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机还给她：“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只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有些条件反射。”

她又说：“郑小姐，作为赔罪，我请你喝杯咖啡吧。”

“……好。”

郑渺强行镇定下来，和她一起走进旁边咖啡店。

电话早就被挂断，郑渺向傅嘉澍发去定位，让他来接自己。

坐下后，郑渺点了咖啡，试探问：“……何小姐和傅嘉澍是怎么认识的？”

“还不是我爸让我早点熟悉公司情况，给我安排的工作，恰好和他在一个部门。”

何一萱故作苦恼，又转而一笑说：“你今天是来找嘉澍离婚的？”

“你怎么知道……”

郑渺一愣，诧异地看着面前美艳的女人。

何一萱笑得更灿烂了：“他答应过我的啊。”

郑渺一下子呆住，脸色瞬间惨白。

果然……傅嘉澍是为了她要和自己离婚。

郑渺心里又涩又痛，像是被撕扯开一个窟窿，冷风无情灌入，令人冷到骨子里。

果然……人都是会变的。

何一萱看了看手机起身离去。

“何小姐，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们离婚咯。”

她走了两步，又忽然扭过头来，笑着提醒：“对了，咖啡要趁热喝才好喝。”

郑渺心里一颤，想起了之前自己被毒死的那一次。

看着她的背影，郑渺推开了面前的咖啡，发白的嘴唇还在颤抖。

她脑子一片混乱，因为郑渺想不明白，如果凶手是何一萱，那她为什么非要杀了自己不可，自己不是已经要和傅嘉澍离婚了吗？

郑渺惶惶不安的等了一会儿，傅嘉澍来接她了。

两人上车后，傅嘉澍先开的口：“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去！”郑渺条件反射地拒绝。

傅嘉澍不解：“为什么？”

郑渺怔了怔，又一次无力道：“……有人要杀我。”

傅嘉澍沉默了一下，才开口：“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回家好好睡一觉吧。”

他根本就不信她，或者说，他其实漠不关心。

郑渺内心积蓄的苦涩与不甘涌了上来：“傅嘉澍，你还在意我的死活吗？”

傅嘉澍皱眉：“你在胡说什么？我当然……”

话没说完，就被郑渺打断：“够了！你和老板女儿的事我都知道了！我不会耽误你攀高枝！但你就不能早点告诉我，放过我吗？”

傅嘉澍的眉头皱的更深：“你在说什么？我老板的女儿三年前就死掉了啊！”

郑渺猛然愣住：“那何一萱……”

她忽然看到不远处就是警局，声音夏然而止。

心里忽闪出一个想法。

郑渺猛然身子向前倾，去夺傅嘉澍的方向盘！

傅嘉澍错愕地瞪大眼：“郑渺！你疯了吗！”

刺耳的刹车声响了一阵，车辆直直撞上了警局门前的围栏停了下来。

警察一秒出警，把两人带了进去。

检查了两人是否喝了酒，最后确定为夫妻纠纷，让他们留了下来好好调解。

郑渺坐在椅子上，脸上却带着笑。

她之前过于恐慌，竟然忘记了这个最安全的地方。

只要在这里待上一整天，不就打破了这个不停被杀死的轮回了吗？

傅嘉澍并不理解：“郑渺，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郑渺这才回神，抓住傅嘉澍的手：“没事的，安全了，这里很安全。”

傅嘉澍眉头蹙紧：“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

“……我告诉你了，可是你不信。”

傅嘉澍一愣，放低了声音：“谁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

“我不确定……等到明天我再告诉你一切好吗？”

郑渺时不时看向墙上的圆形钟表，它一分一秒地移动着，指向了23:59。

她屏住了呼吸，心头涌上无尽的喜悦。

可她忍不住眨了一下眼。

再次睁开眼，郑渺又从自己的床上醒来。

时间是——23年12月24日，8:44分。

第8章

她没有死。

也没有打破轮回。

郑渺错愕到了极致。

那一瞬间，所有累积的不安与无助将她包裹，几欲令她崩溃。

傅嘉澍的电话如常打来。

郑渺直接问：“傅嘉澍，你告诉我，何一萱到底是谁？”

傅嘉澍愣住，没有说话。

郑渺继续问：“你们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因为她才要和我离婚？”

说着说着，郑渺的情绪渐渐失控。

“你先冷静一下，我马上过去找你。”傅嘉澍说完就挂了电话。

郑渺把脸埋进双膝里，不安如影随形，占据了她的心。

所谓真相，究竟是什么？

无论是要找到杀她的凶手？还是傅嘉澍要和她离婚的原因？她真的都不想知道了！

郑渺抖着手去倒水。

手肘却不慎打翻邻居前几日送来的一个盆栽，一个闪着红光的东西被摔出来，郑渺捡起一看，竟然是针孔摄像头！

一时间，郑渺全身发冷，满心的不敢置信。

这件事难道和对面的邻居也有关系？

郑渺僵硬着身子把摄像头狠狠踩碎，丢掉。

小孩的声音从走廊传来，郑渺猛然起身去拉开了门。

门外的母子俩被吓了一跳，尤其是被郑渺惨白的一张脸。

“小郑啊，今天不上班？”

“嗯，今天休息。”郑渺犹犹豫豫说，“你们送的盆栽我有些不会养，可以请教一下吗？”9

女人热情地说：“行啊，不过我得先送孩子去培训班，等我回来再去找你吧。”

“……好，路上小心。”

郑渺见女人一副坦荡荡的模样，暂时放下了疑虑。

母子俩回了屋。

郑渺下意识去看他们刚刚走出的电梯，电梯门已经关上，一层一层地往下移动着，安然到了一楼。

今天的电梯竟然没有坏，郑渺眼皮忽地狠狠一跳。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一个陌生电话。

郑渺小心翼翼接起，那面却说：“您好，请问是傅嘉澍先生的家属吗？他出了车祸……”

郑渺脸色骤白，顾不得其他，马上就去了医院。

傅嘉澍没有大碍，只是一些擦伤，正在大厅里歇息着。

郑渺颦眉担忧：“怎么会这样？”

“开得有些急，弯道处被追尾了。”

郑渺松一口气，还要说话，却猛然僵住。

她看到傅嘉澍的领夹，正是前几次轮回里何一萱还给他的那个。

他和何一萱今天已经见过面了？

她还在出神，却听傅嘉澍开口：“郑渺，你在电话里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傅嘉澍，如果我说，何一萱想要杀了我呢？”

郑渺盯着傅嘉澍的眼睛，想要从中感觉到一丝坦诚。

傅嘉澍却眉头蹙紧：“怎么可能？”

他又沉声问：“你按时吃药了吗？”

一句话，让郑渺浑身一僵。

半响，她才艰难开口：“你觉得都是我的臆想？”

在二十年前的一桩碎尸案里，郑渺的爸爸从警察变为了死者。

目击者，是八岁的郑渺。

从那时候开始，她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本以为治好了，谁知三年前又一次出现的碎尸案让她再次发病。

是傅嘉澍陪伴着她度过那一段艰难时期，那时她以为会一直幸福，可如今……

傅嘉澍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郑渺的心一沉，苦涩道。

“我没有犯病。”

“傅嘉澍，我只想你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要对我越来越冷淡？”

“是不爱了？还是另寻新欢？”

傅嘉澍缄默不言，半晌才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没有否认或许就是答案。

郑渺的心口传来绞痛，浑身发抖。

“我不要对不起！”

她摘下戒指扔到傅嘉澍身上，转身要走，却忽然定在了原地。

因为她从人群里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人。

身穿快递员的衣服，帽檐下的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她。

第9章

“傅嘉澍，你看得到那个人吗？那也是我的臆想吗？”

郑渺颤抖着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