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我的源源……”柳文渊斜着眼颤声哭嚎着，画面有些滑稽，但在场的人都笑不出来。

柳思妍心中的悲愤被凄凉取代，“爸，我就在你眼前啊……你为什么还是只看弟弟……你还在恨我吗？”

“还惦记你那宝贝儿子？”宋牧年眼神狠厉，将柳文渊的头重重磕在柳思妍墓前的大理石阶上。

柳文渊被压着半边脸贴在大理石上，鲜血立刻顺着额头流下。

他痛得龇牙咧嘴，挣了一下没挣脱，“宋总，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要你在妍妍的坟前忏悔，把你这些年做的一切都说一遍。”宋牧年说道。

柳文渊眼神闪烁，“这……我做什么了？我对柳思妍那丫头够好了……啊！”

他还没说完，宋牧年就揪着他的头发，又让他猛磕了一下，“说！”

“我说！我说！”柳文渊连忙求饶。

一旁柳思妍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了最开始看见柳文渊受罪的那股心疼和气愤。

就算是傻子也看得出，柳文渊对她有愧。

可她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他那里究竟遭遇过什么。

在她的印象里，她这个继父对她虽然不算亲近，但也不差，在柳思妍背上家贼骂名之前，他对她都是很宋和的。

下一瞬，她就听柳文渊颤抖着说。

“我、我不该糟蹋她……”第15章

糟蹋？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

这话无疑是一个重磅炸弹，将柳思妍震得头脑发晕，耳边仿佛都响起了嗡鸣声。

她一直又亲又敬的父亲，怎么可能对她做出那种事？！

柳思妍不相信，一定是宋牧年污蔑！

他存心让她死了也不得安宁！

然而，柳文渊刚开了个口，宋牧年又逼着他抬起头，“跪着，向她忏悔！要是敢有一丝隐瞒，你知道我的手段！”

柳思妍还是第一次看见宋牧年这副暴戾的模样，眼里的杀意毫无掩饰。

即便她现在只是一缕魂魄，也不由得胆寒到屏息。

甚至还往后退了退，生怕他下一秒，就将她震得魂飞魄散！

此刻，赵凡已经带着手下退到了远处。

许真茹摘下了遮住半张脸的大墨镜，露出通红的双眼，恨恨地看着柳文渊。

柳文渊跪在自己女儿坟前，小声说：“对不起闺女，我不该……”

“大声点！”宋牧年一脚将他踹得趴倒在大理石阶上。

柳文渊只得提高声音说：“对不起！都是我这个当爸的不好！你三岁跟着你妈进了柳家，是我一直虐待你，还……”5

他顿了顿，嗫嚅道，“还猥亵你。”

“畜生！”许真茹上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宋牧年将许真茹拉到自己身后，“继续说。”

柳文渊欲哭无泪，“还有……还有我不该在公司文件被盗后找人杀你……”

柳思妍听得一阵天旋地转，事情已经完全脱离了她的预期，这些过往，她竟然毫无印象、毫不知情！

心里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她，这是有人在保护她。

宋牧年红着眼咬牙道，“她直到死，都以为你是个好父亲。”

也不知是真的悔恨还是因为害怕，柳文渊竟在她墓前流了几滴鳄鱼眼泪，不停地磕着头乞求原谅。

柳思妍不可能原谅，也无法原谅。

她如今更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宋牧年和许真茹究竟做了些什么。

尤其是许真茹和自己的关系，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敌对。

宋牧年一挥手，赵凡就带着人到近前来，将柳文渊拖走。

柳文渊面目惊恐，大喊救命，在这静谧的墓园显得格外凄厉。

许真茹叹了口气，上前蹲在柳思妍墓碑前，抬手抚摸她的遗照，目光似乎透过照片追忆着某个遥远的身影。

许真茹轻声开口说：“思妍姐姐，我们从小一起上学一起玩，你总是跟我说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我还说等我长大后变得强大，就帮你报复柳文渊。”

“可没想到等我回国时，你已经忘了我。后来我才知道，是牧年给你做了记忆清洗，他不想你被从前的不幸折磨。”

许真茹眼泪滑落，哽咽道，“我没想到为了保护你做的这一切，却成了伤害你最深的刀……”

柳思妍这才知道，原来许真茹和她是儿时最好的玩伴。

原来宋牧年带她去将不好的回忆都剔除掉了。

原来他们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她。

原来那些怨恨，或许根本就不成立……

柳思妍眼神复杂，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两个人。

许真茹又是一声叹息，她站起身，却因眩晕脚下不稳，宋牧年下意识将她搂进怀里。

宋牧年看着墓碑，神情哀伤，“妍妍，你要怨就怨我吧，真茹她没有对不起你，她是真的想生一个孩子给你。”

柳思妍刚起了涟漪的心忽然又冷了下来。

因为她清楚地看见，许真茹依偎在宋牧年的怀里，一手抚着肚子，看向宋牧年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还有暗暗得意的，占有欲。第16章

柳思妍也看明白了，不管许真茹从前是什么身份，和她原来是什么关系，不管她是为了什么出现。

许真茹介入她和宋牧年的爱情是真的，和宋牧年的那些抵死缠绵是真的，那些挑衅和示威也是真的。

想为友报仇的好闺蜜最后却变成了破坏朋友感情的小三。

可笑她刚刚竟然被骗过去了。

许真茹，你真该拿影后！

刚还感动的情绪此刻已荡然无存，她现在只觉得恶心。

甚至她恨，为什么自己没有死在被记忆抹除之前。

如果那时死了，就不会有后来受罪的经历……

她的妈妈，她的弟弟，也不会受她牵连，无辜又凄惨的死去。

都是她的错！

而今，再看到这两个人打着保护她、为她好的旗号，光明正大地搞在一起，简直是……

令人作呕！她恨不得自戳双目！

为了避开眼前这一幕，柳思妍鄙夷的别过脸去。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冬日里特有的清冷。

柳思妍闻声看去，就见莫霄穿着一身黑，手里抱着一捧纯白的玫瑰，缓步走近。

宋牧年连忙松开许真茹，看向莫霄，视线定格在他怀中的白玫瑰上，皱了皱眉。

“你怎么来了？”宋牧年没忘当时在医院森*晚*整*理病房里，莫霄主动说他告诉了柳思妍发生过的一切。

这让他一直到现在都还对莫霄有些不满。

莫霄作为他的好友，竟然对他的妻子，他的女人经历如数家珍。

这是作为好友能做出的事吗？

同为男人，他清楚男人骨子里自带着清醒。

莫霄，你到底对柳思妍是什么感情？

莫霄将白玫瑰放在墓前，取出手帕细细擦拭着大理石上的血迹。

“我为什么不能来？她是我的病人，也是我发小的前女友。”

莫霄站起身，将手帕丢到宋牧年身上，似笑非笑道，“我想，许小姐才是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吧。”

宋牧年不悦地将手帕丢到一旁，“她是妍妍的好朋友，只是妍妍后来把她忘记了而已。”

莫霄挑眉，点点头，眼中尽是戏谑，显然是一个字都不信。

他上前一步，扫过许真茹拉着宋牧年衣角的手：“如果柳思妍还活着，你敢搂着许真茹，跟她解释这些吗？”

宋牧年顿时僵住。

许真茹也尴尬地松开了手。

柳思妍看得好笑，他们不敢。

要是他们知道她将这一切尽数收入眼底，会是什么反应？

宋牧年大概又要像那天在梦里一样，哭着求她原谅吧。

真是可笑。

不过……柳思妍将探究的目光放在莫霄身上。

她是认识莫霄的，当初莫霄和宋牧年还是经常一起玩的好朋友，她会跟宋牧年在一起，都是莫霄撮合的。

只是后来听说他出国了，跟国内直接断了联系，直到几年后在医院里再见。

她已经成了一名罪犯，被打得面目全非。

她拿不准，莫霄只勉强算是一个和自己没有过多交集的普通朋友，他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帮她说话？

尤其是在病房那次，她情绪上头将自己灵魂出窍看到的事情都说了出来，莫霄为什么会那么自然地帮她解围？

就像是……一早就知道这一切一样。

当时她一心只想为自己翻案，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现在再回想起来，只觉得细思极恐。

宋牧年脸色十分难看，冷着脸说道：“这跟你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