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顾好自己，那件事，以后不要做了，燕国的平安不用以你的安危来交换。”

南笙微微点头，但是最后做出的事肯定又是不一样。

真的可以不做那件事吗？

自她出生那时，燕国的国师便预料到了她的一生。

哥哥很爱她，这一切都是他一个人拦着，没让她知道一个字儿，或许不是一次偶然被她听到了，这辈子可能就是哥哥来承受这种苦楚了。

三岁那年，在乾隆殿外。

听见里面传来的声音，小南笙站在门口开始听墙角。

“国师，这真的没有解决办法吗？”

“殿下，公主的命运早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被上天谱写好了，不管怎么努力，怎么改变，我们都是人力，斗不过上天的。”

“神女降世，是福是祸”

“神女之血，可拯救苍生于苦难，神女之泪，可置苍生于危境。”

“神女之命运，挂牵以国运。”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也是为什么在她出生之后，先皇再不喜欢她，也不得不留下她。

“神女亦是灾难。”

“她在，即为难，不在，亦为祸。”

“神女的命运，左右了燕国的国运，但是神女此生，必死无疑。”

燕国此世，必灭国无疑。

这也是先皇讨厌她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第104章 换命

但是有一种办法，可以让她的命运不再和燕国挂钩。

那叫夺运。

神女虽必死无疑，但神女一生顺遂，富贵，安康。

这与燕国的国运完全相反。

有问题自然有解决的办法。

那就是将神女身上的运，替给燕国的国运。

用神女此生的好运，来与燕国必灭的结局来交换。

这是不公平的交易，但是对于先皇来说，这并不需要公平，能让国家得以生存下来，不过是牺牲一个公主而已，这算得了什么?

他不爱南笙。

他也不爱姜云升。

他不爱先皇后。

也不曾爱过其他人。

他更没爱过燕国的子民，他只爱自己。

他极度爱惜自己羽毛，在乎自己的声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和自己相比。

这就是逆天而行，想要瞒过天道的眼睛，想要毁了天道的女儿。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一个极端残忍，却又是唯一一个可以让燕国得以存活下来的方式。

每年至邪之日，以神女一年积攒下的神运，与燕国的国运之交替，以神女之名，换燕国经久不衰。

这就是燕国那群国师想出来办法。

说聪明也确实是，说残忍也无可厚非。

南笙在这群人的胁迫之下，被迫得每年放血祭奠燕国的未来。

在这种强行的压迫和洗脑之下，就是南笙也被迫的打心底的认为，这就是她的职责。

还是在乾隆殿外，南笙听到了另一件事。

“真的没有办法，让燕燕的命运改变吗？”

哪怕是小时候的姜云升，在对待南笙的时候，也是满心的温柔，他想让南笙永远不会遇到这些肮脏事，永远高贵纯洁。

但是这个希望，从她诞生的那一天开始，从先皇知道开始，南笙的命运就注定了是个悲剧。

“殿下，真的决定好了吗？”

“办法一直只有那个。”

沉默良久，再度传来的是青涩姜云升稚嫩而又坚定的嗓音。

“只要妹妹好，我可以。”

燕国得的国师能有什么好主意？无非就是那种换命。

但是凡人如何和神女换命呢？

这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最后，尝试过，失败过之后，剩下的是成功。

姜云升共享了南笙的生命。

只承担责任的生命。

姜云升的存在，就是代替南笙帮助洗清燕国的灾难。

后来就是两兄妹每年这个时间，抢着洗清百姓们的罪孽。

看似是兄妹情深，实则是在命运的控制下，不得已，必须，痛苦之后只能接受的悲哀。

送走了姜云升之后。

隔得很远，天上又开始飘着雪花，很轻，很柔。

这一别，是永远。

清臻再也没有娘了。

陆承淮走上来，拥住南笙的一边肩膀，感受到了身边人低落的情绪。

怎么能不低落呢？

唯一的孩子不在了，就连哥哥也离她而去。

独在异乡为异客。

就算是被这里的人如何尊重，也终究不是这里的人。

陆承淮轻声，“有我。”

你还有我，你一直有我。

南笙垂着眸，一滴泪水顺势而落。

等重新抬起头的时候，仰望着天空，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

这大概是从燕国来的吧。

雪花融化，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算是没有抵抗陆承淮的接近。

陆承淮的手逐渐收紧，手上用的力气更甚，想把人紧紧的抱在怀中，抱住一辈子。

两人回了昭华宫。

因为复宠的事，在宫中不管是谁，也不敢再给她什么脸色看，大抵也都是一些优待。

就是连炭火这些东西也是再没少过。

两人坐在一间房间，炭火的温暖给予了两个人，却终究只能温暖这个房间的人温暖 不到外面，融化不了冰雪。

陆承淮看着沉默的氛围，开口道。

“有我，你在楚国不会受到任何委屈，你想做什么，告诉我，我去就好。”

“只要你想，我就可以去做。”

南笙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以后看可以再也不去其他人的宫中。”

听到这句话，南笙抬起头看着陆承淮。

被那双眸子看着，陆承淮只觉得这是不是不信任自己的眼神，刚想保证的时候，唇上贴上一抹柔软。

陆承淮一怔，随后搂住了南笙的后腰，加深了这个吻。

不带情欲。

这是一个纯粹的吻。

至少在陆承淮给出这个承诺的时候，这个人在发光。

南笙从来不认为一个皇帝可以彻底的放下自己后宫的所有女人。

不管是谁，无关身份，没有一个男人会对一个女人矢志不渝，是人都会有动摇。

普通人只有一个妻子，她们彼此坚守，互相坚持，这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但是皇帝不一样，她们如果只爱一人，面对的不仅是自己，还有各大家族的压力，太后的压力，子嗣的压力，动摇，是很容易的。

包括哥哥。

对嫂嫂专一的原因是因为，他不爱嫂嫂。

所以啊，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亲情是最重要的。

南笙声音有些哽咽，眼眶重新泛红，看着陆承淮。

“我信你，你能给我这个保证，我已经很满意了，但是，你真的可以做到吗？”

南笙的嗓音里甚至带着哭腔，但是语气坚定逼人，这般注视着陆承淮，他嗓子有些发干。

在南笙眸子中光亮消失的最后一刻。

“我可以。”

我可以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祖训来爱你，给你这辈子，想要的，一切。

得了陆承淮的承诺，这才算是满意。

“那我要何家彻底消失。”

南笙说话是想过的，现在陆承淮对于何觅早就没了当初的感觉。

不要说爱，连尊重的感觉只怕都消失的差不多了。

更何况现在何家做的这些事真正曝光之后，弄垮她们根本难。

陆承淮伸手ᴊsɢ在她头上摸了两下，攥着一缕呆毛。

“好。”

你想就好。

————分割线，小剧场

陆承淮：可以说吗？我现在觉得自己蛮像一个昏君的。

南笙：那你愿意为了我变成昏君吗？

陆承淮：这是我的荣幸

何觅：你们找个楼跳吧，我真的累了

姜云升：你们合适吗？来个人把这两玩意儿收了吧！

第105章 何大人之气愤

陆承淮走后，南笙一个人倚在榻上，望着人离去的背影。

步履有些匆急，大概也是想赶紧去解决那边事吧。

春枝递给南笙一封书信，是这些时候关于郑韵儿那边的调查。

郑韵儿。

倒也是藏得深啊。

她手指在纸上轻轻擦过，勾勒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何觅是第一个，但不会是最后一个。

所有人，一个都逃不过。

她就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不管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得罪她了，但凡是参与过的，不管是否无辜，她向来是眦睚必报。

这后宫里的人，一个都躲不过，一个都逃不了。

越发想着，她唇边的笑意更甚。

在另一边的圣宸宫。

陆承淮在殿内来回踱步。

到底怎么对那些人，是最迅速可以打垮何家的呢？

想着，陆承淮冲着外面