仰头，把茶灌了下去。

怎么把你姜戎锦 拉下水，和我一起查郑家的案子。

……

傅府。

“老爷，老爷啊！”

傅总管呼天抢地的跑进书房，“大爷回来了，三爷回来了，薛姑娘也回来了！”

傅道之欣喜若狂，“人呢？”

“马车刚到巷口，小的先跑来给老爷报个讯。”

“季家那头呢？”

傅总管附在傅道之耳边低语几句，傅道之长长松出口气，“快，快备热水，热饭。”

“大爷捎话说，晚上在濨恩堂用饭，带薛姑娘认认人。”

“她同意了？”

“大爷的话还能有假。”

“那还不赶紧把这好消息给老太太说去？”

“是，是，是。”

“慢着！”

傅道之喊住他，“交待厨房，晚上的饭菜丰盛些，多做些三儿和薛姑娘爱吃的菜。”

“是，是，是！”

“回来！”

“老爷还有什么吩咐？”

傅道之兴奋地来回踱几步，没头没尾的说一句：“都叫上，一个都别落下。”

傅总管却听懂了，“是，都叫上，都叫上！”

……

马车在傅府门口停下。

姜戎锦 习惯性地抬头看一眼牌匾，不知为何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薛姑娘回来了，辛苦啦。”

傅总管笑得见牙不见眼，口气比见着亲娘还要亲，“热水都已经备下，姑娘……”

“你闭嘴！”

虽然恍若隔世，但姜戎锦 却还记得，这死胖子让汤圆打探她的事情。

傅总管傻眼了。

不是说好都要认认人了吗，怎么这位祖宗还是一脸“夹生饭”的样子？

等两个姑奶奶打他面前走过后，傅总管冲身后的三爷苦哈哈的撇撇嘴。

傅三爷熟视无睹，自顾自去追姜戎锦 了。

傅总管：“……”

三个月没见，三爷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小花我失宠了？

余之斐追上姜戎锦 ，“濨恩堂你没去过，回头我来带你去，免得你走错了。”

回头？

姜戎锦 不知道为什么，敏感的想到了他跟蔡四说的那句下流话，“不必了，汤圆认识。”

傅三爷哪是一句“不必了”就能打发掉的。

“汤圆只能在外头守着，进不了里面，今儿人都在，我带你认人。”

“你哥会带我认！”

“我哥说，这事儿交给我了。”

傅三爷扭头，“哥，是吧？”

傅而立怎么会驳自家兄弟的面子，很淡定的点点头，“薛姑娘见谅，我还有些公务等着处理，要去得迟一些。”

嗯！

你比出远门三个月的人，还要日理万机！

姜戎锦 点点头，没有拆穿这兄弟二人的把戏。

李不言规规矩矩跟在姜戎锦 身后，等走到无人的地方，便快行两步，“你在打三爷的主意？”

以姜戎锦 的性子，只要她不想，没有人可以强迫。

这兄弟俩明显是在一唱一和，她却还是点头了……

有猫腻！

“杀人放火是大案，不论是京城的，还是外省外部的，都会记录在册。”

姜戎锦 ：“他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刑部、锦衣卫、北司似乎都有熟人，我想通过他的手查一查。”

否则，她为什么要辛辛苦苦帮他想借口。

李不言点头：“找他就对了，但还得好好想想，怎么能让他不起疑心。三爷的好奇心，可不是一般二般的大啊！”

“不急。”

姜戎锦 把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下一个心魔我还没有感应到，我们有的是时间好好想！”

……

书房。

傅道之看着瘦得已经没了形的老三，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傅而立道：“父亲放心，厨房我已经交待过了，单独给老三开个小灶；账房那头也已经安排下去。”

他头一偏，“老三，两千两够不够？”

“不够！”

余之斐谎撒得气定神闲，“路上我还被人偷了八百多两，害得我和明亭他们一天只能吃一顿饭，都快饿死了。”

“让账房再多加一千两。”

傅道之又从自己的抽屉里找出一张银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别省着。”

余之斐完全没有客气的意思，直接往怀里一塞。

“爹，大哥，季老太太的心魔说来话长，一会我还得去跟老祖宗和娘问安，我就长话短说了。”

再怎么长话短说，余之斐也足足说了一盏茶的时间。

说完，整个书房的气氛沉下去，如余之斐预料的那样。

傅道之静默良久后，道：“既然老太太的心魔已解，此事就揭过，尤其吴关月和老太太的关系，往外不要提一个字。”

“老三！”

傅而立立刻接话道：“你叮嘱一下明亭，小心祸从口出。”

等的就是你们这句话。

傅老三见他们半点没有起疑心，心头骤然一松。

第一百八十三章忠仆

余之斐瞒着父亲和大哥，除了自己那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外，最重要的一点是——

这事凶险万分，他绝不能把傅家扯进来。

“明亭肯定不会往外透一个字。爹，大哥，你们也就当没听我说起过。”

傅道之：“去吧，老太太和你娘盼了你很久。”

“我先回房洗漱一下，换身衣裳，否则……”

余之斐冲傅道之一挤眼睛：“她们可比不上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